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哲宇皱眉,这是什么意想?他们真把他当作杀人犯?
“我是清白的!”
“在我们尚未掌握到有力证据之前,我们都会十分尊重您;我希望您先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刚才我打电话去雄鸡俱乐部,他们回答我并没有你说的这位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可能!”麦哲宇的心狂跳了起来:“他们一定弄错了。”
“是吗?”
“电话借用一下!”
“请!”麦哲宇拿起电话,拨了雄鸡俱乐部,可是对方的回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这儿没有叫做小贞的,不过您有兴趣,有很多小姐可以为您介绍。”
“我找金先生。”麦哲宇想起了小贞告诉他的那个经理。
“金先生?”那个人的口气十分惊奇:“我们这儿也没有什么金先生,深更半夜的不要开玩笑。”说完,“砰”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局员看着他,做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天!”麦哲宇把话筒挂好,额边沁出豆大的汗滴:“只因为我做了白莉莉最后见到的人,只因为有人因为某种原因不肯替我作证,你们就要把我当杀人犯押起来!”
“麦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局员严肃地望着他:“您还不是嫌犯,我们只是请您到案说明,但是由于目前的情况对您很不利,我们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保人暂时保你回去。”
“不把我关起来?”他大感意外。
“这是法冶国家,我们没有相当证据前还不能随便逮捕人。”
“对了!”麦哲宇忽然灵机一动:“我送小贞回去时,大厦的管理员一定看见我进出。”
“你确定?”
“大厦规定管理员必须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夜,他没有理由不在。”
麦哲宇拨了电话,局员拿起电话筒讲了两句后,对麦哲宇摇了摇头。
“管理员在你所提到的时间,正好地下停车场有事,他下去处理了,所以不在大厅,他很抱歉无法替您作证。”
“怎么这样巧?”麦哲宇气得直咬牙,他知道今晚他很失态,可是他没法子克制自己,这种事实在——太龌龊了。
“麦先生,您找得到保人吗?”
麦哲宇看看表,现在是凌晨二时半,就算是熟到极点的朋友,他也没权利在这时候去扰人清梦,更何况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太晚了,我等天亮再说。”
“张局员,三号分机电话。”外头有人探头进来叫了一声,张局员拿起电话,麦哲宇不耐烦地看他的表情,虽然他的作品一直受到极高的评价,他对自己洞察人性的本领也十分自得,但现在坐在这里,他才发现真正是受到了考验。
“麦先生!”张局员打断了他的思路:“如果你找其他朋友保你不方便,这里有位陈先生,他说他愿意保您。”
“恳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说白莉莉死了?”
“对!你连这个也知道?”
“刚才有警察来问我一些问题,我才知道我正跟她住同一栋大厦,也才晓得你牵涉在里面,对了,关于白莉莉十一时以后的行踪我可以替你作证,十一点二十五分我预备就寝时去关窗子,看见白莉莉怒气冲冲驾着车子回来。”
“你怎么知道她怒气冲冲?”
陈恳纳在电话的那头笑了:“她呀!有人不小心擦撞了她车子一下,她一路都高声用粗话骂回来。”
“谢谢你,恳纳!你真帮了大忙!”
“不客气,这些我已经告诉了张局员,你等我一下,我立刻亲自来警察局替你作证!”说完,陈恳纳就挂了电话。
他握着听筒,一时几乎放不下来,多年来,他冷傲,不和别人随便打交道,别人批评他骄傲,他仍我行我素,只交到陈恳纳这个朋友,但只一个朋友就够了,不是吗?陈恳纳听说他出了事立刻义不容辞地来替他作证,来保他……他心中充满了温暖,很奇怪的,由于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不以猜疑的眼光望他,还这样地相信他,他所有的激动、怨气、忿忿不平全都平息了。
必须恢复冷静,他一再的告诫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该惊惶失措,唯有面对现实才能解决问题。
☆☆☆
从警察局出来,天都快亮了,陈恳纳送他回到大厦;“要不要我陪你谈谈?”
麦哲宇摇摇头,陈恳纳的好意他很了解,但他已经够过意不去了。
“咚咚——”天亮时又有人在敲门。
门外站着的是两个警察。
“麦先生!我们奉令搜索这儿!”其中之一向他出示刚由检查官办公室取得的搜索状。
“为什么?”他皱起眉头,虽然自白莉莉被谋杀后,已经投什么值得他惊讶了,但他对警察这种举措仍然意外。
“麦先生,我们同时要逮捕你,你涉嫌谋杀魏小贞。”
“你说什么?”麦哲宇呆住了。魏小贞?
“就是那个你说是前天晚上跟你在一道的女孩,她死了。”
“怎么可能?”他失声惊呼。
“麦先生,我们希望你能立刻跟我们去到案说明,你可以通知你的律师。”
“你们没有权利逮捕我。”
“很抱歉!麦先生,这次跟上回不同,我们在尸体旁边发现了证据。”
“什么证据?”
“你的记事本。”
“我的记事本!”麦哲宇立刻走到书房去拉开抽屉。放在那儿的记事本果然不见了。奇怪,他一向都把本子放在这儿,莫非——老天!他又是一身冷汗,昨天,他的确带出去过。
“麦先生!请你跟我们走!”警察走到他旁边。
“我换件衣服,行吗?”
“可以,我们先搜别的房间。老张,你陪麦先生进房换衣服。”
姓张的警员走了过来:“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务必请快!”
麦哲宇的脑筋前一分钟还乱成一团,但警察一靠近他,却立刻明晰了起来,他马上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警员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监视他时,他泰然自若地换了一件衬衫,然后对警员说:“对不起!我想上一下洗手间。”
警员探进洗手间看了一下,觉得没问题,对他点了点头。麦哲宇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后,才锁上门,然后站在浴白上,垫起脚跟,爬上气窗,再轻轻一跃,落在阳台上。
站在这儿往下望,底下烟尘滚滚,人车汹涌,万一——他脑中升起了很不好的想法,但他已没有退路了,与其糊里糊涂的被当成杀人犯,他宁愿在最艰苦的情况下,奋力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即使失败也无悔。
麦哲宇一咬牙,翻出了阳台栏杆,抱住排水管迅速地往下滑,当他必须求生时,这个动作还居然比想像中要容易。
可是他逃得掉吗?再一个念头又掠过他的脑际,他不由得往底下又望了一眼,惊心触目的高度中,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想,不等他滑下,发现他逃走的警员立刻会用无线电联络其他警察,把整条巷子包围住。麦哲宇开始后悔了,刚才他怎么会有这种疯狂地想法,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热水管旁边的窗户中,探出一张惊奇的脸。
“麦先生,您在那里做什么?”
☆☆☆
“陈太太?”当麦哲宇看清那个叫他的人是谁时,羞窘得几乎松手下坠。
“您不能在那儿,快进来,”陈太太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发现了不对劲,马上打开窗子。
麦哲宇单手吊住了阳台栏杆,身子一个反弹,左手一松,整个身子贴上了阳台,然后用脚勾住水泥地,双手再抓住栏杆,翻进了阳台,跨进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