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略显赧然却甜蜜的微笑了。她悄然的把眼光掉向拄着一支乌木枴杖、佇立在客厅另一隅的丈夫庄頤身上,他正与他的弟弟庄琛及两位妹婿哲风、云峰交谈。虽然围在他周遭的几个男人都十分优秀,虽然他的行动仍无法像正常人般的自由裕如,但他佇立在他们之间却也亳不逊色。
庄頤的改变有目共睹,其中体会最深刻的自然是身为妻子的水仙。
他终于让自己拔月兑出车祸的阴影,并学会以真情挚意来灌溉爱情,以泰然写意来经营生活。前者最好的例证,是他在屋里屋外悉心的培养各色水仙,藉此含蓄的向他的妻子表示最崇高的爱意。后者的最佳例子,则是他已能相当轻松坦然的和她的家人打成一片。
至于庄琛,在去除了对水仙的迷恋之后,他也是捧个炽热的心碰了许多钉子,以倍极艰辛的方式才再度挽回駱婷婷对他的信任和爱。
有感于真情的获得与把握的不易,水仙一直是以欢悅、感恩的心情在感谢着她所信仰的神,感谢它賜予她及她的姊妹们这样的圆融幸福,她更祈祷,如此美好圆满的日子能无限的延伸。
当然在这样的家庭聚会中,每个人几乎都是笑容洋溢的,而其间最最快乐的又莫过于三姊妹的老父黎昆,他拿着一本地理杂誌独坐于女儿和女婿各自围成的小圈子的中间地带,但他并没有把心绪专注在书上,他只是满幸福的偶尔抬头东望望、西看看,然后满足的微笑。像现在,他把眼睛定在书本,但心思却全神貫注在女儿和孙女之间的对话。
最先吸引他的是琤琤那软软女敕女敕却清晰的童音。“妈咪!二姨刚说大姨丈有『Very裤(酷)』”,我也要一件!”
不难想像,琤琤是揪着妈妈玫瑰的衣袖子拽来扭去的撒娇。
接着玫瑰一定是一脸茫然的问:“什么?”
然后琤琤继缤又摇又摆的耍赖。“就是刚刚姨说的『Very裤』啊!我已经有牛仔裤、水兵裤、吊带裤,就没穿过『Very裤』,妈咪,你买一件给我嘛!”
几个女孩由吃惊变成哭笑不得!这时黎昆才抬头,打算一覽女孩们的表情。
还算精采。婷婷猛眨着眼,一脸忍俊不敢笑。
百合小小声的问玫瑰:“你女儿这么精,看你去哪生件那种裤子?”
水仙也小小声的笑道:“百合,这可是你这个二姨『生』出来的名词,你得帮忙解決!”
倒是玫瑰篤定得很,她小小声的回道:“哎,別急別急,咱们这小妞,名堂特多,我应付的都经验丰富了,买件比较酷的裤子,告诉她那是她所要的『Very裤』,不就结了!”
“对哦!瞧咱们小妹当了妈妈就是不一样,变成战略专家了!”百合半是恭维半是取笑。
“唉──”玫瑰长叹。“等你们当妈,你们就知道,这全是经验之谈。还记得去年圣誕节,咱们这个小宝貝把圣誕节误解成是『生蛋节』,然后要求我和她老爸让她开个『生蛋晚会』,你们说怎么回事,她把我冰箝里的蛋全搬到她的小下面,说是生蛋节要生蛋,我的天哪,我和她老爸差点昏倒,后来云峰说那是她的生蛋节,却是我们的『圣誕劫』。”
玫瑰才一说完,四个女孩终于忍俊不住的籼么笮ζ鹄础Ⅻbr />
黎昆当然知道小孙女的所有鮮事,但他还是跟着女孩们微笑了一回,才把注意力转向女婿们。
他们每个人都满脸钟爱与好奇的掉头看着女孩们,然后黎昆一向较沉默的大女婿庄頤很幽默的置评了一句:“难怪有人说:三个女人足以構成一个菜市场!”
哲风若有同感的点头附和:“何況她们有四个半!”(“半”当然是指小琤琤。)
“猜猜看,她们笑声的分貝够不够掀翻屋顶?”庄琛好像很无聊的出个謎题。
“一定不够!”云峰也很无聊的答,然后他亮起了眼睛说:“我们来帮帮她们怎样?”
“帮什么?”另三个男生异口同声的问。
“笑翻屋顶呀!”云峰一脸认真。
但雾庄的主人苦着一张脸说:“哦!NO!”
当然,男生们也集体譁然了起来,但他们笑的原因不是因为真想掀了雾庄的屋顶,而是因为庄頤那伪裝痛苦的表情。
黎昆把他的眼睛印象停格到这里,在他把心思真正放在地理杂誌之前他微笑想着:爱和笑容都是那么美好,谁在乎屋顶会不会被掀掉?
所以,我们把这个与飘渺美丽的雾有关的故事也停格在这里。当然,在雾与人们之间,还是不乏许多故事的联想与产生。因此我们相信──一个故事的结束并不等于真正的结束,它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