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早就有生意要谈啊?”她暗暗叫苦;尉迟睛都在中午以后才去“玲珑阁”,从来没有清晨就出门去的。
“那位老爷是个大忙人,只有今早有空,为了做生意,我不在意配合他的时间。怎么,你今天不想出门?”他笑看着他,眼神挺愉快的。
臂察了两天,他认为小白根本搞不出什么大名堂,反而因为多了个小奸细在身边,日子变得满有意思的。
“我要去!”白玛赶紧说,生怕一不盯紧尉迟靖,就会错失寻获经书的机会。
“好,我们走吧!”尉迟靖放下茶杯,倏然起身。
他从容地整了整衣衫,接着长腿一迈,转眼间就出了房门,白玛只好顶着昏沉沉的脑袋,一边紧跟上去,一边匆促地打量了一眼书房的摆设。
这间书房,是全宅中惟一上锁的房间,她知道尉迟靖一出门,总管就会立刻来将房门锁上,避免闲杂人等进入。这么严密的防范,让她怀疑经书是不是藏在这里!
但除了尉迟靖在这儿的时候,平时她根本进不来,真教人烦恼。
白玛闷着头边想边走,但这时,突然有股奇异的感觉划过心头,让她惊愕站住。
她转头朝左手边看去,只见书房深处的那面墙上,挂着几幅俊逸缥缈的山水画。
可是她的视线并未停留在那些画上,而是绕着那面墙左右梭巡;奇怪,刚才的一瞬间,她似乎感应到经书的存在,那是错觉吗?她对经书的感应力应该消失殆尽了……
没听见脚步声,尉迟靖头一侧,正好捕捉到小白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眼一眯,眸中凝起寒光。
小白为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面墙?在那墙下,正是他收藏宝物的密室,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小白,快过来,我们要迟到了。”他招手,脸色再自然也不过,仿佛未曾发现任何异状。
听见他的话,白玛回过神来,赶紧跟着尉迟靖一起离开书房。
现在不是好时机,等到晚上大家都睡了,她一定要想办法进来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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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白玛就展开行动,她趁着夜深人静潜向尉迟靖的书房,想要好好的跟那个门锁周旋一番,可是来到门前,她发现房门竟然没有上锁!
眉一蹙,她觉得事有蹊跷,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找经书要紧。
她溜进房中,来到那面挂着山水画的墙壁前面,伸手在墙上四处模索,想知道这是不是可以开启的机关墙;就在她努力不懈的时候,墙壁深处突然传来了喀、喀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听的极为清楚!
白玛惊愕地缩回手,迅速退开一大步。
奇怪,她并没有触碰到特殊的开关,为什么墙壁会自动传出声音?她来不及多想,整面墙便在眼前无声升起,一道阶梯出现在黑暗中,从地面往下延伸,不知通往何处。
她拾级而下,进入一间宽广的密室,只见室内排满了美丽的檀木案,每张案上堆满了卷轴、瓷器和琳琅瞒目的古董珍品。
看来这里一定是尉迟靖的藏宝室,他是否也把经书藏在这儿呢?她四处寻找,视线滑过了无数的宝物,直到最后,她的目光终于凝注在密室深处。
“经书!”她低喊一声,急忙朝最里面的木案飞奔而去——在那上面,摆着一卷金光灿烂的皮筒。
这是真的吗?有过一次被骗的经验,她的心情紧张极了!她拿起皮筒,迫不及待地拔开盖子,取出了里面的羊皮纸,但看清纸上的藏文后,她立刻皱起眉头,满脸的兴奋化为乌有。
又是一些唬人的佛经!这和“唐王”给她的那卷一样,都是骗人的假东西!
“可恶!他到底仿制了多少假货?”她暗骂一声,气恼地放下手中的皮筒,突然有胆想要杀死尉迟靖的冲动,再这样下去,只怕到死她也找不到经书。
但这时,寂静的空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凉凉的笑声,差点吓停了白玛的心跳。她悚然四顾,发现密室的角落开启了一扇小门,一个人影站在门中。
“恭喜你,努力没有白费,你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尉迟靖走出暗门,一步步朝她而来,脸上挂着冷笑,好似很满意抓到了老鼠。
没有上锁的房门、自动开启的密墙……白玛心一沉,糟了,她上当了,他是守株待兔的狐狸,老早就在这里等她!
他瞥了眼被他放回案上的皮筒,“好不容易找到的宝物,就这么随意拦着,不怕我抢回去吗?”
“这哪是宝物,根本就是假的!”她不满地嘀咕。
尉迟靖稀奇地笑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小白一番。
“呵,没想到你看得懂藏文……”这小表八成是从他教人胡乱抄上去的藏文中看出端倪的,“所以你是藏人?”
都已经被他当场逮住了,她还能隐瞒什么,如果照实回答,再试着向他解释一切,也许还可能求他一借经书。
“……是。”她承认了。
“原来如此,你果然是西藏来的……”他眉微掀,冷然的眸中带着嘲讽之色,“一个小表能干些什么,你的同伴呢?”
“什么同伴?”她茫然不解。
“那些布达拉宫的喇嘛啊!他们紧迫不舍,应该是想除掉我吧,怎么现在却不肯现身了?”他眯起眼,冷笑地说。
白玛双眉紧蹙,脸上浮起厌恶之色,“大哥哥,我和那些来杀你的喇嘛不一样,我不是迦罗的走狗!”
尉迟靖看出了小白的不悦,这引起了他的兴趣。
“哦?你倒说说,迦罗是谁?”他挑着眉,锐利的眸紧盯着他。
“他是布达拉宫的法王之一,最有势力的一个,他已经控制布宫许多年了。”她的眼中露出浓浓的恨意。
尉迟靖暗忖,如果那叫迦罗的就是布宫的首领,那么那些追来应天的喇嘛都是他派来的喽?可是小白,好像很恨他……
他睨着小白,脸上似笑非笑;他就奇怪,那些喇嘛再笨,也不至于派个根本不会武功的小表来接近他吧?果不其然,他并不是他们的手下。
“既然你和迦罗没关系,为什么要偷经书?”
“我要经书是为了不死——”她话没说完,突然一股力量涌向她的胸口,像火药——样在她体内炸裂开来。
“啊——”她惨叫一声,痛苦地捂住心坎。
糟,法力又开始作乱了,而且这次翻腾得更加厉害!她紧咬着唇,眸中盛满痛苦,整个人瘫软下来。
尉迟靖立刻夹住她的手臂,让她不至跌倒。
“把话说清楚,什么‘不死’?”他轻轻一提,把小白虚软的身子持到眼前。
但她痛本欲生,根本无法再说话了,法力就像一把尖刀,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不断削过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痛得痉挛起来。
发觉情况不对劲,尉迟靖伸手一搭她的脉搏,脸上浮现惊愕之色,“小白,你体内的力量为什么又冲撞起来了?那到底是什么?!”
白玛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一丝鲜血缓缓沿着她的嘴角滑下,接着连鼻孔也流溢出鲜血!
不能再拖了,他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小子可不能死!尉迟靖把他打横抱起,冲人暗门。
“撑着点!”他飞也似的急奔着。
白玛紧闭着眼,痛得不住喘息,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似是攀着救命的浮木。
他要带她去哪里?她想睁眼看看,却连这点力气也没有;现在的她,只能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的体温上,盼望这种温暖的感受,能驱散死神逼近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