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李易安是形容的好,可我倒是想考考你,你猜猜此刻我心里正想些什么?”
“你啊,一定正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坏,得了便宜还卖乖!”鸿飞故意装出细声细气的女性腔调。
水翎为他的怪腔怪调噗吭一笑。“你呀,终于承认自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吧!”
“哈!我正怀疑我究竟是得了什么便宜呢”鸿飞假装抱怨道:“瞧我!被你折腾了这一整夜,早巳气尽筋疲,力不从心了!”
起先水翎因鸿飞“露骨”的“暗示”而再度颊上飞红,并且有些担心两人这一度的“春宵”是否真会教鸿飞吃不消?但见他正抿着嘴窃笑,水翎便顿悟他正在嬉弄她。为此,她不客气的反过来戏谑他。“唉!早知道你是如此的外强中乾,虚有伟岸峥嵘之外表,我便不勉强你与我共同制造那劳什子的儿女了!”说罢,她还假装要翻身起床着衣,不意却出半边香肩。
听了水翎的“批评”,鸿飞已相当不是滋味,再加上水翎那薄裳轻遮、欲露不露的胴体干扰,他的自尊和雄性便自然而然的被挑激起。于是他不免要气急的推翻前言,猴急的压制着水翎欲起的身子。“谁说我外强中乾、虚有其表来着?”
“是你自己说的呀!什么气尽筋疲,力不从心等等的……”水翎似笑非笑的指出。
“那是……玩笑话!”鸿飞像个孩子般的快活着。
“我知道你是说玩笑话,而我说的——是玩笑话。”见他看似正经却孩子气十足的模样,水翎不禁又漾开一朵嫣然的微笑。
而那笑呵,教鸿飞不觉又心旌神摇了起来,他箍紧水翎顺着她的香肩滑下,打算展开另一回合的温存,脑海中也同时浮现“司马相如”的两个句子,色授魂与,心愉于他。
而当水翎没有推拒的挨身相迎时,他终于了解,他的妻子不只是冰雪聪明而已,还有着“秤乎斗满不亏人”的真挚性情。而这等的真挚,令他暗生盟誓,他将穷有生之年好好的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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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飞当真实践了自己的暗誓,和水翎成了一对人见人羡的恩爱夫妻。
这两人有多恩爱呢……
除了如影随形、相依相傍、须臾不离之外,早晨起时,水翎会帮鸿飞梳扎辫发,鸿飞则学着西汉时期的张敞为妻子描画眉毛。两夫妇闺中的雅趣风流.自然是不在话下。
眼见这对小夫妻恩爱逾恒的模样,最高兴的莫过于尹夫人田氏,尤其当她知道这对小夫妻已经“开窍’’到一同住进新房,她眼前便大放光明。因为儿子和媳妇的圆房,正意味着她含贻弄孙的愿望已经指日可待。
至于霜若,瞧着兄嫂的恩爱,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心里头偶尔会蠢动着一般寂寞,或许因为她一直是个挺独立的女人,而独立的人,难免孤独。不过水翎的界人,并没有影响她和哥哥鸿飞之间,那一向亲近却不亲密的兄妹情感。
有一天清晨,霜若见哥哥打新房走了出来.一脸的满足与幸福洋溢,霜若还语带诙谐的取笑他“日里文诌诌,夜里偷毛豆”。
总之,海宁这朴实的小村落,正滋养出一对情致缠绵的爱侣——水翎与尹鸿飞。可是反观京城这边,却因为一方的一厢情愿及另一方的意气用事,正逐渐形成一对怨偶——巴燕娘与向日青。
这一对,双方的长辈都是朝廷的重臣命官,再加上靖王这样的皇戚锦上添花的帮忙作媒,婚礼自然是“风光体面”,可惜正如人世间有诸多事情是难以凭外观判断的——巴燕娘嫁人向家,生活并没有外人想像的那般“风光体面”。
也不是说向大人这对老夫妻难伺候,会对媳妇东嫌西嫌,反而这两者对燕娘的秀外慧中、兰心蕙质是赞赏有加。而燕娘,因为是自己爱慕向日青有些时日,嫁人向家成为日青的妻子,同时也免再时时受养兄巴锴无理婬威的阴影,她自然是心满意足
问题出在向日青,娶了个娴慧的燕娘,他依旧不曾心满意足,不满足的理由,一来,他于洞房当夜,发现燕娘并非完壁,时向日青表情奇特的从床上翻身下来,原想当场撕破脸来兴师问罪,问她为什么不是……,但在见到她只有羞却无鼙无愧的表情时,他又牙一咬,捺下所以的怒气与到嘴边的重话,系好衣服一拂袖、一甩头,便出了新房,从此再也没有进去过!
