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孟家堡,只见夏侯星和父兄正在谈话,孟湘萸定定地望着他,没有开口。
夏侯星被她看得忍不住心头直嘀咕,站起身来,十足没有诚意地道着歉:“孟小姐,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还望妳别介意。”
孟湘萸艰难地开了口:“你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比我美吗?”
论家世,天下能与孟家堡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看她娇怯的模样,想来是不谙武艺吧!那能让他这个武学世家子弟瞧上眼的,就只为了她的绝美容颜吗?
剑眉轻拢,夏侯星有些狐疑。“妳瞧见月了?”怎么会?月不是在客居休息了吗?为何才刚进家门的孟湘萸会见过她?
想起了一人,夏侯星忍不住在心中诅咒!懊死!肯定是霜儿那丫头!
“回答我!”给她个理由,让她知道自己输在哪儿,让她能心服口服地接受这个结果。
皱紧眉头,夏侯星正视孟湘萸,诚实地回答:“不是!我爱月,是因为她是我唯一想要的女子。”相识满天下,倾心唯一人!既动了心,他不需要任何外在条件。
这话是回答孟湘萸的问话,也是在婉拒方才孟夫人二女共侍一夫的提议。
孟湘萸难以置信:“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
恢复了一贯的灿烂笑容,夏侯星将父亲挂在嘴边的话抬出来:“我爹总说,夏侯家的男人不轻易动心,不过一旦动了心,就绝不会改变的。”
孟湘萸苦笑了下,突然扑上前抱住了夏侯星。
近在咫尺,夏侯星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被她一把抱住,又不好猛力推开她,俊容露出不悦:“孟小姐,请自重!”
“大哥……”一声欣喜的叫唤停在门边。
夏侯星一抬眼,正瞧见寒月泠月牙白的衣角在门边闪过,夏侯霜则站在当场,满脸不赞同地望着他。
再顾不得会伤到孟湘萸,夏侯星一掌将她推到孟书槐的怀中。“失陪了!”
众人见到孟湘萸难过得闭上了眼,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能沉默不语。
寒月泠不知自己为何要躲开,只觉心头纷乱,再也平静不下来。前夜拥着她的手臂,今日却挽上了别的女子:昨晚才说过的誓言,是否正对另一名女子诉说呢?
几个箭步追上了寒月泠,夏侯星拦在她身前。“月,听我解释。”
寒月泠望着他,樱唇弯起弧度,嗓音依然清亮:“恭喜!星既已寻得门当户对的如花美眷,我会待到喝完你的喜酒再走。”
夏侯星心疼地看着她,美丽的笑靥呈现出的却是心碎。他的月,终于将他放上心头了吗?伸手,轻抚上那绝艳娇容:“说这么冷静的话时还流泪,就太没有说服力了。”果然是他傲气的月,不愧是断情庄的少庄主。
“没有!我没……”话梗在喉口再说不出。字字句句破碎一地,彷若她被撕扯成片片的心。
轻柔地捧起她的小脸,定定望着从未曾在她脸上出现的伤心慌乱,夏侯星又问了一遍:“看着我的眼,妳瞧见了什么?”
她不想哭的,一点都不想,可为何泪就是止不住?是否因为动心的下场就只能换来心痛//心碎,所以师父才坚持要她无心无情的?
夏侯星紧紧搂抱着她,坚定地再问一声:“仔细看着我的眼,在我眼中,妳瞧见了什么?”好不容易才得到月的心,他可不想为这子虚乌有的事又毁了这一切。
“我。”是否因为她就近在眼前,所以他眼中才容不下其它事物?
“答应我好吗?”夏侯星深情地望着她,柔柔要求:“不管发生什么事,妳都要记着我爱妳,夏侯星这辈子只爱妳寒月泠一人,好吗?”
“我不想哭!”寒月泠哽咽着。星把她宠坏了!她向来自傲的冷静自持,在这一瞬间全消失无踪。
“相信我!今后我不会再让妳流下一滴泪。”夏侯星轻吻去她的泪痕。
温暖的笑意围绕着她,心头却掩不住慌乱。
“听我解释嘛!妳都不肯听我说就这么判我的罪,这样对我很不公平的。”
深深地盯着他瞧,星的心中也不安哪!原因也如她一般吗?寒月泠静静地望着他,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月?”夏侯星略为惊慌。在断情庄主仇视男子的观念教导下,月肯听他说明吗?还是直接放弃他?
靠在他身上,依然是令她心安的气息呵!寒月泠凤眸悄悄蒙上水雾,她何德何能,居然得到星全心全意的爱?“不用说了。”
夏侯星更加不安:“真的不听吗?月,听一下啦!一下下就好,好不好?听我解释嘛!”他的月,真的打算弃他而去吗?
“傻子。”
用过晚膳,孟家所有人齐聚大厅,夏侯星兄妹和寒月泠也在场。
“难得寒姑娘随夏侯贤侄前来,可得多住几日,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孟堡主不失武林盟主的风范,言谈之间十分客气。
“多谢孟堡主!”夏侯星抱拳谢礼。
孟夫人拉起寒月泠的手仔细打量着她。这样的美人儿,湘萸确实是逊了人家一筹啊!“寒姑娘生得可真俊,也难怪夏侯贤侄瞧不上我家湘萸了。”唉!可惜!一个好端端的女婿只能这么拱手让人了。
“娘!”沉声唤了句,孟湘萸看着寒月泠,心里还是不明白如此娇弱女子为何能得到武林世家夏侯府的认同。“寒姑娘会武吗?”
寒月泠还没开口,夏侯星已先一步代她回答:“月不懂武艺的,孟小姐用不着费心和她比试了。”
或许是因为嗜武的关系,孟湘萸的功夫在他所认识女子中堪称一流,就连霜儿都不是她的对手,不及早言明,万一她莽莽撞撞地伤到月,那可怎么得了?
寒月泠抬头看他一眼,没有反驳。
“是吗?”孟湘萸苦笑着。这女子何等幸运,能得个有情郎如此护卫着她呢?“不知寒姑娘会什么?”
剑眉皱起,夏侯星实在不想和孟湘萸苦苦纠缠下去,正打算随口敷衍几句,夏侯霜已兴奋地开了口:
“月泠嫂子的笛子吹得很好,而且她的棋艺高超,连我爹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呢!”总该让孟家小姐知道,大哥能瞧上眼的绝非庸脂俗粉吧?
瞪了夏侯霜一眼,夏侯星不怎么领情:“霜儿夸口了,月只是会些皮毛罢了。”不想多生事端,更何况,若风说得没错,那把玉笛在孟家肯定会惹祸。
“是吗?不知我们可有这个荣幸一饱耳福?”孟书柏才不信。
好吧!他承认寒月泠确实长得不坏,但他可不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能有多好的音律才华?孟书柏存心要让她当场出糗。
“我说了,月只是懂些皮毛,犯不着麻烦的。”夏侯星剑眉轻拢。
孟书柏冷笑着。“怎么?夏侯兄不相信寒姑娘的笛艺吗?”
夏侯星灿笑了下。“怎么会呢?只是月的身子不好,鬼面华佗交代过,不可以让她太劳累的。”这就是他当初不想住孟家堡的原因,风交代过,月的补药一天都不能间断的。
“寒姑娘身子不适吗?可要老夫派人去请大夫来瞧瞧?”孟堡主不想失了礼。
“不用了!表面华佗有为她开了药,只是……”总不好开口要人家替月煎药吧?更何况,夏侯星也怕他们会暗地里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