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顾不得眼前人是亲生父亲,逸江一把推开他。“不可以!”眼看众家丁将最后的蝶形宫灯丢入火中,逸江心碎的狂喊着。
“逸江,死心吧!蝶儿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你就别再念着她了。”杨母眼看唯一的儿子如此伤心欲绝,急忙从背后抱住他,忍不住劝说着。
挣月兑了母亲的阻拦,逸江呆呆的望着那堆灰烬,蓦地瞧见了一物,他心痛的拿起,认出了那本是只飞扬的鹰翅,那是蝶儿唯一留给他的啊!是他同飞絮一道去迎亲时,蝶儿为他一丝一缕织就、一针一线绣制的。这已是他唯一仅剩的了,为何连自己的父母都要待他这般残忍?
逸江只觉喉头一阵的腥味涌出,他不由的伸手掩住了口。杨母惊恐的望着他,“逸江,你怎么了?逸江!”
点点朱液染红黄沙,逸江似毫无感觉的望着手中鲜血,在陷入昏迷前,他口中兀自低喊着:“蝶儿!”
第十章
柳布衣和儿子一同前往名剑山庄看逸江,他已经昏迷三天了。“杨大哥,真对不住,是柳家负了你们。”
“说这什么话?是他们俩个无缘,哪说得上什么负不负心的。”杨雄天轻叹口气。当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杨母哀戚的坐在儿子床前低唤着:“逸江,你快醒醒啊!你忍心让父母为你这般担心吗?痴儿啊!世间多少痴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爹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逸江!”唤不醒独生爱子,杨母开始后悔为何要答应夫婿,烧了他唯一的支柱。
柳布衣仔细看过后,却只能默默无语。心病尚需心药医,逸江是郁结于心,几乎没有生存的意志了,他若不想活,谁也救不了他啊!
飞絮眼见父亲神色凝重,知道逸江情形严重,他忍不住上前摇晃着他,“逸江,你怎么可以这么丧志?你这样对得起父母的深思吗?你忘了你的愿望是同杨伯父一般当个武林盟主吗?”见他毫无反应,飞絮只有下一剂重药:“你真的甘心吗?难道你不想帮蝶儿报仇吗?当初是谁害了蝶儿的,是谁害得你们落到今日各分两地的悲剧,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吗?逸江!”
替蝶儿报仇!这句话终于进了逸江耳中、入了他的思绪,片刻后,众人见到逸江微微一动。“逸江!”一群人急忙拥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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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不开心了呢?”剑南轻声的问着,见小蝶老是闷闷不乐的,他心中更不好受。
小蝶低垂着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听说杨大哥已经昏迷好些天了,她实在放心不下,可是若说要去见他,恐怕不只剑南哥哥不会同意,大概就连杨伯父他们也不会欢迎她吧!
“为什么不说话呢?小蝴蝶,你该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剑南哥哥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轻抚着她的发,剑南不希望他的小妻子有事瞒着他。
小蝶低低的说了句:“我听说杨大哥生病了。”
“你想去瞧他吗?”剑南脸色不怎么好看,小蝴蝶不该再跟杨二哥有任何的牵扯才是。
“可以吗?”小蝶楚楚可怜的抬起头望着他。
轻叹口气,剑南不忍拒绝却也不愿让她前往,想了想,他退了一步,“那我去瞧杨二哥,等回来后再将情形告诉你。”
“我不可以去吗?”
“小蝴蝶,我不希望你心中再念着旁人,明白吗?”剑南语气开始有些不好。
“杨大哥不是旁人。”小蝶一句话,叫剑南更是铁青了脸。
“小蝴蝶!”剑南头一回对小蝶放大了声量,“你要明白自个儿的身份,你现在已不是柳家闺女,更不是杨二哥的未婚妻了;你是当今的公主,是我靖南王府的小王妃,你怎么可以随便去瞧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呢?”
小蝶闻言不禁又红了眼,泪珠不住的打转。
瞧她那样子,剑南再有气也发不出来,放软了态度,“别担心,我现在就去瞧杨二哥,我一定会带好消息回来的,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嗯?”见小蝶点了头,剑南连忙又交代着:“还有,不许再哭了,哭得剑南哥哥心都疼了。知道吗?”
“你好凶,害人家吓着了。”小蝶低柔的抱怨叫剑南心下更是愧疚。
“小蝴蝶,剑南哥哥是你的夫婿,你老是挂念着别的男人,可曾想过剑南哥哥心里会不好过?我觉得我的心像是泡在醋里般,酸的难受极了。”
“对不起!”她也知道这样不成,可是总觉得对不起杨大哥,“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轻叹口气,剑南明白小蝶心地那么善良,说不定会为此事难过一辈子呢!“乖乖在家里等我,我会回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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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庄主,有位平公子来见你,夫人要我问你一声,可要见他吗?”杨母瞧见剑南来到,虽是对他有所不满,亦不想失了礼数,所以让人去问逸江。
飞絮正在逸江那儿,闻言忙说:“快请他进来。”
下人匆匆而去,逸江不及阻止,意兴阑珊的对飞絮说:“我不想见他。”
飞絮连忙劝说着:“别这样!逸江,你忘了咱们还得找出当年害了蝶儿的凶手,若没有蝶儿的指认,那人海茫茫,咱们上何处去寻?这事得剑南的帮忙才行,让他去说服蝶儿,将那凶手的容貌画下,那咱们才有办法。你说是不是?”
“好吧!”二人正说着,就见下人已带着剑南前来。
“大哥也在此地。”见飞絮在场,剑南先行向他打了个招呼,转头问逸江:“二哥身子可有好些?我同小蝴蝶都很担心,过这么多日才来瞧二哥,真是对不住。”
逸江身子微微一震,故作镇定的问:“蝶儿很担心吗?”
“可不是!”剑南不以为意的随口说道:“对她而言,二哥就等于是另一个兄长般,她怎会不担心呢?只是惟恐旁人说些闲话,所以我没敢让她来,还望二哥见谅。”
“不,没关系!”只要知道蝶儿心中尚有他的存在,就心满意足了。
“三弟,有件事得靠你帮忙。”飞絮开了口。
“大哥有事尽避交代,剑南义不容辞。”
“当日蝶儿出事的情形你已知道了,我希望你让蝶儿画出那泯灭天良的歹徒,”飞絮的眼神冷了下来,“我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这事当然没问题。”剑南一口答应,但随即加了条件,“不过我希望将那人交付官府审判。试想那人若只因见了小蝶一面,就能犯下这惨绝人寰的案子,说不定还有许多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他手中,咱们自然不能让那些人死不瞑目。二位兄长意下如何?”
“不!”逸江拒绝剑南的要求,他的眼中布满杀机,“我非亲手杀了他不可,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因为他,以至于痛失了他最心爱的人儿,他怎能轻易饶他?
“二哥,为这种人染上血腥是不值得的。”剑南劝着他。
“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的。”
剑南见他这般,心下轻叹口气,将爱妻抬了出来,“我想小蝴蝶绝不希望咱们为了她而杀人的,更别说如此一来,二哥还得背负杀人之责;但若是说为民除害,那她定会同意的。”
蝶儿?是啊!依蝶儿那么温柔善良的性子,她绝不会眼睁睁的看他因她而双手染满血腥,他怎能让她伤心。逸江态度软化了下来,“好吧!就照你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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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你还记得当年那人长的什么模样吗?”剑南将小蝶抱在怀中,他心知以她当初夜不能眠的情况看来,这事必会对她造成很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