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老师来负责说服她,不会让她泄漏我们的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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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曼笛说到做到,真的带乔醒尘到处玩。
在一个星期三,她带他到温哥华市郊的科学中心,在外观像巨大金属球体的中心里参观了几乎一整天,他们去逛特别展览区,去看了立体电影以及3D雷射剧场表演,吃了麦当劳汉堡,然后又在地心引力区玩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赶在下午六点以前匆匆回到维多利亚。
又一个礼拜六,她带他到格兰佛岛(GranvilleIsland),牵着他逛遍了岛上各式各样的市场,她在工艺美术市场为自己买了一条漂亮的丝巾,也为乔醒尘买了几个可爱木雕玩偶,然后两人在公众市场买了咖啡、点心,一面吃午餐一面看海,餐后,则在水上公园里玩得不亦乐乎。
而在一个乔星宇出差到美国东岸的周末,刘曼笛也实现了带乔醒尘到卡皮拉诺吊桥公园的承诺,牵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悬在卡皮拉诺河谷上,全长四百五十英尺的吊桥,到达彼岸的森林区享受清新的森林浴。
她本来想安排两天一夜的行程,顺便带乔醒尘攀爬附近的葛劳士山,但考虑到乔星宇应该会在晚上打电话回家,以及乔醒尘虚弱的体质,还是决定将两个行程分两次完成。
于是这一天,趁着乔星宇要参加天文物理研究中心举办的年会,会比较晚回家,她一早便悄悄带乔醒尘出门,开了乔家另一辆白色福特轿车,过海来到温哥华,直驱北方的葛劳士山。
十点半,刘曼苗已将白色轿车停妥手葛劳士山公园停车场,买了两张空中缆车的车票。
她仰首,眯眼望向依着山谷悬在空中的蓝色缆车,看着它不停住斑处攀爬,心跳不觉有些加速。
一旦坐上缆车,他们要去的将是高度三千七百英尺的高山公园,高山空气肯定比平地稀薄些,醒尘负荷得了吗?
“我要上去,老师。”乔醒尘仿佛看穿了她的犹豫,清脆的嗓音扬起,“我们都已经来到这儿了。”
她垂下头,“醒尘……”
“放心吧,老师,只是坐缆车啊,又不是什度剧烈运动。”小男孩微笑,“何况老师不觉得我最近从事这些户外活动,面色反而比较红润吗?”这倒是真的,以她从前的护理背景,她确实认为小男孩的体力在增进当中,适度的户外活动对他而言还是有帮助的。
想着,她终于点了点头,“好吧,醒尘,我们上去。可是你要答应老师,一旦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哦。”
“没问题。”
························“什么?你说他们上了葛劳士山?”尖锐的嗓音朝电话筒激烈地喊着,连乔星宇本人都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
他是太激动了,因为临时打电话回家获知的惊人消息。
他没想到一时兴起打电话回家要刘曼笛带醒尘来参加中心的年会,得到的竟是Elisa嗫嚅犹豫的回答。
“他们什么时候去的?”
“今天……今天一早。
一早就出门了?乔星宇听着,面容一沉。根本是计划好的啊,他前脚走,他们后脚便跟着出门。
“你老实告诉我,Elisa,他们是不是常常这样趁我不在的时候出门?”
“这个,乔先生……”透过话筒传来的语音有掩不住的惊慌。
“告诉我实话!”他命令道,几乎是对着话筒低吼。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曾经用低吼的语调对一个女佣说话,也许也不曾这么对待任何人过……
“是……是的。”
“该死的!你……竟敢包庇他们……竟一直联合那个女人蒙骗我!”他气极,连语音都颤抖了。
Elisa.显然也被他吓着了,“对……对不起,乔先生,我是因为……
因为……”她语不成调,还带着微微哭音。
他蹙眉,明知自己语气过于严厉,却无法吐出任何道歉的言语,只是冰冷掷落一句,“我马上去找他们!”接着,用力甩上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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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杀了那个女人!
那个该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绝对要杀了她!
乔星宇阴沉着一张脸,一路风驰电掣,飘着深蓝色BMW,短短半小时便驱车来到葛劳上山山脚下,在停车场随便将车一停,便买了张车票直接坐上了缆车。
直到上了山顶,修长的双腿笔直跨出缆车,他才拿出手机。该死!还是收不到讯号!
因为位于山区,手机收讯不良,所以他一直无法与刘曼笛取得联系,直到上了山依然如此。
看样子他得碰运气才能在这广大的山区找到他们了。
一思及此,他脸色更加阴沉。
那女人最好祈祷醒尘别出一点差错,否则他会……他会……
他不敢再想,用力甩头,排除脑海任何醒尘可能出事的不祥念头。醒尘不会有事的,他的儿子一定会平安安。
对吧?红叶,你会保佑我们儿子平安的。对吧?
一面在心底默念着,乔星宇一面迈开步履,英锐的眸光在这风景瑰丽的山区四处梭巡,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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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老师,你瞧下头!”乔醒尘清脆若水晶相互撞击的童稚嗓音随风扬起,拂过刘曼笛耳畔。
她定定今日一直恍惚不安的心神,眸光跟着男孩兴奋愉悦的视线往下一落。
远处,温哥华市区高耸人云的大楼、陆地山峦,以及淡得看不清颜色的海洋正蛊惑着人的视觉,教人一颗心不觉激动地远扬。
“那些房子看起来好小。”
“是啊。”她轻柔地说。
“原来从高的地方往下看是这种感觉。”乔醒尘轻轻喘气,显然心情喜悦异常,“爸爸从来没带我爬过山,今天是我第一次到这么高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坐缆车……”他蓦地转头,望向刘曼笛的星眸璀璨生光,“老师,谢谢你!”
“你开心吗?醒尘。”
“我很开心。”他用力点头,唇畔挂着灿笑。
刘曼笛心一扯。
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他毕竟是个孩子。这一刻因为第一次登山而兴奋又激动的他才真正像个孩子!
玫瑰唇角不禁荡开浅笑,她扬高手中一张服务人员发给她的dm,“要不要去空中剧院看影片?听说会有一只神气的老鹰带领我们翱翔卑诗省美丽的湖光山色哦。”
“好啊,我要去看。”乔醒尘立刻一口答应,小手迫不及待握住刘曼笛的,拖着她往前走。
他们看了空中剧院的影片,欣赏了露天剧场的伐木工人秀,也对公园步道两旁每一具木雕评头论足,自行为那些木雕编造许多有趣的故事,逗得彼此笑不拢嘴。
时间在欢笑取闹中流逝,当刘曼笛再度留意手表时,已是下午四点了。
“我们该回去了,醒尘。”她提醒正仰着头、带着神往眼光凝视蔚蓝天幕的小男孩,“时候不早了。”
“我不想回去。我们非得要这么早走吗?”
“再不赶回去的话,万一你爸爸比我们还早到家,我们就完了。”
“爸爸不会那么早回家的。”乔醒尘不在意地说,“他今晚不是还要参加他们研究中心的周年酒会吗?”。
“醒尘,听话,你走了一天也累了。”她柔声诱哄他,“我们早点回去好不好?”
“我不要!”小男孩一口回绝,转向她的眼眸忽然点亮某种淘气光彩,“除非老师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