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上前将历劫归来的至爱一拥入怀的冲动,魔蝎静静看着祖儿坐进一辆计程车后,才缓缓走出树影,爱恋的眼光却没离开那辆载着祖儿渐去渐远的黄色小车。
不一会儿,他伸手招呼了另一辆计程车。
“看到前面那辆计程车了吗?”他指着有些距离的小黄车对司机道。“同样的方向。”
他不能让祖儿或爷爷女乃女乃知道,是因为他的关系,祖儿才能平安无事地回来。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背景。
多想现在就紧拥着祖儿,看着她脸庞的娇媚,嗅着她身体的馨香,抚着她肌肤的柔女敕,听着她满足的叹息……
目光直追前面黄色小车的魔蝎,不自觉收放着一忽儿紧,一忽儿松的拳头。
忍着点吧!他看着掠过车窗的街景,发泄似地敲着指头,默默对自己说道。
当魔蝎踏进这栋半旧的公寓时,祖儿已入睡了。
爷爷女乃女乃兴奋地告诉他,祖儿历劫归来的离奇过程。
他抑制着心头剧烈的跳动,静静含笑听着两位老人家欢喜的叙述。
“唉!你该早点回来的,”女乃女乃遗憾地叹了口气。“祖儿知道你在找她,等了好久,等到睡着了呢!”
“可不是嘛!”爷爷的笑容有几分促狭。“明明就累得头要碰地了,一听到你会回来,这孩子眼睛就亮了!”
“总之,她能平安回来,”女乃女乃怀着谢天的心说:“真是老天保佑!”
“对了!爷爷女乃女乃,”直到此时,沉默已久的魔蝎才开口。“有件事想跟您们商量商量。”
“你们俩什么时候要结婚,是吧?”爷爷呵呵笑着问。
魔蝎忍不住笑了,说到祖儿,他的心就胀着甜蜜。
“也算是吧!”他迎向两位老人家询问的眼光,说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计划。“我在国外看上一块地,应该可以开个小农场,让我们一家四人一起生活。”
“一家四人?”女乃女乃讶然地重复问。
“一起生活?”连爷爷也觉得意外。“是的,”他定定地看着他们。“爷爷,女乃女乃,祖儿,还有我,我们一家四人,一起生活,我不再东奔西跑,让我和祖儿在您们身边,我们不再分开。”霎时,一阵惊愕的沉默在客厅迅速扩散,继而,是两位老人家微微的喘息声。
“这……这……”女乃女乃似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太好了,哥哥,你没拿爷爷女乃女乃在开玩笑吧?”
“哥啊!你说‘咱们一家四人’,可得说话算数哟!”爷爷用戏谑的语气来掩饰心中的欢喜。
“我们到哪里都是一家四人!天涯海角都是一样。”魔蝎真心地说。
爷爷点点头,呵呵笑了两声,女乃女乃却高兴得流泪。
“啊!都一点多了!我们该去睡了。”女乃女乃拉着爷爷,起身朝房间走去。“哥哥啊!你也早点休息吧!”
魔蝎点点头,对两位老人家道过晚安后,独自坐在客厅里,津津地回味着适才爷爷女乃女乃欢喜的神情。
祖儿也会同意他的做法吧!魔蝎对自己微笑地说。
想到祖儿,他嘴边的笑意骤然转浓,不由得朝祖儿的房间看去,祖儿,他的祖儿就睡在里面。
蓦地,一股想见祖儿的念头在心底蠢蠢欲动着,转瞬间,那先前强被压抑对祖儿的思念如排山倒海般冲击着他。
理智终于禁不起浓烈思念狠狠的咬嗫,想看到祖儿的一秒较一秒地迫切,魔蝎终于站起身,悄悄走进祖儿的房间。
只看一眼就好!他这样告诉自己。
那酣睡的容颜在斜斜照进的月光下,娇美如花。
魔蝎站在床边,用痴醉的眼神抚触着那熟睡如婴孩的脸庞,线条妩媚的颈项,白净如藕的手臂,圆润动人的胸脯……
蓦地,那纤巧的腰肢不安地扭了下,然后整个身子便挣扎似地蠕动起来。
“哥……”她忽然微蹙起眉,模糊地呓语着。
像是在回应她梦中的叫唤,魔蝎反射性地走过去,坐到床边,关注地看着她未醒的颦笑。
“哥……救我……”
她的双眼未启,呼吸却急促起来,口中的呢喃也变得剧烈。
“祖……祖儿……”
见她睡得如此不安,魔蝎不由得心疼地握住她柔女敕的小手。
不知怎地,祖儿竟在梦中嘤嘤地啜泣起来。
“祖儿,”这猝不及防的低泣,教魔蝎心惶意乱地抚着她带泪的面颊,急急低唤。“祖儿,别哭!你在做梦呢!祖儿!”
