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雨臻,夙震孝有些异样的神色落在旁观的穆天毅眼中。
而月泠视若不见地玩弄着手上的酒杯。
夙震孝有着律师的本能,虽然心中有波动,但是声音依然平稳,“雨臻去新加坡出席商会,两三天以后回来。”
“难怪你叫忙,仲业集团的总部可不能闹空城。”
“你知道不能没有人坐镇公司,却还不肯回去帮曜风--”
夙震孝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月泠已经丢了好几个卫生眼瞪他。
月泠有着些许不悦的口气瞪着夙震孝说:“你于公是仲业集团的法律顾问代表公司,于私是曜风的拜把生死知交,监管仲业名正言顺。我又算哪棵葱,拜托别再提仲业的事情,否则可不要怪我不理你。”
“你还真是不讲理。”夙震孝无奈地摇头,“既想关心曜风又想撇清『仲业』怎么可能嘛!”
“这事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多操心些自己的事情。自古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怎地许久也没消息,人生的青春岁月有限呀!可别教红颜等白了头。”
夙震孝在月泠的言语声里蹙起了眉头,眼尾画过鬓角的疤痕轻轻地跳动。冷冷的眼神看得让人不寒而栗。
“你少吓唬我了。”月泠面对那冷漠的眼神一点也不在意地啜着手中的酒。“好啦,不刺激你了,我的正事要紧。”
穆天毅在一旁瞧着他们两人的对答,对其间数次出现在月泠周围的名字“曜风”越来越好奇。
夙震孝展开眉头,放松紧绷的身子,看着穆天毅,吐出一串的盘问,“你的出生地、年纪、学经历……”
穆天毅寻求同意地望向月泠,不知道能否据实回答。
夙震孝的问话因为月泠两人的互递眼色而停止。
而月泠在他再次开口以前赶忙地说:“我是请你来帮忙的,又不是让你来审问案情当律师的,你怎地开口就是一长串。”
“我问我该知道的事,又没侵犯个人隐私--”震孝怀疑事情不像月泠在电话上说的那单纯,事实上,眼前的人看来就很不一样,穿着确实合宜却又有种走错时代的错觉。
震孝反复在心里打量穆天毅,潜意识里觉得月泠隐瞒了事实,却找不出不对的地方。月泠的要求一向合情合理,几次寻求协助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懂这一次为什么不可相信的直觉频频浮现。或许是此番的要求有些离谱吧!
月泠在脑海里快速思量,面对着如此精明干练的好手想要蒙混过关还真是困难,能说多少,是眼前首要之事。
看着月泠和夙震孝两眼相望,却又各自沉默思考,许久也没说话。穆天毅只觉得别扭,依他的性子,“事无不可与人言”总是实话实说也就是了。回望月泠的神色,她不像有想说出事实的模样,而老练的夙震孝根本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就在两人坚持下,房间里的客人越来越多,连这靠角落的座位也有晚到的朋友坐过来。大家伙对穆天毅这个帅哥好奇不已,只是碍着冷漠又严肃的夙震孝在座不好来瞎闹,如果眼光可以看穿人,穆天毅大约已经被看成碎片化为尘了。周围叽叽喳喳的谈论声清清楚楚的人了穆天毅的耳里。
月泠听着耳边的人声喧哗,心里着急着又想不出好法子应付震孝的问话,身旁的震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副慢慢耗看谁先受不了的态度。
“告诉他实话,你不好说我说。”月泠被穆天毅倏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给一吓,猛抬头,只见震孝不解的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动作。
月泠赧然一笑,转头望向穆天毅,他正在研究手中的啤酒,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月泠偷偷的瞪穆天毅一眼,他却满不在乎地看着四周的热闹。还由不得月泠再考虑,媛媛已经领头带着几个较熟识的朋友围在桌子旁了。
“喂,不够意思哦!怎么上来半天也不过来闹闹,窝在这个小桌子谈些什么神秘兮兮的。”
媛媛一说话,旁边的朋友也跟着叽哩呱啦猛插嘴。
“好了,好了,你们像群乌鸦,每个人都在说话,教人怎么听。走、走我们过去那边,他们俩有事说,别吵人了。”
月泠又推又拉地赶跑这群好奇的人,临走开还不忘对穆天毅说:“你要说实话可要考虑好,别弄得一团糟。”
穆天毅笃定地看着夙震孝,“你找他表示信得过他,既然相信就该诚实以告。”
“我不是信不过震孝,是怕他不相信你我。”月泠无助的看看夙震孝,莫可奈何地对他说:“希望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夙震孝被月泠和天毅的对话弄得好奇不已。月泠要他想办法帮穆天毅,让他能在台居留。他心想事情应该不至于太麻烦,虽然他还是认为应该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但是听了月泠的再三叮咛后反而让他疑云丛生。
月泠担心的端起酒杯走向场中,顾不得媛媛不停地催唤,频频回头瞧。
震孝看着月泠的举动颇为讶异,月泠从来不是婆婆妈妈的女人,什么事情能教她改变这么多。低头见着对坐的穆天毅对着月泠似有似无的点下头,月泠才断然走开。
第五章
“不可思议”是震孝看着月泠和穆天毅之间的小动作后,浮动于心头的感慨。他纳闷是什么原因使月泠如此信任眼前的人,更胜过故交老友。
穆天毅直视夙震孝的双眸,目光中透露着自信与无畏。震孝迎着穆天毅的视线,暗地衡量他,很难理解如此一个外貌温文、儒雅的人有着这般奇特的眼神。
夙震孝难掩疑惑地问:“月泠在顾忌什么,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衷吗?”
“月泠的顾忌是怕我受伤害,而我,唯一的挂心是不能伤害她。如今我的处境早巳是身不由己,也无所谓隐衷了。”穆天毅说的坦然而明白,简单的数句话语即浓厚的透露出,他两人视对方的一切更重于自己。
夙震孝听在耳里,动容在心里。如此有情有义的还能有几人,心底的赞赏慢慢的加重,“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夙兄大义相助,无论事成与不成,穆天毅在此先谢过。”说话间穆天毅双手抱拳一礼。
看到穆天毅的动作,夙震孝真如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一脸的迷惑。
穆天毅看到他的表情,恍然自己的旧习难改,一不留神就露出本性。他容不得夙震孝开口质疑,也为着谈话不落他入耳中,索性运用“传音人密”之术。
周围的气氛热络,笑声喧天。穆天毅说的话清清楚楚的响在震孝的耳边,从来没有听过的说话方式让他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哑口无言。对这神奇的说话方法,还反应不过来,对穆天毅的言谈内容反而没有那么震惊了。
月泠不时地回头瞧瞧那两个密谈的人,一面恍恍惚惚地应着身边朋友的问话。也不管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招来了众人的取笑。
她眼中只看见夙震孝欲拍桌子的手被穆天毅迅速的压下。穆天毅如果真的毫无保留地实话实说,震孝的震惊她不用看也想得到,月泠不由自主的想往他们走去。身旁媛媛的叫唤,她全没听到。
“月泠,喂!魂魄归来--”媛媛干脆拉住月泠的手臂,“你怎么了,心事重重担心啥呀?”
月泠看到媛媛拉着自己,才警觉此时此地不能引起别人对那两人的注意。她堆起笑容回应媛媛,返身加入众人的嬉闹。
“月泠,难得见你带个男人在身边,这个大帅哥对你很特别哦!”最爱起哄的小琦抓了个空档调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