“你和父亲有什么冤仇!”伊索拉激动起来,这男人竟是她的杀父仇敌?
墨青枫唇边浮现出一缕冷凝的笑意,“远日无冤,近日无仇。”
“那你是疯狗吗?”依索拉怒不可遏,昂头怒喝。
“错!”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脸前轻扬,“疯狗咬人都是没有目的的,而我──绝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不妨当我是一头冷静聪慧的狼吧。”他神色颇为自得地说。把曼德拉除去,掳获吉米尔的爱女,接下来再干掉暗夜联盟中的两位首领,自己就可以凭借伊索拉丈夫的身份轻易地将群龙无首的暗夜联盟收拢翼下了。
“你少做梦了。我宁肯和他一起死也不会如你的意!”伊索拉一边说一边迈步向康达的方向移去。
墨青枫按下墙上的按扭,“轰”的一声,一个铁制长条的牢笼自上而降困住了少女。
依索拉使劲去推,铁笼纹丝不动。
“别费力了,那门上绑着痴情锁,一旦合上没有钥匙是绝对打不开的。”他阴冷地笑了笑,“你就安静地在里面观赏一下情人死去的惨状吧。”
康达手心紧握,手背青筋暴起,自己死在这里的话,伊索拉就会身陷囹圄,而担负着拯救数千昆仑奴同族兄弟们的暗夜同盟也会自此受控于墨青枫这种歹人。更别说组织中还有叛徒未查!现在的希望只能寄托于路奇了,不知为何,他竟然没跟上来,也好,你可千万不要来啊……
墨青枫自怀中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缓缓转动手掌,银色的刃发出刺目的眩光。墨青枫抬手欲射,康达和伊索拉已经都下意识地阖上双目……
“真是奇怪呢,”清如银铃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困惑,蓦地自窗口响起,墨青枫动作一顿,举目望去,见一个娇小的白衣少女不知何时坐在了窗台上,黑发如丝在夜风的吹拂间映衬着梨涡若现的甜甜笑脸,她双手托腮,眼若弯月,一脸纯真无邪,“大叔,我觉得好奇怪哦,狗和狼明明都是畜生,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你这丫头竟敢骂我是畜生?”墨青枫七窍生烟。
“耶?”少女故作懵懂,“刚刚明明是你自己声称你是一头冷静聪慧的狼啊,大家都听到了耶。不过我还是觉得好奇怪,”她皱皱鼻子,“畜生再怎么聪明也比不上狡猾的猎人,你为什么不愿意当人反而要去当畜生呢?这是不是就叫做──自甘堕落啊!”
她故意说得极大声,让执弩的弓箭手也都听得到,有人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墨青枫自觉丢脸大为光火,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看你的样子并非昆仑奴,应该不会是暗夜同盟的人,干吗来趟这趟浑水?”他阴着脸问,一旦搞清这丫头没有不能惹的师承来历,就把她置于死地!
少女闲闲地捻起一缕发丝在脸颊上摩挲轻蹭,琅琅而语:“难道你没有听说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以帮助昆仑奴为己任的自由营侠士吗?”
“你是自由营侠士?”依索拉和康达闻言,震惊地望去,这个小女孩?
“自由营侠士……”墨青枫皱皱眉,他原本认为那也不过是暗夜同盟搞出来的把戏,“管你是什么人,想来管我的闲事,就要有付出代价的意识!”他一扬手,手中的银色小刀旋如蝴蝶,向少女飞快地射去。
少女轻盈地一猫腰,动作小巧妙曼,白影腾挪如鬼魅。嘿,她和十一都是武功虽差轻功绝佳哦。
墨青枫只觉一阵眼花,白影已立于眼前,一样物什抵上喉头,他心中一凛,垂下眼帘,点在喉间的竟是一截犹带黄花的树枝。花香清清,少女浅笑盈盈,乌黑似漆的眸中有着宝石般的璀璨光华婉转流动,夜风由开启的窗子吹入,少女未系起的黑发与纯白的衣袂一同飘扬,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却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恐怖。
他的手颤了起来,只要这树枝再推进一寸,自己就会……
少女镇静自若地浅笑着,心里却暗暗叫苦:哎呀,温莎好慢啊,怎么还没弄好啊。再不快点儿,我这纸老虎就要穿帮了哦。天知道她只有轻功能看,手上根本一点儿内力都没有,这墨青枫绝对是一时被唬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明白自己这根小树枝实在比绣花针还没用,那她岂不惨哉?