祖儿似乎听到了那一连串的轻声呼唤,只见她徐徐睁开梦眼。
当她看清是谁坐在床边,柔声低唤时,不禁怔住了。
一时间,她弄不清眼前的人是真实,抑或幻影。
“祖儿!”魔蝎柔声唤着,为她拭去梦魇带来的泪痕。
顿时,祖儿已干的眼眶骤凝新泪。
怔望魔蝎许久,她终于呜咽地开口,连日来受绑架的委屈,在魔蝎柔声的低唤下,全化为泪水,坠落至枕上。
“我以为我会被卖到国外,我以为我再也回不了家,我以为……我以为……”
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本能地展开双臂,紧紧环住魔蝎的颈项,失声痛哭。
魔蝎伸出手,将她一把抱起,稳稳拥在怀中,静静听着那埋在他衣里闷闷的低泣。那倾诉的泪珠渗入他的衣衫,化成微温的湿意,魔蝎下意识地将她拥得更紧。
可怜的祖儿,他安抚地吻着她的秀发,她的耳鬓,她的脸,她的泪眼。
“到现在,我还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祖儿吸着气,垂颈哑声说:“莫名其妙的被绑架,又莫名其妙的被放回来,好像是一场噩梦。”
“现在醒了,就别再想它了。”魔蝎温柔地道。
祖儿仰起泪痕犹湿的脸庞,闪着迷蒙的泪眸,微笑地点头。“嗯!”
那被泪湿润的笑靥有如初绽芬芳的花朵,魔蝎不觉轻轻捧在双手间,出神地看着这朵只为他飘香的蓓蕾。
“知道吗?”祖儿幽幽地开口,心醉于他深深的凝望里。“在过去两天里,我想你的次数比两年还多……深怕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子感觉你……”
“在过去的两天里,”他沙哑地接口,心在她含情的瞳眸里旋转着。“为你痛的程度比过去还厉害……简直不敢想像没有你该怎么办……”
祖儿笑了,在他的双掌间,笑得满足甜蜜。
魔蝎心一颤,不由得俯下脸,轻轻攫住在他手中飞扬的唇瓣,那毫无保留的回应,那带着醉人芬芳的舌尖,比酒还教人醺醉,比花还教人爱怜。
“有你在,真好!”祖儿在他耳畔缥缈地低语。
“祖儿……”他的唇舌恋恋地徘徊在她颈肩的香女敕里。“祖儿……”
祖儿清脆地笑了。“如果我有魔法的话,就说‘定’!你就得这样抱住我,海枯石烂都变不了!”
她不觉引用他说过的话,惹得他也笑出声来。
他轻喟一声,不舍地自她醉人的肩窝抬起头。
“祖儿,”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彼此的视线相对。“在你睡着的时候,我跟爷爷女乃女乃商量了一件事。”
“该不会商量要把我卖给马戏团当小丑吧?”她闪着淘气的眼光道。
“当小丑可就便宜你了!”魔蝎笑了一声,双臂却环住她的纤腰。“我打算在国外买个小农场,成员少不了爷爷,女乃女乃,当然,最主要的是你!”
登时,祖儿似乎愣住了,呆了半晌才怔怔地问:“那你呢?”
她该不会只听后半部,而他前面所说的都当废话了?魔蝎忍俊地自问着。
“我是说,”他忍住笑,重新说明。“我们一起到小农场饼日子,一起让爷爷女乃女乃享清福,我们一家四人永远不分开,我哪儿也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