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宋佚,你确定仲狩不知道这件事吗?”
“他应该不知道的,我们每次来,不是都很秘密的吗?”
丙然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霍橙逸拼命无声地在心里点着头,有问题,搞不好是超级新闻。
可是看起来那么清纯可爱的少年,居然背地里会做这样的事,难道是被生活所迫?
霍橙逸险些要泪奔了。
就在她趴在桌子下面颤抖的当儿,孝勤将军推门而人。
“啊,簪花,宋佚。”
“将军大人。”
“不用多礼,宋佚,这两天怎么样?”
“谢将军抬爱,宋佚非常好。”
“真是的,”孝勤将军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波动,“都是一家人了,还跟我这么客气干吗?”
“呵呵,是,爹。”宋佚清亮的声音响起。
爹?
霍橙逸抹了抹脸,宋佚管将军叫爹?
“这才对嘛,最近和仲狩关系怎么样?”
“仲狩一直都对我非常好啊。”宋佚朗声回答。
完了,看来他们果然关系匪浅……那当然,搞不好是未来的儿媳妇,虽然是男媳妇,但是……想不到将军是这么开明的人。算了吧,既然大家都支持,自己也不好拆台,幸好还没跟他表白,就忍一忍祝福他和仲狩好了。
霍橙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想着,同时扯着自己的头发。振作点儿,这可是异闻社难得一见的超级新闻!将军和名伶归阁的姑娘偷情,将军的儿子又和名伶归阁的龟公有染……简直混乱得一塌糊涂。不知道封第作何感想?她们两个可以说是同时失恋,想必她一定也会嚎啕大哭一场——不过她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睡着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将军沉吟道,“这件事迟早都要对家里人开诚布公的,我老了,不想宋佚这样流落在外,迟迟没有归宿。不如把宋佚的身份公开,让他搬到将军府里……”
“不可以的,将军,按照宋佚的性格,他不会接受那样的安排,,”莫簪花反驳道,“虽然那孩子表面上逆来顺受,可是我知道他最受不了自由被限制。遇到仲狩以前,他都是独来独往,对任何人彬彬有礼保持分寸的。”
莫簪花的声音充满担忧。
啊,原来改变宋佚人生的是仲狩,他们果然是情深义重的一对。
霍橙逸正在遐想,顺便对自己的感情做最后的妥协之时,只听孝勤将军沉重地叹了口气:“那该如何,为人父母,却不能和自己的骨肉团圆,天底下最无奈的事也就是这样了吧!”
案、父母?
霍橙逸猛地抬起头来,头撞到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啊啊啊——”
“什么人!”
孝勤将军一把掀起桌布,霜橙逸揉着额头举起手来打招呼:“……将军好。”
“你?”莫簪花和将军同时一惊。
“嗨……嗨。”霍橙逸很窘迫地朝宋佚打招呼。
宋佚则是一脸的喜悦,“晚上好哦,橙逸,想不到你也在这里,真热闹!”
“还有我呢,还有我!”
臧封第不甘示弱地打床底下爬出来,“底下好挤哦,仲狩大人,你也出来吧!”
“啊!还有一只!”将军慌不择言,竟然喊出“只”这样的量词。
这不能怪他,谁叫臧封第毛茸茸的,而且又总是不按理出牌,就连一向理智冷静的仲狩看到她都要抓狂,何况年纪大了的将军。
“橙逸,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莫簪花吃惊得几乎要把眼珠子抠出来洗洗再安回去,“这……这里可是将军府!”
“不光我们,仲狩大人也在外面偷听了很久哟。”霍橙逸指指门外,“你想跑吗,仲狩大人?”
门“吱呀”一声推开,仲狩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来,理理衣服。
“仲狩,连你也……”将军快没气了,本以为只有三个人的密谈,呼啦一下子在人数上翻了一倍。为了保证这件事的绝对机密,只有一个途径了。
将军盯着霍橙逸和臧封第,那眼里分明写着“杀人灭口”几个字。
“来人——”孝勤将军举起手。
“慢着!”
仲狩还没喊出口,霍橙逸已经先他一步喊起来。
“抓我们不太合适吧,孝勤将军?”
虽然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哦?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嘛。仲狩眯起眼睛看戏。
“你不觉得我们能在这里很奇怪吗?”霍橙逸指着自己,“你这里可是将军府,我们难道会傻到不把退路安排好就贸然进入吗?”
霍橙逸瞄向一边的仲狩,孝勤将军迟疑了一下,看向儿子。
“你们,该不会……”仲狩有点儿反应过来。
“对啦,我们的退路就是您的儿子安排的,而且宋佚的身份也是他委托我们来调查的哦。大家认识一场,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事到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您就开诚布公好了。”
“父亲大人,是这样——”仲狩不等霍橙逸讲完就盯着天花板开说,“她是现在继任秋苑菊派的会长霍橙逸,也是宋佚很要好的朋友,她想向我了解一些关于宋佚的事,于是我就邀请她来家里谈,没想到中途走散了,我刚刚是来找她们的。”好险,总算自圆其说了。
孝勤犹豫了一下,扫了霍橙逸几眼,“就这个女孩?”
“是啊,她是四季联盟,不,恐怕也是全国那么多学堂里,惟一的女孩吧。”尽避是陪霍橙逸唱戏,仲狩还是没有掩饰对她的欣赏,“我想宋佚……也一定很认可她吧。”
“嗯,除了仲狩以外,橙逸可是宋佚带回家来的惟一的客人呢。”莫簪花也掩口笑道,“而且是中秋那晚,两个孩子一起爬到屋顶上去赏月,宋佚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
连莫簪花都帮着说好话,孝勤将军皱着眉头相信了。
“那为什么要钻在桌子底下?!”
“我们不好走大门吧,将军。何况莫簪花姐姐和宋佚还不是偷偷来的。”霍橙逸小声反驳道。
孝勤将军不再针对她,而是把矛头转向臧封第,“那么她呢?和宋佚没有关系,也不是学堂的学生,缘何会在将军府?”
“呃……”霍橙逸正在飞快地编一个身份塞给臧封第,没想到她很落落大方地站到仲狩旁边拍拍他的肩膀。
“我和宋佚没关系,也不是学生,但是仲狩大人是我的,我想来看看他,所以就来喽!”
屋子里一片静寂,霍橙逸捂着脸,她仿佛可以听见空气中将军大人慢慢石化、并且开裂的声音。
大条了……
“仲狩,是……这样吗?”
在理智崩溃之前,将军问自己的儿子。
如果父亲大人坏掉的话,自己岂不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仲狩转过头,看着臧封第的那张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你狠,你狠”的神色。
“是的……父亲大人。”
这几个字,仲狩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良久,将军叹了一口气。
听起来,像是态度已经松动的样子。
呼,大家松口气。
“那么宋佚,你先回去吧。簪花,宋佚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和仲狩谈谈,就不送你们出去了……”孝勤将军斜眼盯着仲狩,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不行,没有仲狩大人送我出去,我死都不会走的!”臧封第一个猴跳跃上仲狩的肩死死抓住不放。
“是啊,父亲大人,我……”我要送她们两个出去。”仲狩努力承受着臧封第的重量并克制着自己不要将她过肩摔。
“爹,你就让仲狩送送我们吧,我也有话跟他说呢。”宋佚笑眯眯地插嘴。
将军目光触及那张清秀的笑脸,顿时冰霜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