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蔻蒂-林彻彻底底的掉进一个粉红色的世界里。她迟早会腻,腻了再替她改装,反正敝人随时候教,一回生二回熟,做得高兴可以送她一点折扣。
电话又响了,我顺手抓起。
“喂!”
对方不吭声,屏住了气息,一切是那么宁静,静得像掉在真空里。
“喂!”我皱起眉。一定是赵昌宏,他跑了老婆,便装神弄鬼的,找我出气。
谁有那么多闲空管他家闲事,我挂上电话,但立刻又响。
“赵昌宏,你有完没有。”
“杨青。”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女孩。
我全身毛骨悚然。
任何一个人从电话中听到自己打电话来,相信都会有跟我一样的反应。
“你是谁?”我“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几天的谜已经快揭开谜底了,可是我害怕了起来,这个打扮成我的人,该不会是外太空来的吧!
“你打开窗子,往后街看,我就站在电话亭里!你一定看得见。”
我的手微微发着抖好不容易才打开窗。
对街果真有个电话亭,里头有个人影。
“看见了吧!”对方笑。
我的头好晕。
电话亭中的人跟我招手,她穿着一套鲜红的衣裙,非常时髦,是个顶尖的人物。
那不是我。我非常确定,除非发了疯才会那样穿。
但是她却令我那样熟悉,熟到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你要做什么?”
“你在发抖,是吗?”她还是笑,太开心了,如果我见到另一个人在大白天里被吓成这样,我也会笑。
可是受害人是我,她凭什么笑?
“如果你不说出来意,我要挂电话了。”
“你不会的。”她好笃定。“你比谁都想知道我。”
“我怎么不知道你,我们见过。”
“那只是匆匆一瞥。”她毫不在意。
“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克丽丝汀。”
“很聪明!”她赞赏。“还知道些什么?”
“你是个小偷,偷我的衣服穿,和古玉坠子。”我义愤填膺,一生起气来,就没那么害怕。
“外婆有说是给你一个人的吗?”她哼了哼,连那哼声都像是发自我体内的回声,“如果不是给你,又怎么叫做偷?”
她真狡猾,但她怎么知道外婆?
“你奇怪我知道外婆?我知道所有跟你有关的事。”她得意洋洋。
“你花那么多时间,究竟有什么用意?”
“我要引起你的注意。”
“为什么?”若是要我注意,那她是太成功了。
“我想跟你谈一谈。”
“谈什么……”
“钱。”她只说了一个字。
“外婆哪留了什么钱给我!”我忍不住叫。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她真的挂上了电话。
等她发狠,我只好认了。
我急急的冲出去,我得在她离开这条街前拦住她,当然,我这样做是不智之举,但我没有更好的法子。
“阿青,你做什么?”正在前面谈天的两个知心人,被我突兀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我出去一下,”我奔下了楼。
其实我根本用不着这么跑,因为我一出门口,那个人就站在大门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还差点儿煞车不及,撞翻了她。
“嗨!”她悠闲地打招呼。
我狠狠地站定了。
这一辈子可还没这么吃瘪过。
“你有客人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坐。”她提议。
我仔细看,大太阳底下,她站立的地方有影子,那么,不是鬼魂罗。
我想她也不是鬼,鬼不会对外婆的钱感兴趣。
我们找了个咖啡厅坐下,女侍端了冰水来,看看她又看看我,一脸的诧异。
“你们——是姊妹?”女侍问。
“你看呢?”那个冒牌货说。
我才没这种妹妹。
“喂!就是讨厌我,也别挂在脸上!”克丽丝汀说。
“我为什么讨厌你?”
“总有理由吧!”她狡滑的笑:“我还不至于笨到以为你喜欢我。”
“我没有必要喜欢你,更没必要讨厌你,我只要弄清楚你不断来构成骚扰的理由。”
“理由?我说过了,为了钱,你分我一半,我就永不再出现。”
“没有钱。”
“你抬起头看看这张脸,就会知道没有理由再说谎。”她出言挑衅。
我看到的就像照镜子一样。但就是镜子也没这般准确,完全一样的眼睛、鼻子、嘴唇,连体型都相同。
“你冒充我就是为了钱。”
“冒充?你再看仔细一点。”
“你去整过容?”我的心跳稍微和缓了点。
“干嘛!为了长得跟你一样?得了吧!你以为自己是林青霞。”
“花了这么大功夫,还不像林青霞,你应该很伤心。”我已慢慢镇定了下来。
“你认为林青霞比我漂亮?”
“还有胡茵梦。”
“至少我可以跟陆小芬比比气质。”
如果旁边有人偷听,会以为两个电影迷,在开影迷大会。
“我们有亲属关系。”她终于承认。
“外婆没告诉我还有亲戚。”
“她当然不会告诉你,我是被她亲手丢掉的,不过,她可没想到,她永远丢不掉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
“你笨得可以,杨青,你听好,我是你妹妹!”
“我没有妹妹。”我耸耸肩。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
“不能随便来了个人,说是我妹妹,我就相信。”
“那你要如何解释我们如此相像?”她微笑。
“现代科技可以登陆月球。”
“你逃避现实也没有用,因为现实就摆在眼前。”
她的笑容令我打冷颤。
如果我能这一辈子可以不再看见她,我会谢天谢地。
“你们哪个是姊姊?哪个是妹妹?”女侍送咖啡上来,自以为问得有趣,“我们店里每个人都在猜,可是没人看得出来。”
“我的年纪小些。”克丽丝汀说:“你们应该看得来,我姊姊比我老一点。”
“老多少?”女侍与她一搭一唱。
“听我爸爸说,大概老个几分钟吧!”
“你们是双胞胎?”女侍很是吃惊。
“是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女侍下去了,我对克丽丝汀说:“你胡说些什么?谁跟你说我们是双胞胎?”
“爸爸。”
原来冒牌货还有个冒牌的爸爸,她才这么有恃无恐的找上门来。
“你冷笑什么?”克丽丝汀问。
“笑你下流。”我站了起来:“我警告你,下回再冒充我,我会报警。走远一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一点也没吭声,笑眯眯地看着我走,没有出声拦阻,甚至连些微拦阻的意思都没有。
我也没付那两杯咖啡钱,地方是她选的,咖啡是她叫的。
回到家,我打开窗,她也正往我这边望,然后打开了车门,钻进一辆红色的宝时捷。
我有她那等气派,绝不会想冒充谁。
“你怎么回事?”诗瑗走过来,小声地骂我:“自己有客人,一点体面也不顾。”
“别烦我。”我推开她。
“发什么疯?”她跟进了浴室。
“喂!我洗澡你也要看吗?看吧!”我开始月兑衣服,她忙不迭地夺门而逃。
我彻头彻尾冲了个澡,把全身霉气冲掉。
“快一点,秦先生要走了。”诗瑗在外头喊。
迸时候堂子里的鸨母喊窑姐儿见客,也不过是如此。
我更慢吞吞的出来。
“你现在出来干嘛,客人都走了。”她没好气。
“还会有的。”我安慰她:“你喜欢,客人一定有很多。”
她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我在损她,“要死啦你!”她叫着捶我。
我到厨房冰箱把暖房香瓜拿出来。
有二百五上门不是全无收获。
“不够甜。”诗瑗把香瓜刨好了,吃下第一口。
我把糖罐子递给她。
“你要害我?”她骂。“还不够胖?”
“胖死算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