向日青之所以没有张扬这件事,并不是打算让它就此作罢!他设想的,除了须暂且顾全向家以及巴家的面子之外,还想查明他凭着一时冲动娶来的妻子——巴燕娘——骨子里是否如外表般的单纯娴良?或者和她的养兄巴锴一样,同是一肚子坏水的败类?
这第二件事,指的正是任昕、纤月、连保岳及靖府众姐妹借同燕娘联合看起来,诱向日青陷入婚姻之网的,计策曝光,而曝光的罪首连保岳,某次和向日青相携上酒楼喝酒,几杯黄汤下肚之后他不小心嘴说出来的。
从连保岳那里软硬兼的套出事情内幕之后,向日青依旧是一拂袖、一甩头的扬长而去!那之后,向日青面对燕娘时,无论是言语或表情,始终是冷冷凛凛的,并开始重施故技的回复了“酒鬼”形象。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自然是后悔娶了巴燕娘这样一个行为不检、居心叵测的女人,而这更令他疯狂的思慕起水翎的如皓月如皎星了。这两种极端力量撕扯的后果,只使得他变得更跋扈、更乖张了。
问题是跋扈、乖张的人,有哪个人真能瞧的清楚自己的跋扈乖张呢?
而毋庸置疑,这整件事中,受伤害最深的自然是燕娘了。她真是无辜的。她弄不清楚,为何新婚之夜自己竞没有落红?可笑的是,在养兄巴锴的威胁恫吓下,她曾竭力保住自己的清白,没想到却不知在莫名的哪一瞬间?她却失落了她身为贞洁女子最宝贵的证据。她欲哭,但无泪,她是清白的,因为她的身子真的只给过她的夫婿向日青。
可惜向日青是不会信她的,他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便拂袖甩头走了。这正是身在封建制度之下女子的最大悲哀,没有哪个尊贵的男人会相信女人可能在一不小心时,会失去那层薄膜,遇上这种情形,他们全都宁愿相信自己倒楣的碰上了个二手货。
唉!面对日青日趋冷淡,冷淡到近乎陌路的表情,燕娘也只能哑吧吃黄连,暗“凝”有理说不清。
可时间依旧在运行,日子也一样要过下去。原以为儿子娶了个如花美眷便会收心的向家二老,怎么样也没想到儿子不但故态复萌,而且变本加历的堕落。
两老当然训过儿子,可是一向宠溺惯了,日青根本当两老的话是过耳东风,还要他俩对他这个做儿子的若有任何不满或疑问,可以去向他们的媳妇巴燕娘寻求答案。
日青如此满不在乎的回答,的确有些秆逆,向家两老虽有气,但又因为溺爱已是无可救的习惯,他们只好找上燕娘,想问出日青“变脸”的原因。
燕娘只回答了两老,可是答案只有三个字——“不知道”!在无法勉强的状况下,两老只好对着燕娘重弹了几句老调,说什么夫妻吵架,就像衣衫破了,是“小孔不补,大孔叫苦”。
燕娘怎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补”,才能补回日青对她这个妻子的信任,可是不“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挣到手的幸福从此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