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白脸看起来的确很像染有断袖之癖。阙无痕不自觉头皮发麻。
“那你至少帮忙到前面街上,买两个包子、鳗头什么的回来。”
“我们已经一穷二白了,你还要救他?”多侬格格不相信他的心地有那么好。
“一穷二白的是你。”阙无痕月兑下靴子,从鞋垫底下模出三张五十两的银票。
“原来你偷留了一手。”
“谁像你,没料还爱现。我哪那么容易被摆平?”阙无痕抽了一张银票给她。
“剩下的记得找回来,你敢拿我的钱乱摆阔,当心我剥了你的反。”
恶,好臭!多侬格格不敢用手去接,拉起衣裤,示意他直接放上去就好了。
“干什么?”阙无痕火大,不仅不肯放进她的衣裤,还很恶意地塞入她怀中。
“你”多侬格格羞得满脸通红。“你怎么可以……你就是这么坏,难怪玄天上人会设计你,偷你的钱。”
“他偷我的钱?你怎不早说?”他恼怒地大吼。
“你又没问我。”多侬格格加大声量把他吼回去。
白痴!“真给你气死。去去去,去买包子,买不到不准回来。”
“哦。”冲着做善事的分上,就姑且让他使唤一次好了,看样子他人还不坏,只是脾气大了点。
“回来。”多侬格格才走不到几步,他又道:“你不问到哪儿去找我?”
“哦,到哪儿去找你?”他不提她还真的没打算问,因为小蝶就躲在附近,叫她去买不消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
阙无痕端着锐利的眼光往她脸上足足瞧了有半刻钟之久。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别要花样,否则我会议你吃不完兜着走。”
“买个包子能耍什么花样?你教我。”多侬格格张着天真无邪的大眼望向他。
嗯,他正经八百的时候比吊儿郎当要好看多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阙无痕受不了她的眼神,仿佛有股电流,震得他浑身不自在。“从这儿到古剎只一条路,你快点,我先走了。”
穿过小巷,前面是一片蛮荒无人的蓬高,此处有一段乱葬岗,要再绕过长长的池塘,才得到了一座古剎。阙无痕不想在大树下歇会儿,等候侬克强回来,岂知才刚想坐下,他竟然已经站在身旁。
“你”
“引子买回来了。”幸亏小蝶机灵,脚程也快,才能让她在到乱葬岗之前,及时追上也。
,“这么神速?”阙无痕接过包子,确实热呼呼的,但,他是用啥方法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来回?这小白脸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用跑的,所以比较快。”为求逼真,她赶紧提起衣袖,装模作样地挥汗。
阙无痕急着喂食流浪汉,没空看她演戏。“起来吧!”
“给我,统统给我。”他们原以为饿昏了的流浪澳,突然睁大眼睛一把抢过关无痕手中的包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完全无视他二人的存在。
“又没人抢你的,不要急。”多侬格格好心地想帮他把黏在包子上的纸张拿掉,却被他粗野地推开。
“走开,走开,这是我的。”
“不对,这是他出钱,我去买的。”人家拿东西给你吃,起码也该说声谢谢,怎地反而把他们当坏人。
“算了,咱们走。”阙无痕了解,只有真正饿惨的人,才会有这种不理智的反应,跟他计较是没有意义的。
★★★
眼看就要到了子牌时分,多侬格格和阙无痕的婚事却还没半点眉目,急得一直跟在后面的小蝶忧心如焚。
这时天空忽然响起一声沈雷,吓得多侬格格赶紧抓住阙无痕的手。
“放开,”阙无痕躲瘟疫似的,忙甩开她。“两个大男人牵在一起逞样成何体统?”
