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她莫名地绯红了脸。
“是吗?有诡异。”该蔚蓉才想进一步追问,皮包内的行动电话却响起。
“喂?”她接了电话,瞬间改以英语说:“是,我是谈蔚蓉……请你稍等一下。”她掩着手机,同两人说道:“我出去听一下电话。”
黎悠宇发现阮静的目光追着谈蔚蓉走开的背影,脸上充满羡慕。“怎么了?”
“蔚蓉的英语好流利。”阮静赞叹道。
黎悠宇噗哧一笑,“幸好她没听到你这句话,否则你就糟了。”
阮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忘了她是专业的口译员。”
“我不知道你记性这么不好。”他笑看她傻气的模样。
“是啊,我很笨,没用。”她懊恼了起来。为什么她不像蔚蓉有一技之长?她什么也不会,完全帮不了瑞翰。
“至少很可爱。”黎悠宇说。
“咦?”
“你变漂亮,也变开朗了。”他照实说出自己的观察,没别的意思。“让你改变的理由,绝不是因为搬离台湾,应该是因为某个特定人物吧?”
“你怎么……”他怎么会知道。
“来之前,蔚蓉也是这么猜……或者该说,她希望如此。”而他们抵美后,便有业界友人告诉他当地华人名门戴氏和阮氏联姻的消息。只是当事人自己不谈,他也不好多事说出。“你快自动招了吧,否则让蔚蓉晓得你又有事瞒她,一定很生气。”若让谈蔚蓉透过当地的报章杂志得知她已婚,坏脾气肯定爆发,届时倒霉的人是他。
阮静低下头,“我总是慢好几拍,伤害身边关心我的人……”她想起对戴瑞翰说的谎。
“你只是把你的勇气藏起来了。想当初你示爱的眼神可是火辣得很,盯得我内心发毛。”他刻意说得夸张。
阮静斜他一眼,“是,我把爱人的力气在那时候全用完了,现在后悔得不得了!”
“什么?把爱人的力气用在我身上是错的,还后悔得不得了?我有那么不值吗?”
“没错,你就是不值。”
两人四目相对,锐利互瞪,半晌,释怀地笑开。
“蔚蓉讲电话讲得有些久,不知有什么事?”
他们留意到请电话的谈蔚蓉久去不回,却完全没有发觉,店内另一个角落,有双眼一直恨瞪他们这方。
谈笑后,内心真正的想法沉淀下来,阮静忍不住诚实说出,“我是真的后悔……那分连命也不要的喜欢,应该保留给现在在一起的人。我这辈子应该只对他动心才对,怎么会在遇见他之前就……”这些话,她从没向别人说过。
“那是命运。”黎悠字说道。“没有你,我和蔚蓉可能永远只是在街上擦肩而过的陌路人。你不做出傻事,不会让你的父母接来美国,也就不可能和现在在一起的人相遇了。”
阮静顿悟,内心清明了起来,笑颜如黑夜中乌云散开后的明月。
命运……是啊,她和瑞翰之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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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一再互视微笑?!
店内一隅,戴瑞翰的内心已经妒火狂烧。
他凭什么轻推她的额?她为什么不闪开,还不断同他说笑?!
蓝意真看着戴瑞翰愈益发青的脸色,及握得死紧的拳,知道自己的策略已完全成功。
她不仅有黎悠宇的资料,连同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谈蔚蓉的背景、职业,她也托侦探社跨国查出。昨天她便把谈蔚蓉的电话告诉笨蛋杰森,要他在她和戴瑞翰到来之前支开她。
她同那个男人说的话比对他说的还多!她仍喜欢那个男人……
趁戴瑞翰的注意力全在阮静和黎悠宇身上,蓝意真偷偷打开他的公事包,放了个东西进去。
她的计划不会只有一个阶段。要毁掉一个人,就要毁得彻底。
砰,戴瑞翰轻拍桌,引来旁人侧目,距离他们三张桌子的两人,却完全没有察觉。
戴瑞翰再也按捺不住,他要上前去,狠狠隔开视线黏腻得拉不开的两人,要叫她想起,她已经有他这个丈夫!这个真心待她的丈夫!
蓝意真赶忙阻止他起身。
“别忘了,你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别生事,让人看笑话。”她怎么可以给他们当场释开误会的机会?她要他胡思乱想,认定阮静背着他偷人,事后听不进任何的解释!
口袋内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后停住。那是她和杰森约定的暗号。杰森拖不住谈蔚蓉那女人了。
“走吧。”蓝意真帮他提起公事包,硬是拉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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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静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
除了蔚蓉接到一通奇怪的电话有此莫名其妙外,今天过得非常愉快。他们喝完午茶,觉得意犹未尽,一起参观几个景点后,又一起用晚餐,不知不觉,便到了这个时间。
瑞翰已经回来了吧!她要跟他道歉,要跟他说明一切,请他腾出时间;让她介绍他和她的朋友认识……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
但迎接满心欣喜的她的,却是一片漆黑。
他还没回来?
阮静扭亮客厅大灯,转过身,沙发上一尊不动的人影吓着了她!
手抚着胸口,定了定神,笑意回到她的嘴角。“瑞……”她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踌躇了,因为望着她的戴瑞翰,表情非常可怕,仿佛在瞪她。“瑞翰?”怎么了?他在家的话,为什么不开灯?“怎么,我不应该在吗?”戴瑞翰冷冷地说。
“不是……”阮静眨眨眼。是她看错了吧!瑞翰不会用利刃一般的冷漠目光对她的。她试着扬起笑,“瑞翰,我有话想——”
“我要除掉你手上的疤。”
“咦?”
戴瑞翰站起身,把话说得更清楚,“我要找最好的医生,除去你手上的伤疤。”
阮静走到沙发旁,看清他的脸,明白他不是说笑。
“为什么?”
“为什么?”戴瑞翰挑了下眉,“你自己不也觉得那很丑?”
“可是……你说过不在意……”阮静握住左腕——一个她许久未作的动作。
“你不愿意?”他走向她,眯起眼审视她。
阮静摇头。他觉得她丑……他嘴上说不在乎,心底却觉得她很丑……
“我说过,留着这疤,是因为——”
“是因为你还忘不了那个男人!”戴瑞翰吼道。
阮静惊诧地睁大双眼,“瑞翰!”他在说什么?怎么会忽然提起她的疤和……
“你下午去哪里了?”戴瑞翰用力抓住她手臂,“不,今天一整天,你去哪里了?”
他……他知道她和蔚蓉他们碰面!他气的是这个?
她的诧然让他以为她想装傻。“还想说和你的母亲去逛街?还是要我把那男人的名字说出来你才肯承认?”抓住她手臂的力道毫无节制,“说呀!你去见了谁?做了什么好事?”
她的手臂疼得像会被他折断,耳膜快被他责备气忿的嗓音震破……他很生气……很气很气……阮静心乱了起来,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还想骗我?”想起下午她和那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戴瑞翰便气红了眼,更别提之后他们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抓住她的双臂,狠狠地摇撼她,“若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一辈子?”
“我……”阮静觉得自己快被他撕碎,头痛欲裂。“我今晚想跟你说的……”
冷瞅她发白的脸,他放开了她。“想不到你说谎时竟然可以面不改色。”
“我没有……”最痛的,是她的心……“瑞翰,你怎么会知道?”随黎悠宇来美国处理公事、旅游、和她见面的计划,蔚蓉只在信上提过,见面之前,她俩也只通过一通电话,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