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误会,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而且你一直装作不认识我,我哪有机会跟你提这事。”
“哼,哄人的话谁都会说。”她一脸冷漠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浑身散发着拒绝的冷刺,“你走吧,回到你的世界去,不要再留在这里。”
“为什么突然赶我走,我们好不容易相聚,我绝对不要再和你分开。”
“我害怕被你拖累,行吧?”她停步横他一眼,又继续走动,就是不想和他面对面,害怕被他看出她口是心非。
“刚刚才气我不重视你,现在又说怕被我拖累,你翻脸也未免翻得太快了。”他的视线紧随着她,将她言不由衷的神色尽收眼底。
“女人本来就善变,有什么好大惊小敝。”发现他精明的目光里充满怀疑,她索性背对他,免得穿帮。
“我不走,要我回去你得和我一起走,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一对同富贵也共患难的比翼鸟。”他坚定地对她说,看着她双肩轻微抖动,知道她强装的镇定几近崩溃。
“我拒绝,我不想卷入你们复杂的豪门恩怨,成天提心吊胆不知道几时会出事。”她死命硬撑,不想让自己真实的心情露出蛛丝马迹,他太精明,她实在害怕骗不走他。
知道他的心意,她有欣喜也有感伤,当年她无法面对的问题,如今依然存在。她原想偷些相聚的欢乐时光,等到非得分离的时候再潇洒地放他走,但是如今他无时不在危险的威胁中,只有让他早日回到他的王国里,才能永保他平安无事。
“缃缃,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回去接掌Cambrbell家族,就能受到保护,永远不出事。”
想不到两三句对话就让他识破她的心事,她的心狂跳不已,一时无言可辩,形同默认。
“其实我也不能怪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想赶我走。”他说得有些感伤落寞,“事实上丑陋的Cambrbell家族比任何富豪之家的勾心斗角、荒唐腐败,都要更严重。尤其若由我来接掌这个家族企业,永远都会有不服气的人试图杀我继而取而代之,我能体谅你不想当寡妇的顾虑。”
“不许说。”听到死亡,袁缃依打心底发颤,她飞快转身,扑回床上捂住他的嘴,“你不像短命鬼,别故意吓我。”
他小心避开受伤的左臂,将她搂入怀里安抚,“人有旦夕祸福,难以预料,何况幸福要靠自己创造,不是吗?”
“好吧!你说说看,我有可能多快就会做寡妇。”她的好奇心也被挖出来。
“Cambrbell在英国代表财富和权势,看起来很风光显耀。其实我祖父艾特·坎伯尔生性风流,妻妾成群,婚生子只有两个,倒有六七个私生子。”
抽了一口冷气,袁缃依不由感到咋舌,这家族传统不良,只怕上梁不正下梁歪,男人都不懂得专情两字怎么写。
“我父亲虽是婚生子,我母亲却只是他的情妇。”
“那你怎么可能是Cambrbell家族的继承人?”
“因为不负责任的艾特·坎伯尔向来用金钱打发情妇,任由私生子流落在外,不闻不问。他强迫儿子和名门望族的千金进行商业联婚,结婚后他们就有样学样,在外面养情妇。”
“哇咧,你们家的传统真差耶!”
他只能对她苦笑,“套句中国人的古话,真是家丑不可外扬,外扬只是自取其辱。”
“对不起,我不笑你就是了。”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然后呢?”
“我父亲厌恶经商,又和富豪出身的妻子非常不合,结婚后都没生子。后来他跑到美国玩,认识我母亲,就一直留在美国没有回去。”
“你难道没有其他兄弟或堂兄弟吗?”
“我有两个姐妹,我伯父有两个婚生女儿,一个非婚儿子,但都已经结婚。”
“如果依照你祖父对待私生子的态度,你根本就没有继承权,碍不着谁的‘钱’途,为什么还有人想杀你?”
“问题是我伯父二十年前和他的情妇死于空难,留下的孤儿被我伯母收养。”
“那你父亲呢?”
“他热爱艺术,只想当个画家,不愿意回去经商。结果和我祖父条件交换,我顶替他回去继承,经营Cambrbell家族事业。”
“报应喔,这下他们家族没有正统继承人了。”她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一样都是私生子,你堂哥甚至你父亲的其他兄弟,怎么可能不反弹。”
他有些无奈地对她笑,“你总是这么聪明,这就是我麻烦不断的原因。”
“哎,你能不能诈死算了,反正你就算没有顶着Cambrbell家族这块招牌,应该也不会饿死。”她突发奇想地说着,“要不我养你好了。”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他笑着轻吻她的颊,对于她的表白满心欢喜。
“哼,我是担心你不知几时会被阎王爷招去做女婿。”她头一撇冷哼娇嗔。
“放心,我只想和你亲亲热热过一辈子,阎王爷那我会先跟他打好商量,或许等个五六十年后,我们再一起去拜访他不迟。”他开玩笑的语气中尽是怜爱。
袁缃依真是受不了楼韶宇的不正经,用力一推他,“别闹,Cambrbell的继承权战争到底有多惨烈?”她忧心忡忡地问着。
“别担心,最糟的状况已经过去,这些年虎视眈眈继承权的家伙,都被我收服了,只剩下我堂哥派瑞许,不过经过昨夜的事,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兴风作浪不起来。”
“难道你祖父会毫无条件将整个Cambrbell家族事业交给你掌理。”
“我是巴不得他不愿意,我好落得自由自在,这十年是我帮他经营家族事业,但是我也建立了属于我自己的旅游王国,现在如果我撒手不管,Cambrbell这块金字招牌马上就会褪尽扁华,变成废铁一块。”
“哈,原来你有本钱拿乔唷!”
“对,其实我出生,我父亲就认养我,所以我是从小大家就承认的Cambrbell家族一员。”
“搞什么飞机,你本来就有继承权嘛!”她生气地捶着他的胸膛,“可恶,你耍我。”
“这是我父亲眼光远大,他早就料到这个家族早晚会面临继承权的纷争,因为死去的伯父虽然是个经商人才,可是比我祖父更花心。”
“这种男人最差劲了。”她调皮地对他吐舌头扮鬼脸,“这样说是有些恶劣,不过我真的很额手称庆。”
“你何止有些,根本是非常恶劣。”他笑着戳戳她的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是据我所知,Camnbrbell的大家长依旧是艾特·坎伯尔。”
“因为我想过得自由自在,所以实权在我,其他的我都不管。而且还可以肃清内忧外患,我何乐不为。”
“老天,还真像玩谍对谍,有够复杂耶。”袁缃依听得咋咋称奇。“OK,全弄清楚了,那我可以去上班了。”她滑溜一挣,从他的臂弯里溜掉。
“嘿,把我的故事挖完,就想抛弃我喔!”
“对呀!是你受伤,我又没事。”她坏坏地对他抛个媚眼,“你好好休息养伤,顺便想想回头怎么跟真小气解释这满屋子的破坏,小心她会狮子大开口,狠敲你这个冤大头。”
“别走,我还有话没说。”
“不要啦,等我下班再说吧!”她别扭地躲他,和他大打太极,东挪西移。
“不行,你先答应我,我就放你去上班。”显然这聪明的小妮子不但猜到他接着想说的是什么,而且还没有准备要接受他的求婚,才会想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