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退出去的男人推门进来,三目不发的站在办公桌前。
“确定是他么?”
“是的。”简短而肯定的回答。
“照原计划,一切交给你处理。”
“遵命。”
“没别的事了,你下去吧。”
被称作“森”的男人略一鞠躬,退了出去。
皮椅转向落地窗的方向,“董事长”慢慢走过去,将窗帘拉开一角。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几道淡淡的余晖打进昏暗的室内,刚好落在桌面的文件上。那是一张照片。杜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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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巍,洗脸洗快点啦!要迟到了!”叶雨双手叉腰,站在楼梯下大喊。
催了N次,终于盼到这位“大人物”一步一停的挪下楼来。还打著呵欠……“啊——呃?晦——”一个呵欠没打完,一块天外飞来的火腿三明治准确的堵住了他张大的嘴巴。好不容易咽下这一大口三明治后,等著他的是一杯浓浓的咖啡。
“快喝!”
“哦……”在叶雨的监督下,他不得不左右开弓,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餐。
“快点儿把校服换上,不然就赶不上七点四十那班公车了!动作快!”叶雨把烫好的校服衬衫和领带扔给他,自己动手收拾早餐的餐具。
“叶妈妈呢?”杜巍边解睡衣扣子边问。偌大的房子里似乎只有他们俩。
“买菜去了。”
“你二姐呢?昨天不是回来了么?”
“还在睡,不到下午三点她起不来的……你、你、你怎么月兑起衣服来了?”叶雨瞪著眼睛,满脸通红的看著上半身已经打了赤膊的杜巍。
“是你让我快换衣服的。”
“是……可是……我……我没让你在这里换……你回……回房间去……”
“你转过去不就得了,为什么还一直盯著看?”杜巍笑得有点儿坏坏的。
经他提醒,叶雨连忙一百八十度转身。模了模自己的脸,还是热辣辣的……
时间,似乎突然放慢了节奏。叶雨用围裙撮著双手,其实早就擦干了,但她必须找点事做……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惊跳起来。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还好,他已经把衬衫穿上了……
“帮我打领带。”
“你自己不会吗?”开玩笑,平时从来没叫她帮忙过,他不是一样打著领带上学去?他要是不会,难道领带自己跑到脖子上的?
“你想迟到吗?我是无所谓。”杜巍开始耍赖。
“好吧。”叶雨妥协了,伸手拉起领带两端……使劲儿往下一拽。“弯腰!我构不著。”
看他半弯著腰,欲起不能的困难姿势,叶雨觉得很解气,打领带的动作也俐落起来。
“叶雨……”
“嗯?”
“觉不觉得我们好像新婚夫妻一样?”
“讨厌……”
“松……松一点儿……我不能呼吸了……”
原来叶雨情急之下下自觉的把打好了的活结猛往上扯,不知不觉已经勒紧到了可以谋杀的程度。
“还以为会死掉……”杜巍松开领口,好像死里逃生一样喘著气说。“你力气真不小。”
“知道女孩子不好惹了吧?”叶雨瞪他一眼,可心里却在偷著乐。
新婚夫妻吗?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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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礼拜六,只有上午半天课。按顺序排下来应该是英语、语文、数学、物理。所以,当叶雨在语文课后提醒说他们必须请假早退的时候,杜巍简直乐翻了。
Ohyeah!不用上数学和物理了!
Ohyeah!不用看林老师的死鱼脸了!
Ohyeah!自由的空气是多么美好!
Ohyeah……
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叶雨他们早退的理由。
“你忘了?”叶雨难以置信的瞪著他。收拾书包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
“我忘了什么?”
“画展啊!今天要当场鲍布大赛结果的啊!你竟然忘了?”
“哦……是今天啊?我忘了。”
叶雨以手抚额作无力状。罢了罢了,至少他没忘记自己已经参赛这回事……
在前往美术馆的公车上,杜巍一路都在打盹,倒是叶雨紧张的一直在把玩扣在书包拉链上的米老鼠坠子。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替他保管了参赛者的入场证明。至于她自己,大概需要再另外买票进场吧?反正到那儿就知道了……不晓得《落雨的晴空》会被摆在什么位置……车开得好慢啊,怎么还不到……明明已经是入冬的天气,她的手心竟然出汗了……
“前方到站,市立美术馆。请您先下后上……”
“杜巍,醒醒,我们到了。”叶雨推了推旁边似乎还在跟周公约会的人。
“天亮啦?”杜巍佣懒的打了个呵欠。
“亮你个头啦!懊下车了!”
美术馆门口,叶雨把参赛证掏出来别在杜巍的校服外套上。
“刚才在车上我做了个梦。”杜巍突然说。
“什么梦?”
“周公把他女儿介绍给我,想招我做进门女婿。”
“那敢情好,你以后不会失眠了。”
“可是我没答应。我跟周公说:‘周小姐很漂亮,可是我的小叶子更可爱,所以我不能娶你女儿。’”
“然后呢?”
“然后你就把我推醒了。”
叶雨认真的看著杜巍,眨了眨眼,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最后叹了口气。“今天是你参赛,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紧张呢?‘欧达杯’耶!”;
“得不得奖无所谓,重点是你喜欢。不然我的画也没意义了。”
“可惜我不是评审,如果我是,欧达杯一定是你的。”
“你可以给我一些不同的奖励。”
“嗯?”叶雨不大明白。
“这里,”杜巍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腮帮子。“我要亲亲,一个就够了。”
叶雨的脸“腾”的红了。“这里……这里可是公……公众场所……”
“不会有人看到啦。”杜巍边说边弯腰,给叶雨提供了一个最佳kiss方位。一副不亲就不走的姿态。
叶雨觉得自己好像做贼一样,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在注意他们后飞快在他脸上“啾”的啄了一下。“我去买票。”她红著脸朝售票处跑去。
“等我啊。”杜巍追了过去,一脸得逞的快意。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美术馆入口处,马路对面的露天咖啡座里,一张报纸放了下来,露出一张无表情的脸孔。掏出一张照片,他又看了看杜巍和叶雨消失的方向……
第五章
是那个女孩……文可注意到刚刚走进大厅的二局一矮两个身影。说是兄妹,长得不像;说是情侣……落差似乎叉大了些。
应该没错……是那个女孩……前不久在茶店里……对人的脸孔,她一向有很好的记忆。这点文可非常自信。况且,对肖像的敏感度要求她做到这一点,是最基本的……
是她参赛吗?不,是她旁边的高个子。太远了,看不清胸卡上的名宇。总之,他也是她的众多对手之一,会有机会见面的。文可看了看身后墙上自己的作品:那幅她命名为《冷镜》的抽象画。这是她想了几个月才确定下来的构思,她很满意自己对主题的诠释。
摆在《冷镜》右边的是一幅油画。和她的《冷镜》恰恰相反,整幅画动用了大量的暖色调,很温暖,很……舒服……是写实派的画风?文可看了眼画框下的标签——《落雨的晴空》,作者:杜巍。
杜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