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镜子反射出这旖旎的一幕……
“死鬼!”她终于推开了他,同时白了他一眼。
“宝贝!”他凑了上来,使劲地在她粉女敕的脸蛋上亲着、嗅着,“明天晚上我一定陪你,再有天大的事也不管!”
“得了吧!”她可不领这份情:“谁晓得你到了明天又会生出什么新花样?”
“一定不会!如果我再改期,任你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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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通?白莉莉重新又找出那把钥匙在手中反复审视着。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很可能就是一把保险箱的钥匙。
但现在她最迫切做的事就是去看她的新车,这辆酒红色的新款宝时捷,她至少跟陶达然提过五次以上,陶达然之所以迟迟不肯答应,倒不是吝啬;不过四五万美金的东西,他还不至于小气到那种地步,他担心的是这种车的速度太快,莉莉又爱开快车,万一——
莉莉想到这儿,得意地一笑,她开快车是有相当本钱的,眼明手快谁赢得了她,拿起陶达然留下的车钥匙,迤迤然地出了门。
才一出门,电话就响了,她本来不想理,但又怕是电影公司的,又重新开了门去听,是那个私家侦探打来的。
她下了楼,那家伙还是一袭风衣坐在那儿,见到她,就站了起来,默默地跟着,直到上了车才开口说话:“如果您要去看那栋树林小屋,现在就可以。”
“你找到进去的方法了?”
“对!”说着,他拿出一张摺叠得很好的帐单:“这是这些日子的明细表,您已经付过前三天的费用,其余的我希望您现在就能给我。
她看了看那张明细,除了按日计酬的薪资高了一点,其它的都是很合理,她打开皮包,开了张支票,然后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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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白莉莉都在做恶梦!
这真是太糟了,她才刚拥有一辆那么名贵的酒红色宝时捷,却不断做着杀人犯与虐待狂的梦。
她一下梦到金夫人狞笑着把她绑起来,一下子又梦到自己变成了警方缉捕的杀人犯……好不容易醒过来时,她冷汗涔涔,全身发粘,不过发现自己除了有些头痛外,一切都还如常时,她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
金夫人有虐待狂!这是冲到她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但是金夫人看起来那么高贵……白莉莉实在想不通,不过,这对自己来说实在是个王牌,对不对?她又兴奋了起来。如果好好运用——想到这儿,娇女敕如花的脸庞泛起了一丝娇笑。
她有一种要实现梦想的预感,麦哲宇——那个人见人爱的男人。
她跳下床,匆忙的淋了个浴,就下楼去看她的新车。她由地下室开出来时,所有看见这辆车的人几乎全部目不转睛的瞧着,直到消失在视界之外为止。
清晨的微风曦光中,她更加洋洋自得。
车厢里的气味好闻极了,她一直就爱这种味道,皮革、空气调节、毯子和座垫上羊毛毯混合起来的气味,而体内的冲动与,与车子的速度溶合在一起,性感极了。
而她,正在驾驶着这一切的威力……
宝时捷的性能优异,几乎没什么声音,但她心中仍不断响起机器的怒吼,那简直就是她内心深处的……
她痛痛快快地兜了一阵风,把所有的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后,才赶到万通去。大清早信托公司里只有零星几个顾客,她看了看墙壁上的指示图,坐上了直达电梯到达二十楼。
整个办公室的情况简直跟监狱一样,她向守门的入说明来意后,一个态度冷冰冰的女职员前来接待她。
“请先让我看看你的钥匙!”那名高傲的女职员用她那睥睨一切的神气,由透明玻璃的小孔中伸出手来。
白莉莉把钥匙递了过去,老实说这样做真是有点冒失,万一——
“请跟我来!”女职员伸手按钮,电动铁闸缓缓升起,玻璃门也开了。女职员把另一把由信托公司保管的钥匙也同时插进了保管箱的锁孔,应声而开后,她把整个长盒型的保管箱取了出来。“要我在这儿等候吗?”
“不!我想——”
“那等你忙完了后,麻烦把这只柜子锁好,钥匙也请交到柜台来。”女职员不耐烦地说。
白莉莉真想不到看起来像监狱一般的地方,到了节骨眼上防守竟是如此疏松。
女职员走后,她打开了盒盖,那一瞬间,她屏住了气息,里面是黄金、珠宝还是——打开之后,她整个愣住了。
她简直难以想像,一个临死的人拚命去卫护的竟是这种东西——一本日记!岂有此理!她生气的推上盒盖,这个玩笑闹得太大了,可是等一等,她脑中灵光一现,也许这不是什么恶作剧,日记要记载的是秘密,是比黄金更值钱的秘密。
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子,又有什么好泄气的?说不定这本日记会带来更大的利益!她取出那本不算很厚的日记装进特地准备的大皮袋中,再若无其事地把柜子推回去,按照原来的样子锁好。
在完全做好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微笑起来,然后那微笑俾个旋涡一样,愈来愈大。
有谁会晓得是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这本已经牺牲了一条人命的日记呢?也许,这就是天意。
把钥匙还给那个自以为是的女职员,对方喃喃地说着“谢谢光临!”
这句谢谢光临不过是最普通的职业上客气话,可是不知怎么的,在白莉莉听起来,却有种十分特别的含意,而且,一点也不像什么祝福,隐隐地,有着讽刺的味道。
回到家后,她才翻开日记的第一面,看了几行字后,就烦厌得想放弃了。
这个叫关杰明的家伙,记日记简直跟流水帐一样,乏味至极,无味至极,但当她随手翻过了几页后,突然有一段特别框起来的文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叙述一个年轻的男孩来诊所求诊的情形,这并不特殊,特殊的是关医生的框框。
这是什么意思?
她狐疑的往下看。
必医生这样写着:他的伤很不寻常,至少不是他所说的——因跌倒而碰伤。这是个笨拙的谎言,我当然没有立刻揭穿,但是我试着开导他,也许我不仅是想帮助他,还有另一个目的——我不想让病人随便骗我。
白莉莉张大眼睛继续翻开下一页,里面耸动的记载使她屏住了呼吸,老天,怎么会有这种事?但关杰明既为此而死,绝对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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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倩宜站在窗口的样子,像一株植物,也许还没有枯干,她已经失去了生命力。
自从华德金病倒之后,她在短短的两天里就变成这样,她那双爱沉思的眼睛,出现了绝望的表情。
她绝望的,不是华德金的病,而是他的一句话点醒了她,使她的整个生命都受到震动。
从前,她未曾想过,活着——是为了什么。
因为她的父亲和丈夫始终都把她保护得很好,而且为了维护男性的尊严及一家之主的宝座,他们尽量用许多方式来抑止女性。她不但没有受过“自我认识”的训练,她甚至怀疑她根本不认识那个一直借她的躯壳活着的女人。
现在她知道丈夫的病情严重,可能要失掉他,她更知道,在失掉他之前,她已失去了自己。
她没有独立的勇气与能力。
也许她曾经有过,但在父亲与丈夫合力之下,这种能力、勇气早已销磨殆尽;奇怪的是他们从未想过这一点。
他们只是不断的宠爱着她,供给她所有的物质需要,满足生活上一些奢华的要求,但精神上,他们任她在秉性中的灵气、智慧一点点的枯死,甚至还亲自动手去扼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