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太兴奋,无法掩藏自己的感受。她像一只热切的小狈来回地跑动,对着海湾的景
致及种在这片土地北界成排的美丽油加利树,不断比手划脚。“没有任何植物比油加利
包好闻。你们记得半月湾那株魔鬼橡胶树吗?我经常吸入它的清香,其且认为绝对没有
任何东西——”当她截获麦隆与乔顿互换的顽皮笑容时,霎时止住话并对两人扮个鬼脸。
“我是否曾经告诉你们,我多么痛恨特殊的照顾?”她俐落地转个圈。“但我拒绝让你
们这一类英雄主义的澳洲人来烦我。我觉得太棒了。”
乔顿摇摇头,严肃的嘴型在笑意中变成一道孤线,显得异样的温柔。“也许我们受
到的照顾不如嫉妒那么多。我好久好久没享受过这么多的生活乐趣,真是……相当美妙。”
她站着对他笑,抬起手拂开脸上一缕散乱的头发。他才是那个带来美好的人,她心
头默默地想。阳光照得他的黑发闪闪发光,清风将他蓝色的细纹衬衫吹拂得贴紧宽阔的
胸部。他脸上一片红润,使他古铜色的皮肤更显得迷人。他叉开双腿站立,陈旧的牛仔
裤衬出他瘦削的臀部与肌肉结实的大腿。他充满十足的男性气概,那么性感,当她抬头
仰望他时,甚至可以感到全身一阵灼热像电击般袭来。上个星期里,乔顿的举止中掩藏
了所有的性感痕迹,而且从没打算挑起她的。他现在也没这种念头,但是她却不由
自主地对他最显著的特点之一——性吸引力——起了反应。她发觉自己的笑意消逝,喉
头难以呼吸。
他知道她的感受,从他脸上突现的肃静就能明白。她用舌头紧张地湿润嘴唇,发觉
得硬挺,抵住棉质的T恤。她应该挪开视线。现在冒险与乔顿发生未免太快。如
丙她的理智明白这个事实,她的身体为什么不能同样地敏感?它早已等待着,一股股灼
热像瀑布溅射水花。没错,她绝对应该挪开视线。
结果,乔顿先挪开视线,他转身远眺海湾。“我们该动身回去了。”他的语音含糊,
身体的线条绷紧。“麦隆,你开车送她回家。”他举步穿过草地,走向停在路边的奔驰。
快乐、奔放、幸福。他知道那一刻里她是多么柔弱,但是并没有利用她的柔弱采取
任何行动。没有摆布、没有诱惑,只有诚恳、克制与正直。“等一下。”她的声音轻快。
“等一下,乔顿。”
他停住脚步但是没有转身,她知道紧张缚住他全身每一束肌肉。“什么事?”
“我想开个派对,你还没和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们会过面,我希望你能认识其中几
位。今晚你和麦隆何不过来,我们可以开几瓶酒并且——”
“今晚不行。”
“你很忙?”她的声音掩不住失望。“我知道通知太急,可是——”
他轻声吐出几个字。“很好,我会到场的。”然后继续大步走向奔驰。
“我并不是要他取消原有的计划,”她喃喃自语。“只是希望——”
“他会了解的。”麦隆的目光跟着他的哥哥移动,仿佛非常了解。“对乔顿来说这
不是一段轻松的时光,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前进一大步,如果他稍微故态复萌,也是
值得谅解的。莎拉,别要求他太多,好吗?”
“我只希望他来参加派对,而不是裁减核子军备。”她涩涩地说。“我看不出有什
么好紧张的。”
他搭着她的手臂,温和地催促她走向他停在乔顿之后的汽车。“今晚结束以前,或
许是有点紧张。”他的眼睛突然一闪。“既然你那么诚意邀请,我很乐意参加你的派对。”
“噢,麦隆,对不起。如果你不来,我一定失望透顶。只是乔顿他——”
“嘘,我知道。”他偷偷向她挤个眼。“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补救,务必邀请几位你
最出色的女朋友,好安抚我的内在。”
“一言为定。”她咧嘴笑道。“高眺的金发女郎?”
他点点头。“都可以,我很容易满足。”
她很不以为然地嗤之以鼻。“和我听说的大不相同。我会瞧瞧是否能在旧金山找到
任何没有听过你的盛名的女孩。”
“我在城内只住了一星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期间里赢得浪荡的恶名?”
“对你来说,一星期已经够长。”她又恢复乐观与热情,并且加快脚步。“赶快,
没多少时间呢!我得打电话约人,然后去食品店精选几样可口的乳酪与点心。”当她努
力思索碗橱里现有的东西时,眉毛挤在一块。“也许你可以去帮我办妥这件事,那么我
就可以去酒店挑瓶好酒。”
“起先扮演唐璜,现在却成了跑腿。”他举起双手阻止她的抗议。“开玩笑的,我
很乐意效劳。相信今晚的聚会一定热闹非凡。”
乔顿在房间对面专心听施琳达以夸张的手势描述她的雕塑新作品。
“他还不赖。”萍妮从远处打量乔顿时,勉勉强强地说。“他显然迷倒今晚视线内
的每一个人。”
“也包括你。”莎拉椰榆地说。“承认吧,萍妮,你喜欢他。”
“他很聪明,对于中东地区的风云有独到的洞察力。”当她接触莎拉的目光时,终
于缓慢地点点头。“我发觉他迷人、机智、有魅力。你满意了吧?”
莎拉摇头。“我希望你喜欢他。”
“你不会喜欢一座火山,”萍妮涩涩地说。“你只是羡慕它的美丽,尊敬它的威力,
惧怕它的潜能,但是不愿带它回家宠爱它。”她的表情软化。“除非你的名字是陆莎拉。”
“他已经改变,”莎拉说。“他比我以前认识的乔顿开放而自由得多。”
“你确定自己不是只看到心里想看的一面?”
莎拉心中顿时迟疑片刻。然而,当她的目光回到房间对面的乔顿时,再度恢复信心。
“不,他真的有所改变。乔顿向来痛恨派对,他会尽一切力量避开。现在呢,你瞧瞧,
他真的自得其乐。”
“是吗?”萍妮把酒杯搁在门边的茶几上。“呃,表面上看来如此……当他没监视
你的时候。我必须先告辞,明天一早得赶上飞往洛杉矶的班机。”
“监视我?”莎拉皱皱眉。“他没监视我。”
“也许不是很明显。”萍妮歪嘴笑一笑。“但我打赌,今晚每一刻他都完全清楚你
在房间的哪个角落。现在,像个得体的女主人送我到电梯口,我要告诉你布凯莉在我们
上期杂志刊登的相片嬴了大奖。”
“枪杀鲸鱼的那张吗?的确很棒,只有凯莉能够同时捕捉脆弱与强悍的感觉。”她
随着萍妮走出房门,横过门廊抵达电梯前方。“非常吸引人。”
“是的,确实如此。”萍妮踏入电梯。“晚安,莎拉,今晚的派对很愉快。”她按
下开关,电梯摇晃一下然后开始移动。“但是提防那座火山。我可不希望他决定爆发时
你在岩浆的途径上。”
莎拉呵呵地笑了。“萍妮,他不会——”她停住没说完,电梯已经载萍妮降到听力
范围之外的地方。一股不自在的感觉使她苦笑。她尊重萍妮的观察力与判断力,但是这
一次她的朋友显然判断错误。萍妮不了解乔顿,也不了解他所做的努力。她听见一串欢
乐的笑声,于是嘴角带着一抹热忱的笑意转身回到房间里。不,萍妮并不了解。
两个小时后,她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关上门并转身面对乔顿,满足地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