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一定很爱你大嫂!”在这世上惟有爱情,才能让一个男人改变如此之深。艺术家大多追求完美无瑕的情感,失去自己至爱的妻子,一定让他痛不欲生。
“也许是吧!对于这位大我七岁的兄长,我是十分的敬爱却不了解,也因为这样,对他多年来自我放逐的行为,我依旧束手无策,没能拉他一把。”至亲的家人发生这种事,他心中有无限的感慨。
他们三人一片静默,哀掉着顾映延早逝的爱情,更心疼他悲惨的际遇。
“不提这些伤心过往了!”顾嘉丰试图赶走哀伤凝滞的空气。“容娴,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朱容娴是少数在他毕业后仍有联络的学妹,频繁的往来使他知道她正在面临重大的抉择。
“先工作一阵子吧!我爸说让我留在台北一段时间,好寻觅一位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约定的时间一到,若还没找到金龟婿,就抓我回乡下相亲。天啊!我怎么会有如此古板的父亲?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以夫为天的想法。”想起上次回家时与父亲的一番激辩,就让她气得鼓起圆滚滚的双颊。
朱容娴夸张的表情,果然逗得另外两人哈哈大笑,一扫方才的阴霾。、
“我对那些即将遭受你荼毒的男性同胞,寄予无限的同情。”
“学长你与忻然一样坏,只会取笑我。想我朱容娴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珠圆玉润,别有一番特色,不知有多少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呢!”朱容娴为自己的姿色发出严正的抗议。
“是啊!丙真是珠圆玉润呢厂夏忻然笑着接口道,小娴的好吃已让她成为另类小“月复”婆了。
“臭忻然,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这样取笑对你有情有义的好友,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朱容娴虎姑婆般的张牙舞瓜,完全不顾身处高级餐厅中。
“哈哈哈!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夏忻然乐不可支地大笑,继续与她抬杠。在这世上,惟有小娴能让她真正地敞开心怀。
夏忻然银铃般的笑声,让顾嘉丰深深地陶醉其中。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对自己卸下心防?这一刻,、他十分羡慕与夏忻然相交至深的朱容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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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顾嘉丰给的地址,夏忻然驾驶着向班上男同学借来的小汽车,来到台湾南部一处隐密的大庄园前。
沿着山路驶来,她十分惊讶顾映延竟住在如此偏远的山区里。若不是顾嘉丰公司临时有事,需要他出国处理,而无法亲自将推荐信拿给她,否则她也不会有机会知道台湾也有如此秀丽的山水景观。
彼嘉丰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这次出国大概要——个月左右才能回来,所以只好请她自己到他大哥的住处拿推荐信了。
葱郁的林荫将一片木色大门给遮住了——部分,在围墙边的一块木板上有着以龙飞凤舞的狂草写下的“忏园”二字,
独居的他,为何将自己的庄园命名为忏园?想向谁忏悔?夏忻然不禁暗忖。
按下门铃,夏忻然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对讲机那头才传来姗姗来迟的回应声。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她将车子开进以大理石铺成的车道上,
这个地方真美,夏忻然越往里走,心中的赞叹就一分分的加深。青绿繁茂的树枝蜿蜒成一座拱门,让人有一种被迎接到世外桃源的隆重感,偌大的庭园除了奇形怪状的巨石点缀其中外,再无任何人工化的景色。
驶至车道的尽头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维多利亚式的建筑物。夏忻然再一次地瞠大眼睛,因为以顾映延过往的风格大多是趋向后现代主义的,她实在没想到他自己居住的地方,竟是如此朴拙无华的建筑物。
前来为她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她循着他的指示穿越一条流泻着阳光的长廊,来到区隔后花园与主屋的拱柱前。
没有精心设计的花圃,没有人工的喷水池,有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就像是电影秘密花园里的场景一般。
大树荫下站着一名身形伟岸的男子,背对着她面向宽阔的绿色大地。他浑身散发出孤傲的气息,夏忻然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背影走去。
轻轻移步来到他的身后,夏忻然觉得自己好似被笼罩在因他而形成的绝望气息中,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悲伤。他就是顾映延?一位失去光明的天才……
“夏小姐吧?你来早了!”他转过身冷静地低声道。
“是你……”夏忻然定睛看清他的脸庞,瞬间心跳几近停止,血液似乎要从全身褪去般,让她惊愣得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双脚虚软得几乎站不住。
是他!即使有大半张脸让墨镜掩去,即使他因背向阳光而藏身在阴影里,但那熟悉的声音,那张她从不曾忘却的刚毅脸孔,再三的印证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就是五年前的他,那个她舍身搭救让她在一夜间体会爱情的甜蜜,却也让她初尝到失恋苦果的陌生男子。
而他……竟是顾映延?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是她眼花了吧!是她的幻觉?在她将他深藏在心底多年之后,命运竟毫无预警地让他们重逢。
夏忻然五味杂陈地望着惟一占据她心灵的俊伟身影,无以名状的情绪如狂浪侵袭着柔弱的她,毫无预兆地,她全身瘫软任由自己跌人无边的黑幕里,完全没有听见耳边传来他冷静顿失的呼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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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映延坐在舒适的单人沙发上,倾听床上的女孩传来的平稳气息声。抚过右颊上的狰狞疤痕,什么时候自己破败的外貌,竟能恐怖到将陌生女子吓昏,想到方才突然发生的意外,他自我嘲讽地笑着。
即使在一片混乱中,他依然听见她的错愕声。
这个叫做夏忻然的年轻女孩认识他?否则何以一看见他就发出熟识的惊呼,进而害怕的晕倒。
记得嘉丰提过她是他的大学学妹,今年即将自学校毕业。而自己身居此处多年,印象中不曾认识她这个年龄的女孩。虽然知道她来找他的目的,但是她失控的行为表现,已然勾起他少有的好奇心,让他想要一探究竟。
“唔……”夏忻然睁开双眼,逐渐恢复意识。猛然记起昏倒前的一幕,她惊恐地跳下床,四处张望寻觅着房门的所在。
“你终于醒了。”即使她只发出极细微的声音,但是眼盲的他有着绝佳的听力,知道她仓皇失措的一举一动。
他突然开口说话,吓得夏忻然猛转过身,向着声音的出处,寻找他的身影。
身陷大片阴影中的他,宛如鬼魅般的发出令人窒息的气势。她的双眼在他脸上搜寻,除了深刻在他脸上的疤痕是陌生的外,他依然是五年前的他,只是当年的温文尔雅让愤世嫉俗的冷酷所取代,满脸的沧桑孤寂。
“你为什么拒绝开刀?”不舍他饱受折磨与他一脸沧凉的神情,她冲动地月兑口问他。
他的脸倏地沉了下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他以迅捷的动作来到她的身前,完全不像一个看不见的人。
他突来的行动吓得夏忻然倒退一步,小腿抵住床沿。“谁说我认识你!我根本不认识你……不认识你……”无预警的重逢已让她慌乱得六神无主了,她直觉地否认与他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