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毅见她娇俏的模样不忍拒绝,只见他缓缓地伸掌吸气画圆,霎时手掌的颜色泛红,眼前飘起无数的露珠儿颗颗晶莹剔透漂亮得像小水晶,当他轻轻地推出一道无声无息的掌力时,一阵热力四散,露珠儿立时消失了。
月泠先对露珠的美丽赞叹又对它的短暂感伤不已。
“何必难过呢?它本来就会在日出时消失的,如今有了你的赞赏,它不会在意存在的时间变短了。”
“或许吧!一时的灿烂辉煌总比一世的没没无闻要强多了。”月泠不再感伤朝露易逝,反倒积极的想知道穆天毅最近异样的原因。
“从你去拍杂志后,总觉得你的神情不对,始终不开朗,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同事间处得不好呢?”
“那种环境实在与我的性格不合,不过工作大致尚能适应,同事们也都很好相处,只除了一人。”
“哦!谁?”
“『莫俪』。”穆天毅说话的语调仿佛要甩掉什么沾粘不去的厌物一般。
“莫俪是你烦恼的原因,怎么会呢?”月泠蹙眉想了想才笑着说:“我懂了,我们服装界的首席Modle看上你这位帅哥了对不对?”
月泠的话说得穆天毅忍不住皱眉。
“莫俪的美是众人公认的,她是广告界的黄金公主、眼装界的宠儿,尤其她的广告和服装发表会样样都为投资者赚进大把的钞票,所以气焰自然更高张了。追求他的富家公子和企业名人多不胜数,她还很端架子的。你能得她的青睐可算是幸运中的幸运。”
“如果被人用目光生吞活剥的对待还叫做『幸运』,试问什么才称为『侮辱』?”
“莫俪有个喜欢搜集年轻帅哥的嗜好,尤其对得不到的倍感兴趣,你一定是对她摆酷,她才会死缠着不放。”月泠盯着穆天毅俊俏的外貌看,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音。
穆天毅冰冷的目光闪动,寒气逼人地问:“我有什么地方这么好笑的吗?”
“对不起!我不是笑你,是笑莫俪这次可看走眼了;只是你的模样实在年轻,她准是把你当成初出茅庐的小男生了,尤其你对女人的态度容易被误会成傲慢。”月泠收起玩笑的态度正经地说:“别生气了,这次是我的失误,我原想只是些眼装杂志的摄影应该很容易,倒没留意出资老板是谁。如果早知道是宋庆城的关系企业我就不会答应彭竟尧了。”
“为什么?”穆天毅敏感的注意到月泠提起宋庆城时声调里的嫌恶。
“因为莫俪是宋庆城同母异父的妹妹,她对宋氏机构的CASE一定优先接……”月泠的话说得有些迟疑。
“这绝不是你远离宋氏的原因,还有呢?”
“因为他们两兄妹一样的烦人,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追求妳!什么时候?”
“四年半以前,美其名叫『追求』其实是纠缠不清,跟踪、窥伺……完全扰乱了我的生活。你能想象一下那种日子有多可怕,他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出现来骚扰你。”
“难道没有人可以帮你解决这种事情,你的父母、亲人呢?”
“所以曜风马上送我去欧洲,我利用那段时间游学,顺便接一些杂志的特约稿件和翻译过游牧式的生活。”
“依照宋庆城的性子,岂会如此轻易善罢干休。”
“他已经没精神追踪我了,因为曜风和震孝在商场上不断施压力,商业战争是需要全神投入的,尤其宋氏的实力比起仲业集团要差上很多,他总是要先顾全自己的。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是仲业和宋氏的梁子也结深了。幸好这次我没跟着你,一切都由彭竟尧处理,否则还真是自投罗网了。”
提到宋庆城,月泠总是觉得浑身不对劲,仿佛连周遭的气氛都变得特别阴森。她用力跳下石头,尝试着将那异样抛去。
穆天毅轻轻地将月泠纳入怀中,让她倚靠在他的胸膛。“别担心了,如今的你不再是孤单一人,事事有我为你一力承担。”
“你自己的烦恼怎么办?莫俪也不是个容易死心的人。”
“我可是没没无闻,要查我也无从找起。何况工作已经结束了,要碰上的机会不多。不过她总让我想起莫乐娘。”
“她是谁?”月泠对这个初次出现在穆天毅口中的女子充满好奇。
“她是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月泠听得有些吃味,遂不经意的月兑出天毅的怀抱,娇声说着:“好夸张,她不会正是你的红粉知己吧?”
“她想要的是--我的项上人头。”
“咦!你该不是对她始乱终弃,薄幸负心,才让她想杀你。”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虽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却视男人为玩物,摆弄于股掌之间,于我眼中也不过似红粉骷髅一般丑陋。”
“那么你积欠了她些什么呢?”
“颜面攸关的同题。”
“哦?”
“她不幸落难为我所救,但却依恃美貌愿自荐枕席,江湖上多少英才霸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结果为我所拒,因此我常常莫名的遭到狙击。”
“你严重的伤了她的自尊,对美丽而自信的女人而言,是不接受拒绝的,所以自信心受损的报复是致命的。”
“正是,她的美丽让天下大多数的男人愿意为她提刀杀人,即使他不识技击之道,也是一样……”
“在你的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原是平常,就算是现在这个时代男人逢场作戏也比比皆是,况且你又没结婚,有漂亮的女人自动上门,何必硬做柳下惠。”
穆天毅没有马上回答月泠的问话,只是拉过她的身子正视着她的眼睛,“你在套我,对不对?你的眼睛太坦白不会说谎,所以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他拉着她一起坐在青翠的草地上才缓缓开口:“人与人交往时因双方认识的深度及本质的差异,所感受的浓淡也有不同,我或许会因喜欢一个女子而成为朋友,但是却不一定会爱上她成为妻子,毕竟朋友可以聚散,而妻子却是要一起生活一辈子。尤其情如剑锋,双刀皆伤人,伤别人的心与伤自己的心一样,滋味都是苦涩得难以下咽,所以男人应与女子无异,忠于自己的感情,以免误人误己。”
“但是人又不是东西,可以先试用一下,再决定和自己是否合适?”
“她能否为我妻与我共一生,这可以从平时的言谈行事中看得清楚。傻丫头,若每件事情都要先尝试,那什么事都会迟了。”
“你理智得可以,被你所爱的女子会很幸福,得不到你钟情的女子一定怨你薄情,难怪莫乐娘要杀你。”
“你真的觉得为我所爱的女子很幸福?”穆天毅语藏玄机地问月泠。
月泠却是全不设防地回答,“当然是呀!不信你将来问问她,你根本是那种如果爱上她,天底下就不会再有别的女子能侵入你的心,如果你不爱她,就算她死在你面前也没有用的人,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对,你开始了解我了,所以莫俪和莫乐娘一样,都无法成为我心底的永恒。年少时或曾轻狂,但是岁月过去,如今的我只愿守住一份真。”
“公认的美女你还不爱难怪你孤单一人,难道你不怕根本没有你心目中的那种女人吗?”
“不怕,老天爷不会对我那么苛刻,既然在我的时代里遇不到,我相信她会在这个时代被我找到。”
虽然月泠一副不表赞同的表情,穆天毅倒是说得万分笃定。事实上她正在眼前,他不愿说破,是担心把她吓跑了,也顾忌自己一无所有不足以照顾佳人,而且他更不想破坏两人的和谐,他要等月泠厘清自己的感情是“爱”,不单只是关心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