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他只是笑。
“你还笑?你气死我了!”双颊绯红。
“怎么?这么怕我去招惹别的女人?”
“当然啦。”她嘟嘴。
“那就吻我。”说着,他忽地松开她,翻身躺正。
望着他躺平在床上的精壮身躯,她心跳加速,有些犹豫。
“浪远——”
“吻我,湘湘。”他眯着眼,嘴角勾勒的笑痕淡得不能再淡,也性感得不能再性感,“认真地吻我。”
她屏住气息,听着他似认真似玩笑的沙哑呢喃,一股滚烫血流从脚趾开始上窜。
“让我失去理智,让我忘了我是谁,让我永远再也没办法正视别的女人。”他低声道,邀请着她,诱惑着她。
她不觉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缓缓移动玉体,朝他靠近。螓首在他脸庞上方停住,水眸幽蒙。
他闭上眼。
她弯,柔软的唇办法怯地垂落,兰息拂过他的鼻尖,微鬈的秀发柔柔地搔弄他鬓边。
他依然一动也不动,可胸膛的起伏忽然剧烈了。
某种类似胜利感的愉悦蓦地袭上董湘爱心头。她更加接近他,接近他,却不碰触他,只用自己的呼吸与味道去撩拨他的感官。
“小妖精。”他喃喃道。
她轻轻一笑。
墨睫蓦地扬起,进射两束锐利星芒。
“小妖精,你从哪里学来这种魅惑男人的手段?”
她媚睇他,“是你教我的。”
“我教你的?”他匆地层臂,将她柔软的娇躯定在自己双腿之间,“我还教了你什么?”
“你还教我吻你,教我挑逗你,教我让你尝过我后,再也无法去碰别的女人。”她一面哑声低语,一面伸手轻轻扣住他的颈项,“说!你除了我,再也不要别的女人。”
他没有说,只是静静望着她,黑眸深深地、深深地,像两潭能收摄魂魄的魔井。
身子一绷,她不知不觉加重了手劲。
他微笑,右手一抬,用力扯开她的手,搁落自己胸前,“我从不相信爱情与婚姻,湘湘。”低哑的嗓音宛如丝缎,抚过她敏感的身躯,又似利刃,刺得她阵阵抽痛。
她咬唇。
“我不想要妻子,也不想要情人,要的,只是能满足彼此的性伴侣。”他说,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强迫她窈窕的曲线密合自己阳刚的身躯,“你认为我以后能改变吗?”
她倏地抬头,秀发一甩,明眸点亮两簇火苗,容色却苍白。
“我说过,我无法接受一夜。”她颤着嗓音。
“我也说过,跟你不是玩玩而已。”
“那么?”她迷惑了。
“你是第一个让我用心交往的女人。”他静静说道。
“可是你不愿意给我承诺。”她黯然,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还不能。”他轻轻抚上她的颊,“现在的我还给不起承诺。”
她沉默许久,然后勇敢地扬起眸,“我爱你,浪远。”
他一愣,仿佛没料到她会忽然表白。
“吓了一跳吗?”她浅浅微笑,“我是不是很傻?”
“湘湘——”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只飞蛾,明知你是火,也许会毁了我,还是忍不住扑上去。”
“那你还……”
“因为我爱你。”她垂下头,滚烫的唇贴上他的,缓缓揉搓,“你得到了我,浪远,现在换我追求你了。”
XXXXXX
华灯初上时分。
一个裹着黑色紧身洋装,身材窈窕的女子缓缓走向吧台边,淡淡刷上金色眼影的眸直直睇向正专心擦拭玻璃酒杯的男人。
许久,她终于开口,“对湘爱你究竟怎么看?”
“你问的似乎是我的私事。”男人慢条斯理地说,“当初我答应来这里工作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不过问我的背景、我的隐私。”
“我知道。但……”女人蹙眉,“湘爱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怕她被我骗了?亲爱的店长。”
“如果这样,我不会放过你,浪远。”女人冷着嗓音,气势傲然。
徐浪远笑了,看了看EnjoyLife名闻遐迩的女主人,没说话。一个服务生递上点酒单,他瞥了一眼,转身取出一瓶白泷清酒,准备开始调酒。
汪明琦瞪着他调起酒来格外有魅力的动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浪远。”
徐浪远没立刻回话,取出一只鸡尾酒杯,倒出Shaker里的液体。在烟蓝迷离的光线掩映下,杯中液体依然显得清芬透澄。
他静静望着清透的调酒,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为她心折。”
听闻他的回应,汪明琦显然一愣。而徐浪远则是微微自嘲的笑,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她心折——
是的,他为她心折。
怎能不呢?她是一个那么特别的女人。
看似柔弱,其实坚决,仿佛胆怯,却勇敢。
她说自己像飞蛾,不顾一切地扑火,却不知再怎么熊熊燃烧的火焰,遇上了她也要变成一股涓涓清流。
也许他该远离她,怕她用情太深,更怕从不用情的自己动了真心。
也许他不该招惹她,因为现在的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对任何女人许下永远的承诺,他伯束缚,要自由。
也许,他应该放开她。
但,一旦接近了,碰触了,就无法放开了。一旦尝过她的美好,就不由自主地沉沦。
诱惑者,反被诱惑……
“我找了你好久!”低沉的嗓音打断他的思绪,蕴着浓厚的不悦。
徐浪远转过头,在认清来人后,下颔一凛。
“你来干嘛?”
“你知道我来干嘛。”来人的脸庞镂刻着岁月痕迹,配上一双锐利的眸,显得更加严厉。他瞪着徐浪远,好一会儿,调转视线扫射周遭一圈,在经过汪明琦时,眼眸掠过一丝属于男人的赞赏,可很快地,神色再度一整。
察觉到两人关系匪浅,汪明琦聪明地退场,留给两人私密的谈话空间。
“你就在这种地方工作?”来人满脸不屑。
“怎么?你有意见吗?”
“我当然有意见!”他咆哮,“我徐英的儿子,英华唯一的继承人竟然跑来这种地方擦杯子,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摆!”
“我倒不知道我的工作关乎你的面子。”对父亲的指责,徐浪远依然淡淡的。
“浪远!”
“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徐英握紧拳头,“浪远,跟我回去!”
“有必要吗?”
“当然有!这份工作……难道你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起码,我是凭自己的劳力在赚钱。”
“回到英华,一样是凭自己的能力工作。”
“回到英华,只是成为一条唯命是从的狗而已。”徐浪远冷冷道,“你推翻我每一个企画案,对我的每个建议嗤之以鼻,我除了按你的意思办事,一点意见都不能有。既然如此,你到外头随便找个人就行了,又何必非要我不可?”
“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徐英放缓语气,试图动之以情。
“一个不成材、又堕落放荡的儿子。”徐浪远不买帐,微微冷笑,“站在成本效益的观点,我建议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外头有的是专业经理人,他们领的薪水不会比我高,也不可能败光你的家产。”
“浪远……”
“请你回去。”他以一个坚决的手势打断父亲的话,“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你——”徐英气结,好半晌,才咬牙开口,“跟那个女人有关吗?”
“什么女人?”
“现在跟你同居的那一个!”
湘湘?
徐浪远一惊,“你知道她?你监视我?”
“一个父亲当然应该关心他的儿子。”
“哼。”
“那个女人倒长得不错。”
“你见过湘湘?”徐浪远握紧双拳,父亲讽刺的语调令他不觉愤怒,“你跟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