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只手看上去……没错,是他。三年没见,他还是老样子,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不大不小的眼睛,半长不短的头发,还有……望着她时那种淡淡的微笑……
方如抿着嘴唇,有点儿局促的挪了挪自己的坐姿,一时间竟不知该把手放在哪儿才好,最后决定把那杯FruitPunch握在手里,握得紧紧的。他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她也该说点儿什么……
“WelcomebacktoSingapore……”
哦,蠢死了!Welcome个头啊……她在心里骂自己,直想把头埋到吧台下面去。
“时间过的很快。”
“是……是啊……你……读完了吗?”她记起他况过要念硕士。
“读完了。”
“哦……”他果然一点儿也没变啊……一句话只有几个字而已。
“这次回来处理一些奖学金合约的问题,大概两个星期左右。”
“你还要回加拿大?”才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我也许会在加拿大落脚,工作也差不多定了。”
“因为……Anne在那里吗?”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他笑了,笑得很幸福。“是的,因为Anne。”他微微转身,望着刚才Anne和心嫒她们离开的方向。
很奇怪……方如突然觉得困惑。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个答案而心痛,至少也要有点儿难过才对得起那些流了一个晚上的眼泪。可为什么……她现在好象什么感觉都没有?
“Ruby,你呢?”
“哎?我什么?”
“你的春天。”
“呵呵呵,你知道我比较喜欢秋天。”她想用打哈哈避过这个她不想谈的问题,却无法阻止一张脸在心里出现了消失,消失了又出现……
见他不吭声,只是一味的盯着她看,她只得一口接一口的喝FruitPunch。
“Buby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其实你来必真的喜欢秋天。”
“什么嘛?我一直都……”
“你喜欢的只是你梦到的季节。可能是秋,也可能是春和冬。”
“你忘了说夏……”
“我没忘,忘的是你。”他露出一种打哑谜似的的微笑,她没见过的表情。“新加坡天天都是夏,所以你的梦里没有夏。”
“呃,Owen……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深沉了?尽说我听不懂的话……”
“你会懂的。记得,将那些梦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让他们主导你。看清楚,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最适合你的又是什么。春秋的温差太大,冬天有寒流,只有夏天才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
他话里有话。
方如沈默的盯着手里那杯已经见底的FruitPunch,让他的声音在心里溜过来又溜过去。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一点点。”
“Anne的email?”
“她中文不好,是我一直在教她。”
“原来是这样。”
“我很抱歉……”
“你的确应该抱歉。Anne也很过分。真当我是朋友就该让我知道……现在我们email里那么多girl’talk都让你给看了去,你打算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呃……”
看着他为难的模样,方如“扑哧”一声笑了。“你就不会说再请我一杯FruitPunch吗?”
“这样而已?”他愣住。
“不然你还想我怎样?”
“呵……”他招手又叫了一杯FruitPunch推到她面前,举起自己那杯啤酒。“Cheers?”
“Cheers!”
两只玻璃杯碰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深蓝色氛围里一个轻快的音阶,飘飘荡荡的落在耳里,驻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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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聊够了吗?”身后突然冒出心嫒的声音。
方如和Owen一起转身,迎上站成一排的三个女孩。Anne夹在心嫒和温温中间。
心媛冲Owen眨眨眼。“怎么样?是不是该把方方还我们了?Anne还等着和Ruby聊天呢。”
“没问题,”Owen轻轻耸肩,伸出手帮Anne拨开垂到脸庞的发丝。不经意的动作里满满的都是温柔与深情。“Takeyourtime,butdon’tforgetI’mhere.”
“Iwon’tleaveyoualonefortoolong.”Anne笑着拉起方如。四个女孩一同回到Pub角落的小圆桌旁,桌上摆了四只高脚杯,很明显其中一杯是为方如叫的。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个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好奇怪哦,Cindy你为什么不说活?”温温笑着推了心嫒一把。
“我在等方方和Anne开口啊,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心嫒边笑边捶桌子。
“你们说慢一点。”方如注意到Anne有点儿blur的表情,连忙提醒那两个不顾形象的美女。
“It’sok……我可以听懂一些。”Anne感激的望着方如。“Ruby你真好。”
“对了方方!”心媛突然欠身,差点儿撞到方如的脸。“你和Owen都聊了些什么啊?看你们相谈甚欢的样子,Anne一定也想知道吧?”
Anne慌忙摇头。“IfRubydoesn’twanttotalkaboutit……”
“其实没什么,”方如露出轻松的微笑,“我们聊了—一些……春夏秋冬的话题。”
“Huh?”
“呃?”
“什么?”
三声疑问,三张同样莫名其妙的脸。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骗你们。”方如从容的端起饮料,把玩那根深蓝色的吸管。也许Owen是对的。新加坡天天都是夏,所以她才粗心的把夏天遗漏。春秋温差太大,冬天有寒流,一直陪在她身旁的,只有热腾腾的夏天……
“Ruby,maylaskyousomething?”
“嗯,你问吧。”
“Thatguyyoumentionedsomanytimesinyouremails……瘟……瘟……”Anne顿了顿,好象突然忘了正确的发音。
“瘟神?”
“Yes,that瘟神!”Anne一弹响指。“Thisnameissohardtopronounce.”
“呃,其实……”方如咳了一下。“‘瘟神’只是绰号,不是名字。”
“‘绰号’是什么意思?”
“就是爱称。”
“是情侣之间特有的nickmame。”
“才不是!”方如慌忙否定心嫒和温温的抢答,很不争气的红了脸。
“Ruby……Whyyoublush?”
“我没有……”她继续否认。
“现在更红了。”
“心嫒!放过我好不好……”
“我是没问题,可温温未必答应哦!”
“ISee……”Anne认真的点着头。“瘟神isWendy’sbrother.
方如豁的抬头,吃惊得几乎咬到舌头。”Anne你怎么也知……知道?”
“Wendytoldmethat,justbeforeyouandCindyarrived。”
“等……等一下!”方如突然举起双手,深吸一口气。“你们都不要说话,让我问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