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吗?
的确讽刺!因为他看得出来,不论依娜嫁的是谁,她都将像是被困在蜘蛛与蜘蛛网之间的小粉蝶。
婚礼结束在火光渐灭的时刻。
或许是那样充满力与美的原住民舞蹈鼓噪了陶健方的灵魂,更或许是酸香甘涩的小米酒融入了他的血液,这一夜他的热情超乎寻常。
仅就着皎洁的月色,他牵着依娜的手来到沉静的小湖边。他突的将她抱起,抵着他结实的腰际,让她腾空旋转。她惊呼一声,之后两人的笑声便像剪不断的丝线,缠绕着整座湖面。
良久,陶健方才将她放下,不过他仍然紧抱着她。他们看着彼此,无法移开眼光,仿佛一移开对方就会消失,也仿佛谁先移开,就是谁先认输。
是他先俯下头,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你的原住民妆扮真漂亮,完全像一个——公主。”
“你在取笑我吗?”依娜的眼神十分轻快。
“不,我是在取笑自己。小时候我曾经想过娶一个公主,像宝嘉康蒂一样的印第安公主,嘿,没想到我真的娶了个公主,和宝嘉康蒂一样,是个原住民公主!”他的唇边有一抹笑容。
“今晚的仪式,令你感觉厌烦吗?”她以玩笑的语气问道。但实际上,她真正想知道的是经历了这一晚,她在他心里究竟占有什么位置。他是否以平等的眼光看她,或者还认定她是个原住民妓女?他已经当她是伴侣?或者仍只是个玩物?
但他没有给予她想要的答案,只是让唇蜻蜓点水般的触着她的唇。“我这样的吻,令你感觉厌烦吗?”挪开唇,他审视她,反问。
她诚实的摇头,可以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
“那这样呢?”他低头吸吮她的颈窝。
她加快的脉搏已经告诉了他明确的答案。他拉着她倒向草地,一向着重隐私的男人,反常迅速地挣月兑束缚了两人的原住民服饰。他湿热的舌尖燃烧着她纤柔的肌肤,而她则毫不抗拒地任由他进入体内,毫无保留地伸展她包容的肌理……
他创造了的神奇。而她,则只能紧紧攀附所爱的人,继续期待一个来自爱人的奇迹!
罢从部落下山的那两天,陶健方主动和依娜做了两项沟通。
首先,他带回并退还那封她写的辞职信,他鸭霸地警告。“从今以后,不准你动不动就朝我的办公桌乱丢垃圾,即使你真的有必要辞职,也得经过我优先的认可。”
起先依娜以为她所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回到都市丛林,他们之间少了青山绿水的调剂,只能以水泥砖块般的冷言冷语互相打击。
“你说我的辞呈是垃圾?”她坐在做工精美的梳妆台前,不自觉地拉高声音。“那么,我可得请教你了,大陶先生,在什么情况下我才算‘真的’有必要辞职,别忘了,先认可的人得承担较多的损失,你又打算付我多少资遣费?”她掉头看他,没好气地反问。
他却一脸邪门的强调。“你是我的妻子,资遣费我可以赖皮。至于什么情况下我会准你辞职,不难啊,等你变得更有‘肚量’的时候。”
“我吃不胖的,你指望我有肚量,至少还得等个几年以后!”依娜大概被焦虑冲昏了头,根本听不出陶健方的暗喻。
“我说的不是胖,而是长肉!”他来到她的身后,圈住她的腰,抚模她平坦的小肮。“在这个地方长肉,我相信只要我们加紧努力,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长出我们的骨肉。”
他所强调的,令她亦惊亦喜!看来,他真的认同了她是他妻子的这个角色。他不只在工作上需要她的鼎力相助,他也要他们的孩子!
喜悦令她忘了焦虑,她快乐地回应他压下来的唇,并且在他执意的热情刺激与蛮横的压迫之下,同意无条件的摒弃以往在公司里那个外表刻板无趣的唐依娜!
三天之后,她销假上班,出现在办公室里的是原色原味、原样原貌的唐依娜!一袭颜色柔和到被大陶戏称“春神来了”的粉色与柠檬绿结合的连身洋装;蓬松卷曲的长发在陶健方的授意下放了下来,但它狂野的感觉,则被两只珍珠发夹紧紧的约制,至于她的牛角框眼镜,自然是被陶健方收拾的不知去向。
也不在乎大楼内他所属员工的感受,陶健方坚决地挽紧她的手,走进电梯,走入办公室,可预期的是他们刮起的旋风一定足够整栋办公室里的人嚼三天三夜的舌根,可是陶健方真的一脸的不在乎。
等她坐入之前那个古板的唐秘书的座位里时,另外那位经常有意无意和她唱反调的特助魏海伦如临大敌的走近她,一看清楚她就是能干到让她抓不到把柄的唐秘书时,魏海伦的眼睛和嘴巴同时张成O型,等陶健方和依娜同时在她的桌上放下喜糖和喜饼时,她的下巴几乎掉成了“T”字型。
接下来的几天,风言风语自然是无可避免地席卷了整栋的陶氏“聚英”大楼。
对依娜的才干给予肯定的,例如康经理等人,虽然可能对依娜和老板的婚姻,与依娜外表截然不同的改变感觉困惑,却也从来不曾在依娜面前表现出异样。对依娜有顾忌的,也只敢三三两两的暗中八卦,私下揣测。唯有魏海伦,有明目张胆到近乎怪异的举动。
“老板怎么可能和你结婚?我明明听说他的未婚妻何旖旎在两个礼拜前的婚礼中演出恶意的缺席,我明明听说他虽然自尊有点受伤,可是还不至于因此反常……”
依娜相当错愕于她所听到的一叨,她不懂,不懂一个虽然颇具野心,却也只算新进人员的魏海伦,为何能“听说”到那么多关于陶健方的事,她甚至将陶健方遭何旖旎叛婚之后的心态描述的那么清楚?
魏海伦到底是谁?只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或者是和陶健方有特殊的关联?该不会她又是他不欲人知的情人之一吧!
这样的臆测让依娜的心霎时像变得血淋淋,幸好她的理智及时提醒她,即使陶健方对她经常有着蛮横或霸道的一面,可是他对她从来没有过恶意的欺骗或隐瞒。
但她还是平静坚定地告诉了魏海伦一件事。“我的确和我们的老板结婚了,六天以前,在法院公证。”
而魏海伦的反应很奇怪,她好像十分的——气愤填膺?“不该是你,你不配!”魏海伦没有节制地冲口而出,接着出现她一向缺乏的天真动作,她捂住嘴,似乎警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依娜打魏海伦上班的第一天就发现魏海伦对她反常的敌意,知道她变成陶夫人之后,魏海伦的敌意更明显。依娜不记得自己曾和魏海伦结过什么深仇大恨,可是每个人的好恶不同,她总不能要求魏海伦交出她不愿意给予的友谊。
也因此,依娜并没有深究魏海伦怪异行为的兴趣。
那夜和陶健方回到宽敞的家里,依娜曾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魏海伦,目的是想试探他会不会有什么心虚的反应,可是他澄然到近乎透明的表情,让她相信他根本没有什么心虚的。
而他把她压倒在床上贪婪地亲吻她,并霸气地反问她能不能多关注他而不要把精神花在其他人身上的撒赖语气,更是令依娜感受到婚姻已经出现曙光。也让依娜直觉,或许爱正在酝酿奇迹!
奇迹!炳!奇迹是个什么东西?
从部落回到都市丛林之后的第二周,依娜便开始这么质疑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