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觉得,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
顺着密道直奔,尉迟靖的身影像是疾射的飞箭,他冲向尽头,大掌一挥,扫开了厚重的密们,奔人光明之中。
这里是他的卧房,毛中密道四通八达,是他故意没计的。
他才将小白平放在床榻上,他就开始翻滚起来,喉中发出痛苦的申吟,床单上摘满了他吐出的血。
“糟了!”他立刻封住小白的周身大穴,接着按住他的胸口,袅袅白烟由他的掌心窜出,灌进他的体内。
强大的内力源源不绝地运行着,即时护住白玛的心脉,也让痛楚减轻了一些;她喘了口气,挣扎地睁开眼,视线虽然模糊,但隐约看见了尉迟靖的脸,恐惧的心情竟然平静不少。
“我……会死,你救不了我的……”她对自己的命运早有心理准备。
“我当然救得了你,先前我不就救过你一次?”这小表真哕嗦!他利眼一扫,满脸笃定。
只要护住心脉,撑过怪力窜动的时间,小白就不会有事了。
白玛的身体痛的像要碎了似的,但她的心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真的没想到,他竟然对她这么好,虽然她要偷经书,可是他仍然费心救她
她闭上眼,不再去想生死的问题,因为能遇上尉迟靖,她已经了无遗憾了。
但这时,尉迟靖突然惊吼起来!
“小白!你……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冷静一扫而空,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怎么了?”她睁开眼,微弱地问。
尉迟靖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无法用任何言语解释眼前的景象——小白开始急遽长大,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过小的衣服装不下增大的躯体,“啪”的一声全裂了开来!他的发丝也跟着增长,柔顺的黑瀑被垂而下,直直散至她的腰部,刚好取代裂开的衣物、遮掩着她纤瘦的身躯。
但这些还不够惊人,最教尉迟靖不敢相信的是,他竟在发丝和碎布之间,隐约看见小白的胸前隆起一对女性的胸部,就算他的眼睛出了问题,掌间柔软起伏的触感还可证明这绝对不是错觉!
他脑中一片空白,眼光停滞在白玛几近透明的小脸上,久久不能回神,他从没见过这么清丽可人的容颜,纯洁空灵、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细致的肌肤苍白若雪,秋水般的眸惹人心怜,整张雪显上惟一的颜色,是唇角那抹嫣红的鲜血。
这张绝美的脸,这副窈窕的身材,如果不是做梦,眼前的小人儿绝不可能是一个男孩儿!
“你是女的?”他厉声质问。
“你、你怎么知道?”白玛努力睁大双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知道?当然是用眼睛看啊!尉迟靖用空着的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额头。
原来她是个女孩子……但她是用什么西藏妖法,让自己从小表变成大人的?
他很快就恢复冷静,继续将内力运进小白的体内,丝毫不敢疏忽;既然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在眼前发生,他就更不能让她死,他的好奇心绝不容许自己错过这一切!
他的真气绵密地包裹住小白的心脉,不让她再受到冲击的伤害,直到波动的法力完全平息下来之后,他才收回功力,静坐在一旁调息。
睁着蒙胧的双眼,白玛见到尉迟靖满面脸汗水,似乎因为耗损太多真气而有些疲惫。
“谢谢……你救了我。”她微喘着,声音细若游丝,终至完全听不见,昏了过去。
他静静望着她,眼光无法由那张单薄纤细的脸儿上移开,眉目如画,指的就是这般令人倾心的容颜吧!
他伸出手,为她抹去唇角的血,轻触之间,惊觉于她肌肤的细女敕,大手忍不住哀上她的脸颊。
像是住在雪里的精灵,又像是芙蓉花中的仙子……望着那张迷人的小脸,尉迟靖的心竟然猛跳了一下。
丙然很有意思,原以为自己留下了一个有趣的小贼,没想到傻兮兮的小白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名令人神迷目眩的美姑娘,这……是老天爷对他开的玩笑,还是送他的礼物?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笑里带着新奇,还有一丝微不可觉的温柔。
第三章
妖异的红,像是燎原之火,舞动着邪恶的光影,恣意扩散,吞噬黑暗。
来,快来吧-—快来!
一声声的呼唤,令她辗转难安,背脊微微发寒,下意识地,她又想起那种身不由己、如傀儡般被挟制的感觉。
黑暗中,一股冉冉金光和鲜红光晕互相抗衡。金光是活佛的法力,正一丝丝渗透,渗进那团红光深处。但是金光倏地转向,朝眼前直射而来,她惊喘一声,骇然翻滚起来!
好痛苦,那光像刀,戳进她的胸口,夺去她的神魂意识,也夺去她的未来。
这时房们微开,月光洒人,一个人影悄悄进来,关门后,房中再度陷入黑暗。人影朝床边走去,发现床上的小人儿不知为何惊悸辗转,不禁伸手去拍抚她的肩。
一下又一下的轻拍,让白玛平静了下来,她不再挣扎,坠人更深的梦境。
好像有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听见有人说话。
丹萨,你看你的弟子做了什么好事!他居然闯进法阵,接收了活佛的法力,现在我们不得不让他成为一名法王!
不!迦罗,白玛绝对不能接受加持!
为什么?
因为……因为……白玛是个女孩子!
女的?!你怎么可以带一个女的进宫,还收她为弟子?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她是我女儿,我本想等她十一、二岁时再将她偷送出宫,谁知会发生今晚之事,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白玛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她!
她急喘着气,冷汗覆茜额头,听见父亲哀求的声音,她的心像要碎掉一般疼痛。
你这个畜牲,身为法王居然身犯色戒,还把孽种带进宫里!你好大胆!
一把金刚刀挥舞在空中,半月状的刃口闪着青色的寒光,混着鲜红四溅的血液,直直削向她的眼前,撕裂她的梦境。
“不要!不要杀他!”她惊悚狂喊,身体剧烈颤抖,双手拼命前抓。
案亲别死!别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世上!
尉迟靖才刚在床边坐下,一看见她因动作掀开了丝被,立刻倾身向前要替她把被盖上。
她已经昏迷两天了,身体虚弱的很,如果再着了凉,后果不堪设想。
他迅速替她盖好被子,但仍是不小心瞥见了她的果肩,细致的肌肤晶莹似雪,令他的眸光瞬间深浓起来。
“小白,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在她耳边低问,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脸。
颊上暖暖的感觉终于唤醒了白玛,她眼微张,模糊中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紧紧扯住他的衣襟。
“好吓人……好多血……”她惊喘着,声音凄楚破碎,激动中,她把脸深深理进他的胸口。
被她紧抓着襟口不放,尉迟靖只好两手撑着床,免得整个人压到她的身上。
“小白,梦都是假的。”
“不,是真的!我父亲死在我眼前,他的血喷满我的脸,我永远……忘不了那么恐怖的感觉!”她颤抖得厉害,显然被往事吓坏了。
难怪她会恐惧,原来是有这么难以抹灭的悲惨回忆,一种奇异的触动滑过尉迟靖的心,他不是什么善良好人,根本不懂得同情别人,但小白纤弱无助的模样,却出乎意外地令他心疼。
“你现在很安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你不必再为过去的事害怕或伤心。”
他腾出一只手搂住她,虽然隔着丝被,仍然感觉得出她凉得像雪,心底的不忍更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