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你收拾收拾行李,我派人送你回洛阳。”
“我不要。”王蝶儿断然拒绝。“贺大哥,这事我也有错,你就让我留下来陪陪老夫人,减少我心中的罪恶感。”
“可你长期待在这,会为你名节带来损害。”他不能不顾及她的名节。
“就算回到洛阳又如何?害死一个孩子,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她只想将贺伯昂抢过来,绝没想过要害死人。
贺伯嵩知道劝不了王蝶儿,只好选择放弃,他现在的事够多了,要忙着找寻伯昂、阿紫,又要兼顾贺家在外的生意,他根本就分不开身。
“那你凡事小心点,要记得捎信回洛阳,向伯父报平安。”
“我知道。”王蝶儿望着贺伯嵩,想开口说些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且说了又如何,改变不了事实,思及此,她轻声的说:“贺大哥,我出去了。”
贺伯嵩点点头,送王蝶儿出房。
※※※※
“她还没醒吗?”花无缺一踏进房就问。
“还没。”贺伯昂的眼光不曾离开躺在床上的人儿。
无缺替阿紫请了多位名医,他们说法皆是一样,阿紫迟迟未醒是因跌下楼时伤了头部,至于虚弱的身子,在他照顾得当下尚无大碍。
“你往后有何打算?”花无缺转移话题。
“我在郊外看上一块地,打算盖座山庄,等阿紫醒后就搬过去。”
“不打算回扬州?”
“再说吧。”
花无缺望着贺伯昂担忧的脸色也没再多问,识相的退出去。
贺伯昂没注意花无缺离去,他现在的心思全在阿紫身上。
什么时候阿紫才会醒来,再这么等下去,他的信心会一点一滴磨光。
突然,沉睡多时的阿紫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不熟悉的面孔。
贺伯昂见阿紫醒来,惊喜道:“阿紫,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昏迷过久,她喉中干涩得连说话声音都沙哑。
“阿紫,你忘了我吗?”颤抖的语气显示他的害怕及不信。
阿紫睁大眼,眸中满是迷惘、不解。
“你怎能忘了我?怎能?”他低沉的声音接近怒吼。
她眼中出现害怕,不懂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在听到她不认识他的话后,便端出凶神恶煞似的面孔。
面对她害怕态度,贺伯昂只能眼睁睁望着她,随后一想,阿紫失忆倒是件好事。他原本还在想,他伤她如此深,该如何让她原谅他,而今她忘了一切,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和她重新来过,这岂不是天助他也?
他面色一变,温柔的道:“阿紫,你别怕,刚刚是我情绪太激动,我不是故意要凶你。”
她直勾勾的瞧着他,嗫嚅的道:“你不是坏人吧?”
“我要是坏人的话,你怎么可能还好好的?”他扶着她坐起身。
“那你是谁?我又是谁?”
“你叫阿紫,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妻子?”
“嗯。”他倒了杯茶递给她。“乖,喝下茶后你喉咙就会舒服些。”
阿紫点头,接过杯子,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光。
贺伯昂轻拍阿紫的背,柔声道:“慢慢来,小心呛着。
阿紫将杯子还给贺伯昂,不再言语,她现在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他将杯子往旁边一放,转过头望着阿紫,他轻轻捧起她小脸蛋。“等你身子养好、我们就成亲。”
没有说话,阿紫只是直直望着他,虽然她不记得一切,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所言是否真实,可她心中没有害怕,反倒是心安,她似乎认识他好久好久,他好像总是保护着她。
“阿紫,答应我,我们成亲好吗?”他再次低问。
阿紫眼睛眨也不眨的在他热烈注目下被动的点点头。
※※※※
金四娘受贺伯昂所托,来到百花庄庄内,陪伴失去记忆的阿紫。
阿紫不语,眼光不知遥望何方,自她苏醒过来至今已有两个多月了,贺伯昂只要有空闲时间都会伴着她,若他有要事忙的话,便会请金四娘过来陪她谈谈心。
她也说不上来心中那份感觉,她总觉得她曾来过百花庄,也曾见过金四娘,她好想忆起以往的事,可是,不管是贺伯昂或者是花无缺,甚至是金四娘,他们对她以前的事绝口不提,让她莫名的感到害怕,她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没记起来?
金四娘见阿紫微蹙眉,多少也猜得出来她在想些什么,肯定是在拚命回想她所失去的记忆,要换成是她的话,也一定想知道以前的她是如何。
其实,她见阿紫迷惘的模样,也觉得很矛盾,不知该不该将事情告诉她,可是贺伯昂曾拜托过他们,他不打算让阿紫恢复记忆,所以请他们不要说出阿紫和贺伯嵩发生的事;,不要让阿紫知晓他曾经做过伤害她的事来。
实在是气死人,这贺伯嵩何必抢他人之妻,还是自己弟弟的,还有,她也不相信阿紫会做出背叛伯昂的事来,可是伯昂说他亲眼所见,他们也不得不信。
“阿紫,你瞧瞧,这些花草开得还真不错,这全靠花无缺照顾得当,他那孤僻的个性真适合和这些不会和他交谈的花草为伍。”金四娘觉得气氛愈来愈闷,遂借着暗讽花无缺来打开话题。
“花大哥人会孤僻吗?我倒觉得他能言善道。”
金四娘夸张的做出一个恶心的动作,想起花无缺那冷冰冰,说话不超过三个字的冷酷面孔,想起来就让她觉得身后有阵阵冷风在吹。
阿紫被金四娘的动作惹笑,每次花无缺和金四娘一见面,就好像是仇人般,他们不会一见就吵,只是以眼神瞪着对方。
金四娘望着阿紫的笑容,自己也淡淡一笑。“你笑起来挺美,别老是蹙着眉头,好像天要塌下来似,你再这样下去,伯昂会怪我照顾不周。”
“对不起,四娘,不晓得我这样会带给你麻烦。”
“傻女孩,我们是好朋友,说什么麻不麻烦。”
阿紫俏脸一凝,拉起金四娘小手,隐隐发抖。“四娘,我好想想起以前的事,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样的,我和伯昂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我想知道以前的一切一切,虽然伯昂说,我父母双亡,惟一的弟弟也走了,现下我身旁就只剩下他这个亲人,他对我虽好,可我还是想知道。”
金四娘拍拍阿紫的小手。“阿紫,人是往前看,不能活在以往,你就算真想起以前的事又如何?我想,上天既然安排你失忆,那就有他的道理,伯昂对你真心真意,假若他要是知道你为了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在伤脑筋,他会很心疼。”
“我……”阿紫无言反驳,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伯昂关心我,我是不该为他添麻烦。”
“你要真能这么想就好,伯昂现在为了你们新居的事东奔西走,忙得整个人瘦了一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多多关心他,别再去想以前的事。”
“我知道了。”阿紫话才刚落,就见贺伯昂朝她们的方向走来。
金四娘也瞧见好友,她拉起阿紫一同走向贺伯昂,笑道:“伯昂,我把阿紫交还给你,我该回酒楼了。”
贺伯昂笑着接过阿紫的手,“四娘,多谢了。”
金四娘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将空闲留给这对有情人。
“阿紫,有没有好点?不舒服要说出来。”贺伯昂开口就是关怀的问话。
“我人好多了,不舒服的话一定会告诉你。”她望着贺伯昂的俊颜。果真如四娘所说他瘦了一圈,要不是她提醒,她可能还没发觉。“你瘦多了,我看得心好疼。”她小手抚上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