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喝,不要急,烫不烫,我给你吹吹。”
宋佚慢条斯理地说着,霍橙逸瞪着茶碗,说:“你的手在干吗?”
“啊?给你拍背啊。”宋佚悠然自得地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拍着霍橙逸的脊背。
甭紧张,他自小在女孩子堆里混大的,这点儿亲热举动总还是正常。霍橙逸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咕嘟咕嘟地往喉咙里咽口水。心猿意马之时,仲狩的声音哀哀地响起:“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男女授受不亲,为什么你还要贴我这么近?”
“我的眼睛不好嘛,不贴仲狩大人近一点儿怎么看得清楚呢?”臧封第将下巴搁在仲狩的肩膀上,“而且橙逸和宋佚也贴得很近啊,他们不是一男一女吗?”
霍橙逸闻言,疑惑地看了看宋佚,又看看自己,衣杉不整、动作吊儿郎当,宋佚则一脸温和的微笑,一只手慢慢地拍着她的背。仲狩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由得开口道:“虽然父亲没有反对,可是……”
“我,我有事先走了!”霍橙逸像着了火般地蹦起来,冲出门外。
“橙逸,等等我,我也要回去。”
送毛巾和热水进来看看两位少爷是否安好的小女佣,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霍橙逸一边把衣服上的带子系好一边飞奔而去,口中高呼:“我有事先走了——”宋佚则紧跟其后一步不落。小女佣惊得目瞪口呆,盆一摔径直朝洗衣房冲去,“可了不得啦,快点儿把所有搓衣板扔掉!!!”
“啊……他们跑了。”臧封第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个人喃喃自语,双手不白知地拐着仲狩的胳膊。
“简直乱七八糟。”仲狩脑袋里一团乱麻。
“仲狩大人别心烦,我去给你倒杯茶。”臧封第乖巧地说,那声音充满了甜腻,竟挠得此时的仲狩心烦意乱。
“仲狩大人,喝茶。”臧封第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杯走过来,仲狩心不在焉地一抬手,撞在茶杯底部,将一只茶碗整个撞翻在地。
“啊!人家辛辛苦苦倒的茶!”臧封第委屈地弯下腰去收拾。
“我不是故意的。”仲狩下意识月兑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蹲下来陪她一起收拾。两人同时去捡那一块碎片,手自然地碰在一起,然后触电般地弹开……
臧封第模着手背,小心翼翼地看过去。仲狩拿着那一块残片,看着她期期艾艾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将彼此的距离缩短,拉近,再近,再近……
两片唇快要靠在一起时,臧封第猛地睁开眼,对了,仲狩大人被狗咬过!疯狗病人见水就要发疯,发疯就要咬人,被咬的人就会被传染——幸好她及时反应过来不然结局铁定是他们俩人打得血肉横飞。
“原谅我吧仲狩大人——”臧封第发出悲壮的正义吼声,对着仍然沉浸其中的仲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意识到自己做得太狠太绝的孝勤将军,实在放心不下偷偷模模地模了过来,谁知先看见宋佚追着衣衫不整的霍橙逸远去,尚未平复那颗受创的心又看见屋里有只衣冠禽兽对着儿子拳打脚踢。
“我仲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将军泪流满面,对天长啸。
“我不能让两个儿子落到这种女子手中,无论如何我要破坏!破坏!再——破——坏!”跪在地上向天举起双手的老人血泪交加地将灵魂出卖给了恶魔。
丢人丢到家了。
霍橙逸用力地在街上走着,每一步都在石板上刮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哎哟,走路不长眼睛啊?你有种,小心我宰了你!”
被撞到的华服公子嚷嚷起来,霍橙逸继续朝前走,前者却追了上来,“咦,怎么是你这丫头?”
霍橙逸定睛一看,初见月也在东张西望,“宋佚呢,怎不见他人?”
“别提他!”霍橙逸一拳飞出击中初见月的鼻梁。
“胆敢打老子,你有种!”初见月捂着鼻子正要暴跳如雷,却见霍橙逸沮丧地坐在地上,“怎,怎么了?”
“我完了……”霍橙逸小声地说。
“你完了?”初见月一愣,立马瞪起眼睛,“难道和宋佚有关?”
点点头,霍橙逸开始习惯性地扯头发发泄,“这是第几次失败了!我要放弃!”
“慢着,你到底在说什么?”
霍橙逸猛地抬起头,“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缺点,不然我不可能找不出来!”
初见月看着霍橙逸头顶上乱糟糟的鸟窝,疑惑地问:“怎么,你是要找……宋佚的缺点吗?”
第九章无妄之灾
“这次真的行?”霍橙逸有点儿不放心地看着初见月。
“当然!”初见月信心百倍地拍拍手,“要看一个人出洋相,尤其是宋佚这样麻木、痴呆、疯疯癫癫……”
霍橙逸翻着白眼看他,“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自己?”
初见月正掰着手指,闻言斜过来一记杀人般的目光,“总之要宋佚出洋相,不以性命相搏是没有用的!任何人在生死关头都会哭爹喊娘这是宇宙亘古不变的真理,今天就让我们再一次的论证它吧!”
“可是有没有必要玩得这么绝啊?”霍橙逸指着他命人布下的那些机关,“喂,不管是哪一样都会死人的。”
“死人?”初见月略一思索,左手成拳击在右掌上,“对喔,我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霍橙逸没好气地看着他,“你问我?”
这时宋佚由宋裕带领着,由远及近地奔来,“你们找我吗?”
“不管了,反正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初见月一挥手,格开霍橙逸,对着宋佚叫道:“我们发现了一个秘道入口,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在哪里?”宋佚兴致勃勃地趴在井口往里面看。
“刚才我下去过,里面好像很大。”初见月朝霍橙逸使了个眼色,霍橙逸摇摇头。
不行啊,推他下去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你不来我来!初见月捋起袖子逼近……
“洞口好深哎,我下去看看!”宋佚跳下井口,初见月扑了个空,“啊啊啊啊啊啊——”跟着栽下去时双手乱抓,揪住了霍橙逸的腰带,把她也拖进了井里。
“见月!”宋裕急忙去抓,然而也只是抱着霍橙逸的靴子一起掉了下去。
“啊!”
“啊!”
“啊!”
“哈!”
三个人摔在软软的树叶堆上申吟,一个人笑眯眯地蹲在旁边。
“痛死了,你抓着我干吗……”霍橙逸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下面的初见月,又踢了上面的宋裕一脚,“快起来!”
“这里面真的很大哎,我们进去探险吧。”趁那三个人哭爹喊娘之际,宋佚在洞口张望了一下,兴致勃勃地宣布道。
“啊?我不去我不去!”见月摇头如拨浪鼓。
“是啊是啊。”宋裕点头如捣蒜。
“你们到底去还是不去?”宋佚疑惑地问。
“不去不去!”
“那好吧,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喊救命,我和橙逸去。”宋佚弓着身子进了洞,“不要留下我们啊!”初见月和宋裕急忙跳起来,他可是交代过那帮家丁一旦宋佚掉进去就死命往里面灌水。
四个人走入狭长的地道中,“你确定这段路没有机关?”霍橙逸小声地问初见月。
“我不记得了。”初见月擦着汗说。
“我记得好像放了三百多个捕鼠夹。”宋裕凑过来说。
初见月想了想,“捕鼠夹应该在前面吧?”
“没有啦,就在这里。”宋裕急急地分辩着,“我都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