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他和曜风细细商量,慢慢斟酌,低沉的话声时急时缓--
雨臻倚靠在关紧的门上面重重地喘息,她的心跳像万马奔腾般的剧烈,方才与震孝四目相望的情景让她不能自己的浑身燥热。多久了,他未曾如此深情的表露出对她的心意。
想着震孝急切的挽留,她多么想留下,恨不能够投入他的怀抱中一吐绵绵相思。但是她害怕,怕他的阴晴不定,欲迎又拒,更气他明明有情却又强做冷漠。
下班时间,寂静的办公室走廊空无一人,走过震孝的办公室前面,从他门下透露出来的光影是如此的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被它召唤,冲动的敲了门却不知道见到他又能如何。
没料到门开启后见着的却是他立身于窗前落寞、孤寂的身影,和那平日里深埋于心底如火般的热情燃烧在眼眸深处。
以前他总在人前逢场作戏,众多的莺莺燕燕川流不息的围绕在他的周遭,与他的名字共同出现在媒体上,让她伤心落泪白白在意难过了这许多年,“情场浪子”一个多委屈他的外号。事实上却是他为了断绝她负心他嫁的流言,空担了薄幸之名。
望着被自己拉拢的门,雨臻没有勇气再次开启它。公司正值多事之秋、波潮暗涌,连续多日走马各地的出差洽公让她心神俱疲。在人前要维持住商场女强人的形象是如此的艰辛,多么盼望有震孝的柔情蜜意相伴随。
真是痴人说梦。雨臻笑自己妄想,如果震孝肯对她稍稍微表示,有别于公事的态度,他们之间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尴尬和疏离。
悠悠晃晃离开震孝的办公室,雨臻难过自己无力改变现状;一个人能受几回伤、能碎几次心,走在空荡荡的长廊上只有孤影相陪。
恍恍惚惚地走往她的办公室,经过曜风的门前却发现门下透着灯光。纳闷着,曜风既然出差,房同里应该没有人,怎么会亮灯?雨臻走近门想看看谁私闯总裁办公室。
她伸手探向门,还来不及转动手把。突然,背后一股重力袭向她,她正想侧身闪躲,力道已经落在她的肩背上。一阵巨痛,承受不住重击的身躯砰然跌倒在地;声响退荡在空旷的楼面里。
雨臻只觉得眼前一阵昏黑,视线朦眬里一条人影快速地从房间冲出来。她极力挣扎地想看清楚那人是男是女,却因为头部在跌倒时撞到墙壁变得晕眩、模糊,以至于未能如愿。她感觉到意识正在涣散,好害怕孤单的晕倒在这冷清清的大楼里,强撑着不敢让自己昏过去,开口想呼叫,却只吐出虚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雨臻在心里不断地呼唤震孝的名字,如今她多么盼望两情相悦的人,真的能“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好痛,脑袋在嗡嗡地叫,半边身体重逾石头。仿佛有人在呼喊她;雨臻不确定是她的幻想在戏弄她,还是老天爷回应她的祈祷让震孝听到她的呼唤。
恍惚里,一双手抱起她摇晃想站起来的身躯,熟悉的感觉透过重重迷雾传递给她。震孝紧张又焦急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永生难忘的记忆让她安心,雨臻放任自己靠入他温暖舒适的怀抱里,一剎那间,松懈了的神经迅速地将她抛入黑暗中……。
震孝心急如焚地抱着雨臻回他的办公室,昏躺在他怀里的瘦弱身子看起来是那么无助,微翘的长睫毛下是紧闭的眼眸,两道弯弯柳眉深蹙着,再也没有女强人的影子。
气愤自己大意,恼火他太小看对手,更怨自己不该挂了曜风的电话以后没有马上去找雨臻,如果没有那犹豫和踌躇,也不会让他的挚爱受到伤害。望着她痛楚的脸庞,心中满溢疼惜与怜爱,恨不能以身相替。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不知所措,满心忐忑的时候,但是这种感觉只存在一段极短的时间,他极力地镇定心神、恢复冷静与机智;他迅速地检查雨臻的伤处,肩背上的一记重击使她的半边肩膀浮肿起来,额头侧面撞出一个肿块,使他担心是不是因为脑部撞击而有脑震荡,这是否即是害她昏迷不醒的原因?
终于,雨臻那两排浓而密的睫毛在轻轻抖动,像两扇精雅的小窗慢慢开启,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她瞳孔中的是震孝那张线条鲜明、深沉而含蓄的面容,这张让她难忘的脸上还留着藏不住的焦急和担忧。雨臻仰视着震孝,贪婪的收藏他脸上关心的表情,她的心中似一阵暖流掠过,能有他如此在意的表现即使再伤一次也值得呀!
雨臻想抬手抚平震孝紧锁的眉头和脸上的着急,不料手逾千斤举不起来,想移动视线却引来一阵疼痛,月兑口而出的声音化作申吟。
“别乱动,你哪里不舒服快些告诉我。”震孝轻柔地摩挲着雨臻的伤处,拨开散落在她颊上的发绦,怜惜的语气不由得让雨臻想装得严重些;但是看着他那担心的模样却又舍不得捉弄他。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和酸痛。”她虚弱的声音实在说服不了他,“别担心,有你在我身旁一切都好了。”
“对不起,如果我更小心一些就不会害你受伤了。”看到雨臻这么顾虑他的感受震孝好自责,他一面轻声说着话,双手温柔的将雨臻再次抱起。“今夜就住我这里。”不等她回答,震孝踏入直达顶楼的专属电梯。
“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不方便?”雨臻软软地说着却是故意气他。
震孝低头瞪她一眼也不应声,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些。
搭乘经过特别钥匙开启的电梯才能抵达的大厦顶楼只有两扇门,震孝打开其中的一扇,屋里的摆设简简单单,能俯视街道的大片落地窗可望向天的尽头,一组朴素的沙发,超大张的桌子上电脑配备占用了大半,一整面顶到天花板的书架摆满了厚重的书籍,唯一有别于办公室的地方是多了一套音响,剩下的空间什么也没有就任其空旷。
震孝穿过空荡的客厅轻轻地将雨臻放在卧室的床上,“你大概饿了吧?先躺着好好休息,我去做点清淡的食物给你。”细心地替她盖上毯子后才离开。
雨臻慢慢地浏览卧室里的一切,冷硬的线条、凄寒的颜色纯男性化的房间,看得出没有任何女子驻足遇的痕迹。
想到他曾经拥有的外号“情场浪子”她不免觉得有趣,如果让人发现他有个像苦行僧的房间,里面既没有丝质床单,也没有罗曼蒂克的灯光和摆设,真不知道这外号是怎么维持的。
她好奇地猜想着墙上唯一却背面朝外的画框是一幅什么东西,碍着个人隐私她只得压抑自己的好奇心。而这房间的一切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想在记忆深处搜寻,但是嗡嗡响的脑袋什么也想不起来。
震孝端着托盘进房来,“对不起,我忘了这个星期钟点女佣休假,冰箱里空空的,只好委屈你喝牛女乃吃三明治了。”
雨臻靠着放高的枕头接过震孝手上的东西,“现在的你已今非昔比,为什么还要如此……?”
“今日与昔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依旧漂泊,何必在意这些身旁的琐事。”
“还在怨我?”
听着雨臻苦涩的语气和掩不住眉宇间的愁意,震孝心中阵阵悸动。最不舍得她难过却总是带给她伤痛,他急急地说:“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何况你又总是拒人千里。”说着说着雨臻的双眉越蹙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