“可是,人家真的好怕。”她话声才落,淙凉的大雨已倾盆而下。
“先到庙里躲一躲。”
多侬格格擦了下满是水的前额向前眺望,雨帘中遥遥隐隐一排灯光烁。走近了瞧,方知是一座古剎,山门飞担,十分壮观宏伟,正中一块盘龙泥金大区,写着“大悲寺”三个字。
担下吊着四盏硕大的白纱宫灯,在风中凄凉地见着,里边却是闵无人声。
“看来我们今晚只得借宿这儿了。”
“这儿……不好吧?”看起来阴森森的好恐怖,多侬格格胆怯地拉着它的衣袖。“里头大概不会有床,而且”
“没床就打地铺,你若嫌脏就请另择他处。”
多侬格格见他径自走了进去,忙招手示意小蝶快过来想个办法,谁知手招了半天却依然不见她的人影。这节骨眼她会上哪儿去呢?
“小蝶!小蝶!”依然没半点回音,多侬格格心想或许是声音太小她才听不见,于是加大一倍声量。“小蝶,小蝶。”
“你在叫谁?”阙无痕冷不防地从斜侧里冒出来,令多侬格格大吃一惊。
“我……呃……是,小猫咪,有一只……好可爱的小猫咪。”她连咽了数口唾沫才勉强保持镇定。
阙无痕半信半疑地月兑了她一眼。“别管小猫咪了,你到底来不来?”
“来,我当然,我这就来。”临入古剎前,她犹不死心地转后张望了下,幽幽荒野却依旧杳无小蝶的人影。她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不测?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是一间相当老旧的禅院,里头似乎已经没有僧尼。四处断垣斑驳,因天雨,室内很暗,被烟熏得黜黑的壁上嵌着一排石碑,已看不清楚上头究竟写了些什么。
外边约两仍下个不停,偶尔还传来阵阵雷声,从破窗儒中随风飘进约两珠落在脸上,带着冰凉的寒意,教人志忑难安。
多侬格格亦步亦趋地跟在阙无痕身后,心儿上上乱跳,害怕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被阙无痕乘机欺负,就完蛋了。
“这里仅只一间禅房,咱们就将就窝一晚吧!”阙无痕打开一扇木门,里边虽是一个通铺,却是十分狭窄。
“你的意思是……咱们两个都睡这里?”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睡外头。”不理会多侬格格讶然骇异的神色,他已月兑下袍子,先行躺到床板上。
怎么办?雨水把整个地面都淹湿了,而且……现在应该子时了吧,要不要相信玄天上人的话把自己嫁掉?可,他值得冒险一试吗?
方寸大乱的当口,她突地福至心灵,有了!
反正只要有“仪式”即可,管他用什么手段!嘻!
“麻烦你先起来一下好吗?”
“做什么?”
“是这样的,”多侬格格慑孺了半天,总算鼓足勇气道。“在我们家乡有个规矩,除了夫妻,就只有兄弟才能睡在一起。”
“那又怎样?”阙无痕连打好几个呵欠,两眼紧闭,暗中惦愎:这个小白脸不知又想耍什么花样?
“那就是说,我们必须先义结金兰,然后方可以同床共寝。”
“不要。”开玩笑,跟这种人做拜把兄弟,他以后还要不要见人吶!
“求求你嘛,不然,我把这个送给你,当作谢礼。”多侬格格大方地自腰际取下一只玉镯递予阙无痕。
和阗白玉?阙无痕在赌场混久了,常看到一些富豪人家拿着金饰玉器质押变卖,却尚未见过比这更高档,成色更好的玉饰。嗯!这小子有问题。
“偷来的?”
“才不是,这种东西我家”
“怎么样?”阙无痕灼灼的眼撞紧睥着她的脸。
多侬格格一顿方知失言。“我家的传家之宝。”
“我们素昧平生,你就把传家之宝送给我?”太可疑了。阙无痕索性站起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她。
“你……你不用多疑,老实告诉你吧,我家是做骨董买卖的,我娘嫌我整天在家好吃懒做,不事生产,就赶我出来学点手艺。我也不知学什么好:心想赌博应该比较轻松,就找上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