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橙逸咬了一半,迷糊地抬起头,“这也是约定吗?”
“你说是那就是吧。”宋佚的笑脸还是那样让人无法防备。
“这个很简单,我倒是可以答应你没问题。”她一边说一边低下头继续专心地啃。
宋佚笑眯眯地仰头看着月亮,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今年的月亮好像特别圆呢。
“喏。”霍橙逸把咬掉皮的月饼馅子塞进宋佚的手里,继续咬下一个。
这时房顶底下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喂,宋佚!下来和我决一胜负!”
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宋佚笑嘻嘻地朝下面招手,“宋裕,要不要来一起吃月饼?”
“可恶,你——”宋裕一挥剑,“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可是按照闰年闰月算,我刚四岁多,宋裕你比我小一岁,当然应该是三岁啊。”宋佚说得很理直气壮,宋裕挥舞着剑,气得头顶冒烟。
“好吧。”宋佚笑着说,“我跟你比就是了,看你那个样子,要是我再不答应你,恐怕你就要气得奔月去了吧。”
“你终于觉悟了——慢着,不要把我和吴刚相提并论!”宋裕提着剑,气势汹汹地叫道。
“奔月的是嫦娥呀,傻弟弟。”
“离谱!休将我和那个婆娘扯在一起!”宋裕红着脸,举着拳头朝哥哥大声嚷道。
呵呵,宋裕你就是这点可爱。好啊,你要怎么比呢?”宋佚站起来,白色衣袂在微风下轻轻飘动。
“当然是比你最擅长的剑术!”宋裕以剑尖指着宋佚,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觉得此刻的宋佚似乎不是凡人,而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
“输赢要如何算呢,宋裕?”
宋裕一怔,仔细地想起来,“输赢?我没想过啊……”
“呵呵,”宋佚忍俊不禁,“比赛总要有个输赢啊,宋裕。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节,好不好?”
“嗯。”宋裕正在沉思,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搞什么!不要擅作主张,赢的一定是我!”
“好嘛,如果你赢了,今天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宋佚笑容可掬地说。
“一言为定!出剑吧!”宋裕迫不及待地摆好了剑招。
“喂,你真的要和他打?”霍橙逸挖挖耳朵问。
“呵呵,输赢都无所谓吧。”宋佚忽然贼兮兮地掩口笑道。
“真狡猾。”在他说出输赢条件的同时霍橙逸就知道了他的小算盘。如果他赢了,宋裕就可以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过节;即使他输了,虽然宋裕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但是时限是“今天”,所以宋裕还是要留下来,才有可能拿到“奖品”。
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也就只有宋裕那个直肠子才反应不过来。
“不要说出去哦。”宋佚轻轻地摇了摇手指,笑呵呵地对霍橙逸说。
“哦。”
宋佚走到房檐边,踮起脚尖轻轻一跃,就像没有重量的白色羽毛,在银色的月光下打了小小一个旋,才轻轻地落到地面上。
就连宋裕都看呆了,霍橙逸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月光那么皎洁,宋佚那么轻盈,深蓝色的天幕下一切好像一个梦一样闪闪发光,又宁静祥和呢。
“我没有配剑,就用树枝代替好不好?”宋佚捡起一支,比划了一下,微笑着对宋裕说。
宋裕一怔,看了看手里的剑,一把扔掉,“少废话,那我岂不是占你便宜了?既然你没剑,那我也用树枝!”
“用树枝你会吃亏的,宋裕。”宋佚笑着说。
“少看不起人了,我有把握赢你!”宋裕信心十足地说着,顺手捡了一支树枝在手里。
宋佚栈浅地笑着说:“那么,请赐招吧,宋裕。”
他把树枝拿在手里,尖上稍稍挑起,一片小小的紫色枫咔艘上一层银光。霍橙逸顿时生出一种错觉,那不是一支树枝,而是一柄真正的剑,一柄银色美丽的,带有寒意的剑。
相信宋裕也产生了同样的错觉,他有些讶异地看着宋佚。
“你不动,我可要动喽。”宋佚笑着,“小心你的左肋,宋裕。”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自己提醒的地方攻过去。
白衣飘动,带起一阵清风。
“今晚我要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宋裕大喝一声,提起足尖迎战。
“哎,不错嘛,你苦练过了是吗?”宋佚笑呵呵地架住他那一击。
霍橙逸在房顶上托腮看着他们缠斗,本以为宋裕是那种踩到她的香蕉皮都会摔跤的菜鸟,事实证明她想错了。在比试的时候,头脑发热的宋裕立刻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自己和对方的每一个漏洞,防守进攻有条不紊,宋佚对他的称赞是空穴来风。
以十几岁的少年来看,宋裕的身手算是中上等,难能可贵了。
只可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上毕竟存在着某种被称为“怪物”、“天才”的人。同样是十几岁,不说远在天边的武学怪物臧封第,冬苑会长仲狩,单是看面前被称为天才的宋佚,就高出他好几个级别了。
“只用了一只手,而且还是左手;此外右脚始终没有离开过原地,也没有动用太多的真气,只是凭技巧在周旋而已,根本是结果很明显的比试嘛。”
霍橙逸看了几眼,摇摇头。
显然她看得出来,宋裕不会傻到全然不知。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呵呵,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把我逼得动真格哦。”
霍橙逸已经啃了六个月饼,把剥了皮的豆沙馅子一个一个排列在提盒里面。
在她啃完第七个时,一声大吼传来:“两个臭小子,都给我住手!”
啊……莫簪花姐姐出现了。
宋佚愣了一下,宋裕瞅准时机用树枝一格,把宋佚手里的“剑”挑落在地。
霍橙逸很眼尖地看见树枝快要落地时,宋佚轻描淡写地用脚尖轻轻一踢,树枝弹起来,以轻微的重量戳在宋裕的左胸上,然后再次坠地。
“哎呀呀,被莫簪花姐姐骂,不小心分神了一下。”宋佚笑眯晚地说,“输掉了呢。不过也没办法,愿赌服输啦,宋裕你要我干什么呢?”
可是宋裕气狠狠地瞪着宋佚,“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故意的!”
“哎?我哪有?”
“你你你你你你你——故意让着我!”
“因为宋裕是弟弟嘛,我怎么都动不了真格的呀。”宋佚模了模头,呵呵地笑了一下。
“可恶——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要逼得你出剑!”宋裕冲了出去。
“宋裕你去哪里?”
“离家出走!”
“可是上次就是你,这次应该轮到我或者莫簪花姐姐了吧?”
宋佚没喊完,莫簪花按住他,“算了,反正那小子也只是出走到街对面而已。”
“街对面?怎么回事?”
“没什么。”莫簪花挥挥手,一副不愿意提的头痛样,“那小子是搬到对面见月家去了,一天到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见月?”宋佚思索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姐姐,“是那个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初见月?”
“是啊,才不过一年没见你该不会忘了吧,宋佚?”
“呵呵,没有。原来是他啊,那么宋裕应该很安全吧。”宋佚轻轻跃上房顶,坐在霍橙逸身边,“啊,橙逸都给我剥好了?谢谢哦。”
说着,笑呵呵地拿起一个来满意地吃着。
“你们——”莫簪花看了看房顶上的两个人,挫败地垂下肩膀,“哎,算了,反正是每年中秋节都要演的戏码,早点儿演完早点儿清净。”
说着,捶着酸痛的肩膀转身回厢房去了。
房顶上的两个人窃窃私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