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手动脚,没教养!"他粗鲁地将她推下床,警告道。"以后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凶性大发。"
“你的凶性又不是没发过,从我进门到现在,你哪天不凶?"但要求她离远一点倒是头一遭。小楼愠怒地撇撇小嘴,好奇地又打着他的面颊瞧。
"不准看!"
唷,他居然脸红,什么理由呢?小楼真给弄糊涂了。
这时门外传来喇叭声。"少女乃女乃,唐大夫来了。"
"哦,快请他进来。"
"不用了,叫他回去。"华仲阳紧张地大声咆哮。
"你再不给我老实点,我就把爹娘都请来。"明明病得不轻还逞强。小楼生气地又加了句:"敢生病不敢看大夫,算什么男人嘛!"
"你给我闭嘴!"他刚吼完,唐太夫已推门走了进来。这位唐继朋大夫是华家的世交好友,五十开外,慈眉善目,脸上堆满亲切的笑。
"听说大少爷玉体违和?”他边问,边坐至床沿,拉出华仲阳的手,为他把脉。
"我没事,是她爱大惊小敝。"一怒,想把手抽回,却教唐太夫强行拉住。
"有没有事,得我说了才算数。"唐继朋望闻问切一番之后,笑颜更深了。
"怎么样?"小楼忧心地问。
"少爷的确没事。"
"没么会!你看他声音哑了,喉咙肿了,阴阳怪气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的拳头不饶人。”华仲阳双唇紧抿,两手抱胸,像只好斗气盛的公鸡。
"你真是不可理喻。"小楼不跟他废话,赶紧追着唐太夫到廊下。"他,真的没事?"
"没事,他只是长大了而已。"唐大夫见她一脸茫然!补充道:"小男孩变成大丈夫了,明白吧?我帮他开几帖补品,他会长得更壮更结实。"
“噢!"小楼望着唐太夫渐行渐远的身影,楞楞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表示?男女长大成入,表现的"方式"竟是截然不同。她的小相公终于要成为男子汉了,这……是喜汛,还是噩耗呢?
小楼懵懵懂懂地,似乎明白了那日张大婶所谓的"适当时刻”。亦即,她即将为华仲阳生儿育女!
“发什么呆?”华仲阳拍了下她的俏脸。"过来陪我睡。”
“不要。”小楼躲瘟疫一样,逃到窗台边。"你……不是叫我离你远一点的吗?"
“那是刚才,现在我反悔了。”华仲阳长臂一扬,将她揽进怀里,强押上软榻。
"言而无信,不知其可。"小楼被他的鼻息得心慌意乱,更为他不规矩的双手感到胆战心惊。
"不错嘛,陪我上了几天私垫,果然颇有长进。"华仲阳悄悄拉开她的襟口,探头往里张望
"啪!"小楼惊怒交加地一记锅贴轰上他的左脸。“。”成功地分开两人暖昧的姿势,立即滚到床外,拉下个圆凳挡在面前。
“你不要命了。”一向只有他凶别人的分,她竟他还凶悍。"来!"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小楼从抽屉里抽出,把剪刀当防身武器。"敢再向前一步,我就让你变成鳏夫。”
"快把剪子收起来,待会儿姑姑、表哥、表姊他们来,让他们瞧见了,会以为我在欺负你。"
"你本来就是。"小楼但不肯放下利剪,还很挑衅地在他面前胡乱挥舞。
“你,气死我了。”
当混世魔王遇上搏命红颜,会有怎样一个结局?
第三章
华仲阳的姑妈华家钰是他父亲唯一的姐姐,是个知名的女暴君。由于出身豪门,自小备受宠爱,嫁入林秀才家后非但不能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反经常仗着娘家的势力,对丈夫及其家人颐指气使,稍不如她的意,就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前两天林家派人来道知华家隽,说华家钰将于除夕日回来,要"小住"几天才回去,狄永阿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这位姑女乃女乃,生鸡蛋的没有,鸡屎倒是一大堆。以前和林秀才还只是口角风波,今儿居然闹到要回娘家度年节,想必这场架巳吵得不可开交。
然而狄永阿尽避不喜欢华家钰,但对她那一双儿女林维淳和林维绢,却相当怜疼。尤其是林维淳懂事又有礼貌,最得众人喜爱。
嫣羽楼和林维淳正式碰面是在年三十的午后,她奉婆婆的指示到帐房帮忙华管事核对帐目,在返回东厢济阳楼时,途经梨园.听到里面有呼喝声.好奇地走进去瞧个究竟。
近未时分,华家护院带领十几名家丁正在园中练武,有人正在暖身,有人已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那是她无法形容的悸动,从她不确定的方向袭来,不是午后难得一见的烈阳光影,也不是练武者的低声吆喝,是更尖锐的招引。
她左右搜寻了一遍,确定就在身前不远处,一个赤果着上半身,年约二十岁的男子,侧对着整片梨园,独自面向一棵大树扳腿拉。只是一个她见惯的场景呀,但那种迫人的静谧,在一大票嘈杂之中,却格外教人侧目。
小楼省得了,方才她突然走进园子里,只有他不曾抬头理会她。
小楼一面礼貌地和众人颔首寒喧,一面肆无忌惮地走到林维淳面前,待要开口,赫然见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华仲阳。
真扫兴!小楼马上拉长脸。"你不到私塾念书去,躲这儿瞎闹个什么劲!"
"看,这就是我们家的三号虎姑婆。”一号和二号当然是华家钰和狄永阿莫属喽。
林绅淳会心地一笑。"你好。"
呵!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起码比华仲阳好看一百倍。小楼立即报以最风华妩媚的嫣然笑容,看得一旁的华仲阳几乎要妒火中烧,当场回赠她两记老拳。
“招呼打完还不快走?我和表哥练拳要给耽误了啦。"华仲阳拉着小楼的手肘,不由分说即往外走。
“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在这儿陪你……呃……呀。"“美景”当前,就此离去未免可惜。
"你是醉婆之意不在我吧?"出得园外,华仲阳两指夹住她的鼻尖,喝道:"你刚才在干么.招蜂引蝶!卖弄风骚?”
"你不要含血喷人。"小楼拂开他的手,反指着他的鼻子。"咦,这是什么?"伸手沾了下他唇角的一抹桃红,接着发现他的衣襟上也有。
"没啦。"他惶急且反射性地挥袖抹唇。"刚刚在后花园和表妹她们在玩抢国宝,大概是不小心沾上的。"
"是胭脂!"她忽然暖昧兮兮地大笑。"你偷吃维绢嘴上的胭脂,亦即在我背后偷腥?"维绢比华仲阳只小一个月,两个小孩玩亲亲的游戏一定很爆笑。
"不是不是,你耳聋了吗!"他慌忙否认,口气变得烦躁而粗暴。"想吃胭脂我不会直接找你,何必找她!"和维绢打啵其实只是想体会不同女人,究竟能不能激起同样难抑的情潮,结果大失所望。他还是只对这母老虎有异样的感觉。
"尝尝不同的口味喽。"小楼正色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既然维绢那么喜欢你,你又已经辱没了人家的名节,干脆就把她娶回来,好歹多个玩伴。"
"你不要胡说八道,是她先勾引我的。"他双目凛凛地望着小楼,像要穿透她的血肉,直捣她的心灵深处。然后,一阵无名火烧向胸口,窜向四肢百骸。这女人得知他感情走私,竟一点不在意,笑盈盈地像谈论的是别人家的事。
“没差啦,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不可能人家一抛饵,你就自动上勾的,这叫姜太公钓鱼。不怪你,真的。"小楼落落大方地摆出正室夫人的派头.要他安心地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