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童心嫒的吸血鬼!
(“啊嚏——”又一个喷嚏在舞蹈教室门口响起。)
如果不是她用那件东西来勒索他……
“喂——!!!”栅栏彼端响起一声大叫。
方如双手叉腰,气得直喘。睡衣胸前两只大大的皮皮蛙随着她起伏的呼吸一上一下的动着——乍看就像在做蛙跳。
“你已经站了五分钟了,有什么事你说啊!拜托快一点……”因为她已经快站不住了。
又是这种赶蟑螂的语气……温楚扬皱眉。他没看错,这女人讨厌他。不像欲擒故纵,她是真的讨厌他……“女人”讨厌他?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吧?对他来说,被女人讨厌可是种全新的体验。
“我想借用洗手间。”好烂的借口……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你开什么玩笑?”方如险险扶住门框支撑自己差点儿倒下的身体。辛辛苦苦爬上四楼来只为了借一下洗手间?骗鬼啊?她才不上当!
“方小姐,我很急。”有些窘迫的微笑出现在那张帅脸上。
方如在看到他前额渗出的几分汗水后心软了。罢了罢了,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她取饼挂在墙上的钥匙把铁将军打开,然后让出一条过道并朝里间一指“厨房左边那个门。”
“确定是‘左’?”
“你……”出其不意的问题让两朵红云“呼——”的扑上粉颊,方如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可恶的、天杀的、该死的、欺人太甚的、天打雷劈死无全尸的、OOO个厶厶厶个xxx的……一肚子咒骂都被挡在洗手间合拢的门外,掺进一串像是刻意抛出来的笑声……
气鼓鼓的冲进厨房,她决定嚼两块冰来消消自己的火气。
冰块存放在冰箱的冷冻层里。而目不斜视朝着目标前进的后果就是——
“啊呀——”一声惨叫,她在下一秒跌坐到厨房的地板上。钻心的刺痛从左脚心传到周身每一寸痛觉神经。
“怎么回事?”从洗手间出来的温楚扬正撞见这一幕——满地白瓷碎片,和抱着脚直叫的小女人。
他伸出手,不料换来一声更高昂的尖叫——
“别碰我!求求你不要碰到我!”
方如胆战心惊的朝后躲。躲得太慌张,后脑勺“邦——”的一声撞到碗柜把手。
“呜——痛……”顾不得受伤的脚,她双手抱头申吟,眼泪在瞬间流了满脸。“痛啊……”
预感全部应验——她真的命犯“瘟神“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虽然她不吃斋念佛,可她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认识她的人都可以证明她是个素行良好的好市民。她平时不闯红灯,不乱丢垃圾,买东西不插队,乘车打票从不少给钱,见到流浪在外的猫猫狗狗她都会买食物来喂的啊……为什么会轮到她来遭报应?究竟为什么啊……
温楚扬盯着那张湿漉漉的小圆脸和挂着几颗泪珠的长睫毛瞧了一会儿,冷不丁双臂一探,轻轻松松就把沈浸在幻想里的小女人拦腰抱起。
走出厨房,他站着想了想,最后决定将她搁在小客厅的沙发上。
“急救箱在哪儿?”
“呜——”哭哭啼啼。
“喂,我在问你话!”
“呜呜——”梨花带雨。
“急救箱到底在哪儿!?”他终于耐不住性子吼起来。
“在茶几下面你看不到啊!?”比大声,谁怕谁?方如喊过之后继续哭。呜——脚好痛,头也好痛……哇呀!他抓她的脚做什……什么嘛……
她瞪眼瞅着“瘟神”将她受伤的脚固定在自己膝盖上,另一只手从急救箱里取出镊子把扎进她脚心的茶杯碎片一点一点夹出来……
“疼不疼?”
“疼……”她小小声嘟哝。
“忍着。”蘸了消毒药水的棉花球压上伤口……
小客厅上空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
“吵什么吵?忍着!”棉花球完成任务,换绷带上场。每缠一圈,方如的惨叫就加重一分。
“哇——你谋杀啊!!!痛痛痛——啊!!!痛死了……”
“已经好了,还叫?”温楚扬把急救箱放回原位,冲她一摆手。“过来。”
“干吗?”方如立刻警觉,忍着脚痛连滚带爬的逃到沙发另一端。虽然他帮她包扎了伤口,可终究还是“瘟神”一个,远离危险是动物的本能……
温楚扬默默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握得“嘎巴”作响的两只拳头终于松开。
“你可以自己过来,也可以等我拉你过来。”
“不要!我为什么非过去不可?”
“我最后重复一次……”
“不要就是不要!你已经用过洗手间,你可以走了……哇!你做什么啊?放开我——”
下一秒,方如发现自己的头被困在一只铁臂下动弹不得,而另一只铁掌开始“非礼”她的后脑勺……也把她一头短发弄得乱七八糟。
她用手推,推不动。她用脚踢,踢不到。她用牙咬……咬……咬到了……可箍在她下巴上的胳膊却一动不动。
天……她咬了他啊!他不疼吗?
脑后的那只手还在揉啊揉啊揉,她的头也跟着痛啊痛啊痛。每揉一下她就痛一下,又痛一下,又一下……又……嗯……奇怪……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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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很怪。
他们前胸贴后背的挨着(他的“前胸”和她的“后背”),他揉着她的头,而她却咬着他的肉。虽然隔了一层布料,可她毕竟咬得很实在……她该不该松口?咬都咬了,突然吐出来好象很奇怪……
“好了。”
“唔?”
“你还不松口?”
“唔……”让她松她就松那不是很没面子?
“我这件衬衫穿三天了。”
“哇!呸呸呸……”太……太过分了,怎么不早告诉她?!三天耶……不知多少可恶的细菌已经通过她的口腔,钻进她的肠胃,折磨她的细胞,在她的血管里冲来杀去,她可能得口腔癌,肠癌,胃癌,血癌……
温楚扬卷起袖子,看看胳膊上整齐分明的两排牙印,再看看眼皮底下那张隐约透着一点点心虚和很多惊吓的苍白小脸。他敢打赌,这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了。
不晓得那颗圆不隆冬的脑袋里是否有异于常人的结构……他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好奇。居然“仅仅”是好奇……他甚至没有因为“被咬”而愤怒。
这不像他……至少不像他之前一贯的态度。他是怎么了……
他究竟是怎么了嘛?方如被挤在沙发和一个男人硬邦邦的身体中间动弹不得,痛苦得直想尖叫。
他不是说“好了”吗?她也松口了啊!为什么他还不走开!?想压死她吗?他居然还挽袖子……完了!她的牙印……罪证确凿,赖也赖不掉……他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眼神好古怪……他……他……他……
“不要打我啊!!!”她大叫一声,整张脸埋进沙发靠背,尽显鸵鸟本色。
咦?背后的压力消失了?
方如偷偷抬起一只眼睛。她没看错吧?“瘟神”先生竟然走回厨房,执起扫帚……扫地?对哦,她打破的茶杯残骸还没清理……就是啊!要不是他突然按门铃,她也不会摔了茶杯,不会伤到脚,更不会撞到头……还有还有,要不是昨天那一餐,她也不会被酒精折磨成这个鬼样子……
想来想去,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帮她扫地也是应该的!她才不会不自在,也不会觉得感激,更不可能担心他会不会和她一样扎到脚……
“小心!”瞥到他差点儿踩上一块碎瓷片,她不禁大叫。
“瘟神”扭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