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杯!”袁真澄兴高采烈地喊着,一面将白色气泡几乎溢出杯口的玻璃杯凑向黎之鹏的,在清脆的玻璃撞击声结束后,她豪气干云地饮了将近三分之一杯,“嗯,好棒!夏天果然还是喝生啤酒最好了。”
黎之鹏瞪着她已然呈现七分嫣红的细女敕脸颊,“你到底行不行啊?才喝一杯多脸就红成这样。”
“放心吧,我没问题。”
“先说好,我待会儿可不想送一个发酒疯的女人回家。”
“哎呀,好绝情!”袁真澄纤细的手指敲敲他严肃的面颊,“这是你对一个扬言要追求的女人的态度吗?至少该再温柔体贴一点。”
他忍不住微笑,“很抱歉,我从不对女人温柔体贴。”
“咦,莫非你从没交过女朋友?”
“哈!”黎之鹏有股冲动想仰天大笑。
不曾交过女友?曾在他身边晃荡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缺少女伴从来就不是他黎之鹏会遭遇到的问题,相反的,他倒常常为如何和平地打发她们伤脑筋。
“不是吗?”
“看来你的经验果真不多。”他嘲弄地看着她,“男人不一定要温柔体贴,才会令女人投怀送抱。”
“哦?”她挑挑眉,“可以请教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吸引女人的地方吗?”
这问题简直太侮辱他了。
“英俊多金。”
“你多金?”她忽地喷出一阵气息,一口啤酒差点呛在喉咙,“少来!”
黎之鹏一凛。
天!他差点忘了他现在并不是“真正”的黎之鹏。
他轻咳两声,“至少我有一张超级俊美的容貌。”
“超级俊美?”袁真澄仰头细细凝望他,美眸接连变换过几道雾彩,“是长得还不错啦。”她喃喃一句,似乎颇不情愿承认这一点。
“所以啰,”他得意洋洋地接口,“你或许会觉得难以置信,不过渴望跟我上床的女人可是一大票呢。”
她沉默数秒,“你打算用同样的方法引诱我?”
“什么意思?”他不解。
“你要是以为光凭一副好相貌就能令我为你痴迷,就大错特错了。”她嘴角拉起一个美好的弧度,“我不是那种会为帅哥冲昏头的女人。”
“那要什么才能引诱你?”
“钱。”她干脆地回答,“大量的金钱。”
他一窒,“你果然是不折不扣的拜金女郎。”
她当然听出他讽刺的语气,却毫不在意,“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哈!”黎之鹏嘲讽一声,举起玻璃杯就是一阵狂饮,直到酒杯见底他才将幽深的黑眸调向袁真澄,“我不过是一个穷小子,有帮得上你忙的地方吗?”
她用同样深不见底的黑眸回凝他,“你可以帮我赚钱。”
“帮你赚钱?”
“张瑞元愿意付我两百万,只要我能在张家琪回家以前,维持你对我的兴趣。』
“什么?”他掩不住震惊。
“他想要黎之鹏成为他们张家的女婿。”
张瑞元要他成为张家的女婿?那老家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啊?想藉着与黎氏联姻攀上真正的上流社会?
黎之鹏微微苦笑。他知道自己是许多商界大老眼中乘龙快婿的人选,却没料到张瑞元也如此痴心妄想。
“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逭段期间对我展开热烈追求?”袁真澄的黑眸坦然流露出恳求,“最好是能常常送送花啊,打电话给我,如果方便的话,或许可以上张家来带我出门约会。”
“你——”他瞪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会让你白白浪费时间的!”袁真澄连忙说道,“我可以答应分你一点钱,二十万怎么样?那……三十万?”见他毫无反应,她只得狠下心来提高价码,“五十万,不能再多了。”
“你该死的究竟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他怒视她,一字一句从齿缝中逼出。
“跟你谈交易啊!”她没有因他阴暗的脸色和语气而稍稍退缩,“我答应给你四分之一的酬劳,只要你愿意陪我演这出戏。”
对她的一相情愿他真不知该生气或苦笑,只得摇摇头,“你忘了吗?我本来就打算追求你,”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因为……因为……”她支吾着,在接触到他炙热的眸光后迅速垂下眼睑,
“你要的是……是那方面的关系,可是我不想。我要你追我,可是不要、不要……所以……”
他替她继续,“所以你宁愿花钱请我追求你,让我保证绝不妄想侵犯你?”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急急颔首,“没错。”
哎,他真是服了她了。
黎之鹏瞪着眼前这个因微微慌乱而迅速眨着墨黑眼睫的女人,有一种既想仰天长啸,又想朗声爆笑的冲动。
居然有女人付钱给他求他别妄想染指她!
女人一向都是迫不及待想爬上他的床,而这一个竟然付钱给他要他追求她,却又不许碰她。
究竟是她特别怪异,还是他的魅力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超群?
“答应我吧,看在钱的份上。”她软语央求着,“何况我们刚刚也干杯宣告友谊成立了,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啊。”
“友谊对我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不过钱就不一样了。”他半故意地逗弄她,“看在五十万的份上——”
他有意的停顿似乎令她呼吸一紧,“怎样?”
他没有立即回答,为自己重新斟满生啤酒,朝她微微一敬,嘴角恶作剧般高高扬起的弧度可以气死任何女人,“我考虑考虑。”
第四章
他考虑考虑?什么叫做他考虑考虑啊?他考虑的结果究竟怎样?
袁真澄无精打彩地端起来自丹麦的白瓷咖啡杯,了无兴致地啜了一口。
点上艳丽口红的菱唇在薄薄的杯缘烙上玫瑰色的唇印,她举高瓷杯,怔怔地研究着那抹胭脂红。
自从星期天一别之后,将近一个礼拜。
那天,她在啤酒屋里喝了个烂醉,而且还生平第一次吐在一个男人身上。
虽然当时她意识不顶清晰,但仍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俊秀端正的脸孔上震惊莫名的神情。
尽避如此,他扶住她身子的双臂仍旧好风度地维持不动,没有当场松开让天旋地转的她软倒在地。
她记得自己仿佛还抬头朝他展露了一个赞许的微笑,“不愧是职业P.A.,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而他,铁青着脸不说一句话,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条手帕,首先替她抹去唇边残留的秽物,接着方拭去肩上一团让人不想去深究到底是什么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嘛。”她看着他的动作,一面无可救药地感动,一面鼓涨满腔歉意。
“别跟我说话,我可不想你又吐在我身上。”他板着脸。
他冷淡的语气完全没有吓着她,“放心吧,我已经觉得舒服多了,不会再吐了。”
他似乎颇因她毫不在意的语气不悦,一只手粗鲁地抬起她下颔,黑眸凌锐地凝定她笑意盈盈的容颜,“你到底能不能喝酒?”
“当然可以啊,”她蹙眉撇过头,“别把我当成未成年少女。”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低吼着,“而是问你的酒量到底行不行?天!你才喝不到三杯生啤酒,竟然就醉成这副模样!”
“两杯是我的极限。”她兴高采烈地宣布着,还比了个胜利的V字形手势。
他拉下她高举的右手,“这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
“别那么冷淡行不行啊?我可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友谊才特地喝酒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一杯就够了。”
“一杯怎能尽兴?认识一个跟我同行,长相又超级帅的男人值得多喝几杯!”
“你终于肯承认我长得帅了?”他转回她的头,黑眸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