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算算这次她应该可以拿到将近一个多月的奖金,不拿白不拿。所以无论再怎么不合理、不入道,也都必须忍下去。撑过下星期三领到了钱,她就不必再如此窝囊了。她安慰著自己,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同时脚下也猛踩油门,往陈静芝公司的方向开去。
“雁青,你怎么有空来?”
陈静芝一看到她,开心地拉著她向座位走去。
“想你啊!所以就来看你了。”
“少来了。看你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就知道你在寻我开心。”陈静芝顺手拉了把椅子让她坐。
黎雁青笑了一笑,而后指了指她凌乱的桌面,不好意思地问:
“我来找你聊天,会不会不方便啊?”
“当然不会啊!傻瓜。”陈静芝笑著说,并起身去倒了杯水给她。
“怎么了?说来听听嘛!别憋在心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会生病的。”陈静芝看她满脸心事的样子,忍不住又关心地问。
“没什么,还不就是工作上的不顺利。”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和男朋友吵架闹翻了,原来是‘工作’的事。不过说实在的,你那工作早就该辞了,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偏偏你这呆瓜又不听劝,执意要做,灌谁啊!”陈静芝用著这一切全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口吻说道。
“小姐,别再乱猜我有什么男朋友的事,也别再奚落我的工作。反正这次我是真的痛下决心,等拿到奖金之后就不干了。”黎雁青认真地说。
“那可真是恭喜你想通了,终于要月兑离苦海了!”陈静芝还是不离爱说笑的本性,继续损著她。
“别闹了,我今天来就是要拜托你帮我注意一下,我手边的基金若是行情还不错的话,就帮我卖了。”
“你缺钱吗?”陈静芝既关心、又紧张地看著她。
“目前是不缺,可我离职后想休息一、两个月,怕经济上会周转不过来。你也知道我每个月都还要缴一堆贷款的。”黎雁青解释著原因。
“卖什么基金啊!你不够我可以借你。”
“傻瓜!人家是‘救急不救穷的’,况且我只是先‘未雨绸缪’罢了。我手边的现金还够我撑上三个月的。”黎雁青乐观地说。
“够用就好。若是不够,你一定要向我借,可不许卖基金,那样不经济的。”陈静芝又叮咛著。
“我知道。”
“对了,你最近和你那帅哥主任进行得怎样啊?”陈静芝突然想到这事,一脸很暧昧地又推了她一把。
“不怎么样。”黎雁青不自然地答。
看她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陈静芝知道事情一定不单纯。但她也不逼黎雁青说,只是用双眼贼贼地朝著黎雁青看,并且又露出那暧昧的笑容。“你干嘛笑得这么恐怖啊?”黎雁青受不了地说。
“有吗?”她故意地问。
“当然有。哪个正常人会笑得像你一样诡异啊?活像是黄秋生在演‘人肉叉烧包’一样,好恶心哦!”
你别不识货了,我老公可是爱死我这足以倾国倾城笑容呢!而你却说我这笑脸恶心,你还不是普通的没眼光耶!”静芝自豪地说。
“说的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哟!”
随即两人笑成一团,直至五点多黎雁青才离开陈静芝的公司。
☆☆☆
“你今天怎么又上台北了呢?既没开会,也不是出差的,真是怪!”黎雁青问著正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喝著咖啡的关念宏。
“上来安排些私事。”他随口敷衍。
必念宏没有说实话,其实他是故意保持著每周上台北一次的纪录,为的就是要见黎雁青一面;至于他是何时养成这种习惯的,他也记不得了。他只知道每次和黎雁青见过面和通电话之后,整个人心情都变得十分愉悦,甚至还比与林美美一起约会时更自在快乐呢!
“怎么不说话了呢?是不是在想你的美美啊?你们应该和好了吧?”黎雁青不知情地问。
“我们不会和好,也不需要和好,因为她再也不是我的问题了。”他轻松地问。
黎雁青吃惊地望著他,隔了好久才说: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我甩了。”关念宏简单地说。
“怎么会闹翻的呢?”
“我什么都没做,我想她是受不了我不肯配合她换宾士车吧,还有无法处处迁就她的脾气。所以上次和你详谈回去后不到两天,她就开始疏远我,然后去接近那个黄协理了。我连沟通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判出局了。”关念宏仍是平静地说著,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感觉。
“难过吗?”黎雁青好奇又紧张地问。
“当然喽,痛苦得都快自杀了。”
必念宏夸张、玩笑似的做著痛不欲生的表情,让黎雁青猜不透他究竟是强颜欢笑呢?还是真的不把林美美当作一回事?
“对了,我很抱歉林美美到处散播消息说你横刀夺爱,才迫使她投向黄协理。真的是很抱歉,但我愈解释、愈没人相信;结果就成了我是负心汉,你是狐狸精,我们联手欺负她这个弱女子。”他又说著。
“算了,反正公理自在人心。”黎雁青丝毫不动怒地表示。
“这恐怕对你造成不少的困扰吧?”
“无所谓的,反正我只做到后天就辞职,其它上班的天数就用年假和加班的时数去抵。”
“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她用叶董事的职权对你施压呢?”他激动地问,差点弄翻了桌上的咖啡。
“念宏,小心点,你快把咖啡打翻了。”黎雁青提醒著他,并快速将咖啡杯挪离他远些。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他道著歉,但心中仍是激动不已。因为若是黎雁青离了职,两人不再属于同一公司,那以后还有可能再如此地经常碰面聊天吗?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只是职业倦怠罢了,和任何人都无关的。”她怕关念宏会去找林美美理论,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纠纷,所以决定对他说谎。
而此刻关念宏还想问她些什么,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给打断了。
“念宏,你怎么会在这?”陌生男子好奇地问。
“阿奇,又在这碰到你,真是巧啊!”关念宏热情地和他的朋友打招呼。
“这位是……”
庄渊奇的目光很明显地被一旁的黎雁青所吸引住。
“雁青,我的好朋友。”关念宏简洁地介绍著。
庄渊奇则是用友善的笑脸和充满欣赏的眼光宜视著黎雁青。
“你好,我是庄渊奇,是念宏的好友。”他边说边伸出手,礼貌地对黎雁青寒喧道。
随即关念宏拉著庄渊奇坐下,三人一起聊天。
“黎小姐,常听念宏谈到你,今天总算有机会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真是太荣幸了。”
“庄先生,你太客气了。”
“你就别叫我庄先生,听得我好别扭,叫我阿奇就行了。至于你嘛,我就和念宏一样喊你雁青,好不好?”庄渊奇提议著。
“当然好。”黎雁青也随和地答。
风趣幽默的庄渊奇,整晚几乎都将眼光放在黎雁青的身上,鲜少将注意力放到关念宏那。而黎雁青似乎也和庄渊奇谈得相当投缘似的,笑声不断,气氛相当融洽,两人完全不像是初次见面般。
必念宏看著黎雁青对庄渊奇亲切地谈笑,心中不禁有股酸涩的感觉,令他莫名不悦,而不自觉地拉下脸,沉默了下来。
“念宏,你怎么了?”黎雁青细心地察觉到他的寡言。
“没事,只是头有些晕,可能是空气太闷了吧。”他胡乱地说,不想被黎雁青看出自己的情绪。
“没有发烧啊。”
她理所当然似的将手放在关念宏额上一会后放心地说,一点也不觉得这动作有何不妥;但看在庄渊奇眼里,却有了新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