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愣愣地转过脸来,“这么说……你已经跟他商量好了?”
“对啊!”林零零大睁着眼,理直气壮。
“这么说来我必须像个傻子一样除了说‘同意’之外别无选择了?”
林零零换了个角度盯着阎君,“老公不高兴,不意外,不惊喜,不同意吗?”
“我必须同意吗?”阎君把烟头死死摁灭在烟灰缸里,烟头上的火星发出最后一点申吟。
林零零有点意外,“可是,人家以为老公会很高兴的……”
“我为什么要高兴呀,这真是一件奇怪到顶的事。”阎君耸肩,直视林零零,“你瞒着我,做了一系列的商业策划。而且这个企划,还没有经过相关部门的研究,没有经过上级的批示,甚至,没有做任何民意的调查……我,作为你的顶头上司,我我我,我该高兴,还是该哭?”
阎君哭笑不得,“我不是叫你把店训的册子都给背熟了吗?你把我的话听到哪里去!”
“我背了啊……”林零零委屈地说,“可是店训上并没有说不可以请人作报告嘛。”
“请人作报告,是我们高层的事,你一个人都做了我们干什么?混日子啊!”阎君自认为出娘胎以来,还从来没有如此火暴的一面出现,“更何况,他丰沛,又不是什么政企名流归国博士,我为什么要请他作报告?而且报告的报酬要怎么算?这些你想过没有,老婆啊老婆,我让你进四季,是希望你来帮忙的,你无所事事也就罢了,不要再给我添乱了——我已经——很——烦——了!”
林零零,已经在阎君的吼声中改蹲为趴。她是真没真没想到,阎君是这个反应。
“可是……”
“不要可是,自己做的事自己收拾,去给我退掉!而且以后不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许擅自做主,有任何的举动都必须先请示,再!作!决!定!”阎君一气吼完,拉拉领带,“被你气死——睡觉!”
说完冲进了浴室。
这,这!林零零从来没憋过气,她的个性是大而化之,而且基本上也没遇到过对她大吼大叫的人。真是没想到第一个,竟然会是她老公。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怒气冲冲地去打电话,“好吧,算我白痴,我知道错了!快接电话,疯老大!”
“喂……”电话里拖长声音说,“哪位?”
“你手机没来电显示吗,还用问!”林零零杀气腾腾地说,但是马上话锋一转带了哭腔,“丰老大,我对不起你,上次跟你说的事,我老公不同意。把我方案驳回了。”
“啊?哦……这样啊……”丰沛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算我没说过,丰老大,你原谅我吧。”林零零几乎要涕泪交加了。
“零零啊,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去的……而且,报酬我完全不要,酒店的住宿费用我也可以自理。但是这个报告我一定要作的——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我的厉害……当然啦,还有他欺负你的报应。”
“啊?老大你怎么知道?”林零零傻眼了。
“哼哼,小毛孩子的伎俩,我还能不知道——好了别多想,睡觉去吧!你这几天别理他,他发狂也好冷战也好,由他去。你该干吗干吗,相信我,对付这样高傲的男人就要欲擒故纵。拜拜!”丰沛“啪”地挂了电话。
“老大!老大!”不管林零零如何的叫唤,那边都一片死寂只有忙音。
第七章我陷得比你早,优雅都不见了
下午三点,生物钟提醒:打瞌睡时间。
一男子,精神抖擞地走进四季的大厅,目测一圈下来,面带微笑走向前台。把行李放在脚边后,他摘下墨镜。
“您好,我预订了顶楼总统套间,我姓丰。”
“是的,丰先生,欢迎入住四季大酒店。”
前台小姐心儿怦怦跳,把房卡放在柜台上递过去,“如果有特殊要求请告诉我们,我们将竭力使您满意。”
丰沛眉飞色舞地笑了笑:“看到你,我就已经非常满意,谢谢。”
丰沛?
当时从电梯里出来的阎君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反应先是酸!难怪林零零夸人张嘴就来,四季旅行社的家伙都这德行吗?第二个反应,当然就是诧异。
难道零零那丫头没跟他说明吗?
阎君快步走到前台。
“给我查一下丰沛这个人的订房情况,越详细越好。”
“耶……阎,阎先生?是,我马上查!”
前台的快窒息了,要不要至于不至于啊,五分钟之内两个养眼的男人一前一后出现,心脏吃不消的。
“如何?”阎君盯着她。
“丰沛先生是三天前订的房,是顶楼的总统套间。”
“支付情况?”
“已经支付过了,全额。”小姐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哎,金龟婿啊!有钱啊!
“没有打折吧?”
“没有啊。”小姐奇怪得很,四季的总统套间之华贵,以致于它在任何时候都是不打折的,这点老板难道不比她清楚吗?
“这混蛋,还挺有钱。”阎君自言自语,照理说一个旅行社的老板,而且还是他们的分支产业,再有钱再牛X,能眼皮都不眨地住三天六星级总统套间,还不是为了观光,只是为了私人掏腰包来作报告吗?
这个丰沛到底什么来头啊?
不过那家伙,帅就一个字。本来每次阎君经过大厅,前台都像无线电接到信号一样,不管瞌睡打多凶,一律齐刷刷地抬头看过来,这次一反常态地没有移开目光,而是一直追随着姓丰的进电梯。
说起来可能是因为姓丰的穿了一身休闲服。如果说西装一般男人穿了都难看不到哪去的话,那么休闲服在穿着上就对主人个性的身材和脸蛋要求非常之高,否则很难体现其设计精髓。姓丰的看来十分适合深色的皮装,不像阎君,和浅色的棉制品有不解之缘。
人如衣,如果说阎君是“棉”里藏针威风不露,那丰沛就是皮笑肉不笑吊儿郎当的典型。
慢着,阎君若有所思,他怎会忽然评论起丰沛的衣着来了?
这个丰沛,姑且不论身家背景,就那一笑,怎么也不输给星期五餐厅里那些有知识有气质谈吐不俗活像明星的牛郎啊!
难道有富婆背后撑腰?这种可能性很大。
话又说回来,富婆都舍得为他一掷千金,何况林零零那个小丫头,十几岁一毕业,干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他手下做导游,一定对这样的上司崇拜致死。
原来如此,他说怎么这几天,林零零见了他像老鼠见了猫,能躲就躲,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说话也要尽量咬文嚼字,好像发电报一样精简呢!
背后唆使的家伙,看我如何收拾你!
阎君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而丰沛,似乎有所感知地在电梯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抬起了头,并且朝他这个方向象征性地耸耸肩。
好戏上场。
当阎君慢条斯理地把丰沛抵达的消息告诉林零零之后,不出他所料,林零零先是一愣,然后看到了他别有意味的眼神,马上故作镇定地说:“是吗,丰老大已经到了啊。”
林零零不屑的眼神好像在说:反正他是自费的,难道你还能把他赶出去?
阎君聪明至极,哪能看不出来她的小心眼。
“看起来你好像很崇拜他的样子。好吧,我承认,既然他订了房间,就是四季的客人。那就不涉及什么商业动机了——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阎君这一说,林零零再也遮掩不住自己的活力,兴高采烈地对着阎君夸起丰沛来。
“丰老大是个好人,我的时候,是他买衣服给我穿的,不然我就要一直穿着三点式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