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尝过吧?”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哑声继续,“我真幸运。”凉凉的唇啄了她一口,舌尖缓缓舌忝过,“今晚跟我走,宝贝,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什么叫欲仙欲死。我会吻你,吻遍你全身上下,直到你的脚趾头都蜷曲起来。我还会模你,用我的手,我的身体——啊,你全身发热呢,想要了吗?等一等,再忍一忍,我们不能在这里。虽然我很想当场要你,很想现在就一口吞下你,不过……”
啪!
清脆的声响倏地止住他低哑的呢喃,他扬起头。
“你……你不要太过分!”她怒瞪他,嫣红的脸颊不是因为,而是遭人侮辱的愤慨。
伸手抚上微微热辣的脸颊,他忽地笑了。
还是那么潇洒,那么不羁、那么可恶,星眸灿灿的,闪着某种类似笑意的辉芒。
“你发起脾气来很迷人。我喜欢。”他淡淡地说。
她紧紧皱眉。
“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湘湘。”他亲昵地唤,继续调酒的动作。不一会儿,四杯颜色不一的调酒搁上托盘,“拿去给你的朋友吧。”
她愣然,不动。
望着她茫然得近乎可爱的神态,他微笑更深,不觉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我们交个朋友好吗?湘湘。”
这么纯情的女孩玩不起你情我愿的成人游戏。
所以,当朋友就好了。
他看着她,看着她秀丽的背影踩着微颤的步履缓缓离去。他看着,忽地抑制不住冲动大喊——
“记住,那杯‘不悔’是专为你调的!”
第二章
礼拜五。
罢从米兰飞回来,殷贤禹便开着车来接她。那辆白色拉风的跑车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尤其惹人注目。
很奇怪,他是那么温和世故的一个男人,她本来以为他对车子的品味会更内敛一些。
可不是,只有对车子,殷贤禹有某种狂热,某种坚持。就像一般女人抗拒不了名牌服饰的诱惑一样,他对性能优越的跑车同样无法抗拒。
也许男人都是这样吧。
想起开同款BMW的徐浪远,董湘爱不觉失神。
他只是个酒保,怎么买得起名牌跑车?跟朋友借的吗?或者,是举债赊来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想起他?
她神智一凛,颦着眉,看着白色跑车潇洒地在她面前停定。然后,殷贤禹挺拔的身躯走下车。
“累了吗?”
“不。”
“急着看表演吧?”殷贤禹微笑,“时间有点赶,可能来不及吃晚餐了。”他一面为她开车门,一面说道。
“没关系,看完再吃也行。”她弯身钻进车厢。
在一个月之前,两人便计画今晚去看一场芭蕾舞表演,舞码是天鹅湖。
舞团来自东欧,相当知名,董湘爱期待已久。
可不知怎地,坐定跑车舒适的座椅后,她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转过头,她看着从小便喜欢的大哥哥钻进车厢。
他拾起眼镜挂上,端正的脸庞在无框镜架的衬托下,淡淡散发出一股优雅的书卷气息。
开车与工作时,他习惯戴上眼镜,而她总是觉得这样的他比平常还好看几分。
“系上安全带。”他交代她。
“嗯。”她照做。
车子平稳地启动,平稳地滑过路面,气定神闲地。
正如他的人——
两个看上同一款跑车的男人,开起车来怎会如此天差地远?他是那么优闲,他却那么狂野……
“怎么了?在发什么呆?”察觉到她异样的眼神,殷贤禹蓦地转头。
董湘爱一怔,视线忽地朦胧。
在恍恍惚惚中,她看到的是另一个男人,一个眼眸总是灿亮,嘴角总是扯着邪邪笑弧的男子。
“对不起。”她突如其来道歉。
“怎么了?”
“对不起,禹哥,我……一直没回答你的问题。”她颤着嗓音。
“你有答案了吗?”相较于她的慌乱,他依然镇静如恒。
她深吸一口气,“有了。”
他熄火,停下车,静听。
“我不能。”她道,语气迫切,神色苍白,“不能嫁给你,禹哥,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我——”
“慢慢说,小爱。”他柔声安抚她,“别急。”
“因为我不爱你!”她绝望地喊,终于道出挣扎许久的心声,“因为我……我很喜欢你,但是不爱你。对……对不起,我……我真的很喜欢你,禹哥,真的,我从小就……崇拜你。”双手掩住脸颊,她忽地哭了,抽抽噎噎。
为什么拒绝禹哥?为什么拒绝自己最心仪的人?她是白痴吗?多年来埋藏在内心深处最绮丽的梦想难道不是嫁给他,成为殷贤禹夫人?
她一直那么那么仰慕他的啊。可现在,居然拒绝了他的求婚……
“对不起!”仓皇打开车门后,她跌跌撞撞地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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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
到了深秋,位于亚热带的台湾总算也感到了凉意,夜晚,拂面的风也足够让不经心的人悄悄打个哆嗦。
夜,寂静。
将近十一点,即便是不夜城的台北也渐渐收敛风华,以另一种幽静妩媚的风情取代原先的热闹缤纷。
忽地,一辆黑色重型机车呼啸而过,宛如火箭迅速射进东区某巷弄,摆弄了个嚣张的姿势后,乍然停定。
一身黑色劲装的骑士以一个洒月兑的姿势翻身下车,取出钥匙,锁上看来价值不菲的机车。
他月兑下黑色安全帽,随手揉了揉凌乱的黑发。
正准备踏进EnjoyLife那以绿色盆栽隔出的门廊时,一个白色的人影忽地吸引他的目光。
他皱了皱眉,走近正以双臂紧紧怀抱自己取暖的白衣女子,伸手抬起她的下颔。
“是你!”发现映入眼瞳的果然是他猜想的容颜,双眉一松,嘴角扯开习惯性的笑痕,“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为什么不在里面等?”
“我不想让明琦知道。”她容色发白,嗓音发颤。
俊层再度拢起,“你在这里站多久了?”
“几……几个小时吧。”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轻轻打了个喷嚏。
“你白痴啊!”他瞪她一眼,连忙月兑下黑色皮夹克,覆上她单薄的肩膀,然后将她纤细的身躯揽入怀里,“在这边让冷风吹,你存心感冒是不是?”
她摇摇头,仰起容颜,“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我以为你辞职了。”
“有点私事。”他低头望着她,右手抚过她沁凉的脸颊,“你这几天都在这里等我吗?”
“嗯。”
“每天都等到这么晚?”
“嗯。”
“干嘛不在附近找一家店坐坐?”
“我怕错过你。”
“傻瓜。”他摇摇头,点点她微微发红的鼻尖,伸手为她拉拢皮夹克,然后深深睇她,“找我什么事?”
“嗄?”有片刻她仿佛醉在他眼波里,表情有些空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想喝你调的酒。”
“调酒?”
“不悔。”她说,“我想喝‘不悔’。”
“为什么?”
“……因为我白痴到拒绝一个白马王子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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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依然是慵懒的爵士乐回旋。
夜深了,可台北依然有太多乐于享受夜生活的人,气氛轻柔的LoungeBar正适合他们。
不喧闹,不嘈杂,就这么静静躺在沙发上,享受音乐。
为了让店里的客人更加放松,汪明琦甚至体贴地要店员们在每一张桌上都点起一盏香精油。
玫瑰香气缭绕,混合著淡淡酒味,更添几分旖旎。
放弃了舒适的沙发,董湘爱选择坐在吧枱前,几乎是着迷地看着徐浪远为店里的客人调酒。
“你什么时候学会调酒的?”她问。他调酒的姿势太率性、太潇洒,简直像电影里的汤姆克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