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梁子结得够深,事隔多年他一直不忘讨回来吧!”
“从当初到现在,『宋氏』就没有放弃和『仲业』的竞争,在商场上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只是公司里居然有人和宋氏勾结,吃里扒外,这表示管理阶层需要大力整顿。”
“这是贵公司的家务事我不便置喙,但是这个内奸行迹已露,看来对方的气数该尽了。”
“穆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是看出端倪了。”
“有几分揣测,尚须证实。”
穆天毅低声地和夙震孝商谈,夙震孝略显为难地频频摇头……
“这个方法当然好,但是两个都是无价之宝,不论伤了谁都不可以的。”
“你的顾忌我能了解,那么当面问问她们,让那两位自己选择。”
“她们两个会争着当饵,二者选择其一,我看还是让雨臻来做吧!”
“夙兄,好胸襟!”
“不如说,我怕伤了曜风的心肝宝贝,招架不住他的怒气。再说雨臻是公司的一分子,为了公事若有闪失,我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够,保护不周,对总裁还说得过去。”
“不行,这样对雨臻不公平。”
办公室被丁月泠突兀的吼叫声划破寂静,夙震孝抬头正好瞧见她圆滚滚的双眼瞪着他,侧目旁观的穆天毅连点惊讶的表示也没有,显然他早巳发现月泠溜进办公室来了。
“你很没有规矩,怎么可以不敲门就乱闯?”
“别发火,我给你送资料来,最新的评估报告,还热腾腾的哟!”
“少邀功,你是拿它当跑下来的借口吧!”
“是又怎样?我如果没下来怎么能听到你们的『阴谋诡计』?”
“没你的事,我们已经决定了。”
“我不同意让雨臻冒险,就算曜风在他也一样不会肯的,所以应该由我来做,尤其这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好是我,不是吗?”
“别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你好像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吧!你如果有个万一,要我对静园的老爷子和曜风怎么交代?”
“哼!少对我提静园,他是他、我是我,有什么好交代不交代的。”月泠不屑的冷哼。
“一切有我,绝对不会让她有意外发生。”穆天毅对这个在丁月泠身旁频频出现的名字,有着一识其人的好奇,更有着一较长短的豪气。
“你瞧,我有个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保镖陪伴着,你尽避放心。说真的,你还是把心思留着多关心点雨臻吧!”
夙震孝看着穆天毅坚定的眼神,豁然地了解到月泠在穆天毅心里所占的分量,恐怕不亚于他对雨臻的重视,虽然曜风和他都很疼爱她,但是爱情和亲情毕竟是无法放在同等点衡量的。转望月泠,夙震孝怀疑这个精灵的丫头,面对穆天毅的感情,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不懂?
“死盯着我看什么?不服气我说的话是吗?你自己心里明白,公司的事情她大可以撒手不管,每年那么多的股息够她环游世界,当个优闲的大小姐,如今她这么卖命还不是因为你和曜风,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你,扪心自问你对她又如何?”
“我哪里对雨臻不好?居然让你这么忿忿不平。”
“你哪里对她好?想理人的时候才待她像个宝,别扭的时候又拒人千里,谁受得了你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
“我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有没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夙震孝望着丁月泠,看她摆出一副“对牛弹琴”的表情,实在忍不住想笑,他清清喉咙故作严肃地说:“小孩子少管我的事,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曜风吧!”
“哼!他又不会吃了我。”
“很自信嘛!到时候就会知道。好了,谈正事,评估报告怎会这么快就做好?”
“早上雨臻根本没有在休息,而是辛苦地忙着赶报告,刚刚我们俩共同努力,当然快啰!有了最后的这部分,这个共同开发的案件可以成定局了吧?”
“差不多了,就只等曜风下决定去签约。”
“依照我们的猜测,昨天潜入总裁办公室的家伙,目标可能就是这份报告书。”月泠看到夙震孝对她说的事一点都不意外,明白她猜对了,“所以我们准备了两个版本,让双方各取所需,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等对方发现情报有错时,事情早已完结,到那时候你们就有时间好好的整顿公司了。”
“行!就这么办,这点子不错,想是出自你手,雨臻心软绝不会赶尽杀绝的。”
“喂!这么说不公平?!是你们说『无毒不丈夫』的,现在怎么我变成恶人了。”
“这是在夸赞你,大小姐你就别抗议了!”夙震孝对丁月泠一向是既疼爱又喜欢逗她,每每碰在一起就免不了会斗嘴。“再说,你自己对雨臻说的话没有忘记吧!要撒娇也需找对人,你别搞错对象了。”
月泠对于夙震孝的调侃,心里虽然甜甜的,脸上却掩不住羞意,她明白震孝在回报她早上对他和雨臻的捉弄。
“你敢笑我,没关系。等我告诉雨臻,亚莉莎要到台北来时,看谁难善后。”
丁月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夙震孝收起玩笑的表情,他紧绷嘴角,微睁眼瞳,“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我初春的纽约之行,在时代广场巧遇亚莉莎,她对你念念不忘,频频地问起你的一切,例如婚事、工作--我当然据实回答,临行她托我问候、转告你,秋天将有亚洲之行,她会专程来拜访,和你叙叙旧情。”
月泠看着夙震孝越皱越紧的眉头,心底暗暗偷笑,“算算时日,只怕也快到了。”
“你怎么不早说,非等事到临头,才等着看笑话吗?”
“早说又怎样,能改变什么吗?早些被雨臻知道,只会让她再哭一次,让她记起当年因为亚莉莎的事,赌气答应和曜风假结婚,为着去向你解释,却变成在你的加护病房里度蜜月;我不希望这些陈年往事重新困扰她,尤其你的态度不明,无法给她支持和依靠的时候,那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当年是亚莉莎太一相情愿,才会有后来以讹传讹的误会,弄得不可收拾;如今我的心意如何,雨臻不会不懂的。”
“你不把对她的情意表示清楚,她会懂才有鬼,到时候雨臻要是一气之下出了什么事情,后果绝对够你受的。”
“你很幸灾乐祸。”
“错了,我很鸡婆……”
穆天毅轻松地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打量丁月泠,看着她卖弄唇舌,真的是本性难改,偏又碰上夙震孝这个万事精明,却被爱所困的人,难怪唇枪舌战永远不会平息。
缓步向前,穆天毅环住丁月泠的肩膀,打断她的话,“丫头,既知多事,莫再饶舌,往昔有一话最切此时,『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感情一事,唯有当事人最清楚,你少操心,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不要耽误了夙兄的正事。”
穆天毅不待丁月泠抗议,伸手拿桌前的空白报表纸振笔直挥,瞬间掷笔起身,向着夙震孝礼貌的告辞。
丁月泠好奇地想看穆天毅在纸上写了什么,却被他勾着臂膀带出夙震孝的办公室。
夙震孝拿起那张纸一看,就被那手苍劲的笔迹吸引住目光,他喃喃念着纸上词句:
尘封宝镜懒梳妆,
落尽庭花怕卷帘,
良缘若非前生缔,
难道相逢竟偶然。
他不禁落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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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卡、存折、图章。”
推开桌上的披萨盒和可乐罐,月泠把从银行办出来的东西交给穆天毅。一离开夙震孝的办公室,月泠就带着穆天毅赶在银行下班前,将他的银行帐户办好,存入卖了金元宝的支票,和多笔他工作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