“阁主,不好啦!”楼外有人惊惶来报,“卧月楼起火!火借风势熊熊不灭!”
“什么?”墨青枫大惊失色,脸孔瞬间骇得苍白,卧月楼可是青霜阁的重中之重!多年来积攒的金银珠宝、房契地契、生意往来账目都收放在卧月楼啊。
“所有的人都调去救火──”他大手一摆,洛小纯借机收招。墨青枫看她一眼,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跺跺脚向外走去,这小丫头功夫着实了得,若和她缠斗下去,耽误抢救卧月楼中重要的典籍就糟了。顺窗翻出,忽地皱眉,想起这火起得如此蹊跷,肯定是暗夜联盟的另一人故意放的,想必是为了救伊索拉和康达吧!
哼,他冷笑着回头,手掌已升起成名绝技青磷火。反掌一扬,十簇闪烁着森森青光的火苗自掌心中激射而出,借助风势,化为十个火球飞向身后的枫叶楼。
想烧他的卧月楼?好,这间枫叶楼也不妨一并奉送,只是……他唇边漾起阴冷冷的诡笑,要让你们的当家的和公主一起陪葬了!
身手迅捷地消失在西角楼,他带着人匆匆赶去东边。而身后的枫叶楼本是木制,旁边又有巨木,沾火的瞬间,立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烧了起来。
“哎呀!”洛小纯尖叫连连,这个臭大叔还真是阴损啊,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
林可可翻身进入火势弥漫的屋内,拉住洛小纯,“快走!”适才洛小纯出面引去敌人的注意力,他则在暗中潜伏伺机而动,看墨青枫离去中途向这里反掌,他本已出力拦截,想用内力熄灭火球,谁知这青磷火不是一般的火焰,乃是墨青枫自家修炼的一种暗器,根本无法用普通的方法对抗。
洛小纯踢康达一脚,急切地道:“你也快走!不要让我们白白救你哦!”
在这等危急关头也没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忙着表白立场,向人施恩,她还真是敬业,看得林可可直翻白眼。
“依索拉!”康达慌乱地靠近铁笼中的昆仑奴少女,在已经蹿起的浓烟中努力辨认锁的方位,“找到了!”他惊喜地叫着,不顾灼烫,运起内力,一掌掌向上劈。
“没用的,”依索拉被呛出眼泪,连连咳嗽,“刚才那奸贼说了,这锁一旦锁上,没有钥匙绝对打不开,你不要管我,快点儿走!案亲死了,你现在是组织的首领,你不可以出事!”
林可可皱眉抽出长剑向铁笼上的铁条砍去,“当啷”一声,铁块把剑弹回,看来极为坚固,这里又没有什么削铁如泥的神器,看来是没办法了……
他一手拉起洛小纯一手硬揪住康达一个提气越出窗外。刚把二人放置在地上,康达便摆月兑他的手。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是……”他神色复杂,一抱拳,又转身冲回火中的枫叶楼。
林可可一呆,知道他是绝不肯放那少女一人在火海里。
“那、那家伙是傻瓜吗?”洛小纯抬手轻吹自己刚才不小心碰到铁笼被烫伤的地方,只不过碰了一下,就已经这么痛了,那个男人竟然能一掌一掌不停地劈?他不是肉做的吗?
“他上去又能怎样呢?”她呆呆地仰起头,火好像更大了,“他又解不开?为什么人总是要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