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病房里,在赫实现了他从小的愿望,但是,这个结果原来是这样让他不快乐,当他走出病房的那一霎那,脸上充满了真正的哀愁和沮丧,那种像失去亲人的哀愁,苔曦看在眼里,第一次感受到在赫的真性情。
上了车,已经是入夜时分,在赫开车回家,眼眶里都是酸楚,踏着沉甸甸的脚步进了家门,发现自己将电话忘在桌上,竟然一整天.有七通留言,都是同一个人。
组长,我联络不到你,你到底在哪里?
组长,我在办公室等你的电话,打电话给我。
是我,我还在办公室等你……
等到了天色变黑,在赫没有回电也没有到公司来,偌大的办公室只剩善宇一人,她忍不住想起汉荣白天说的话,也许自己该离开他,才是真正对彼此都好。
放下在赫送的电话,善宇走近窗台,凑上玻璃呵气,写下“张在赫”三个字,也许他看不到,但这三个字却将烙印在自己心中。
“善宇!善宇小姐!”
漆黑的办公室里,在赫没命冲进来,环顾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善宇的身影,总不会连电话都没有回应,按下快拨键,这只有他与她之间的铃声,叮叮当当的在不远处响起,走近一看,是善宇的电话,人呢?
来不及吗?触不到吗?远方的街灯灭了又亮,他的身后也终于响起一阵熟悉脚步声,是电话的主人回来了。
“组长……”
“善宇!”
在赫、善宇迅速的拥住彼此,不同于以往,善宇好想好想紧紧地抱住在赫,她能感受在赫厚实温暖的胸膛,这是真实的,绝对不会有错!她爱他!这个答案没有人能质疑。
“对不起!我又让你等太久了,对吗?”
“不!我打了一整天的电话,可是一直联络不上你。所以我,可是你还是来了。”
“我也是,我一整天都好想见到你,真的……”在赫搂着善宇,在她耳边解释了必重病重的事情,善宇没有质疑,她完全地信任在赫。明白了心有所属,两人坦然面对彼此的爱意,善宇半依靠着在赫,心里多了一份踏实笃定,她静静听着在赫说话。
“之前我对你说过有个人害死了我爷爷,我还说过因此让我想报复那个人,你记得吗?”
“我记得!”
“事实上,那个人就是金董事长!”
“看着他倒下,我心里感觉好奇怪!我原本以为我会开怀的大笑的……”
“结果呢?”
“看到他凄凉地躺在病床上,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快!”
善宇把身子移近了些,在赫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依靠。
“有人说爱和恨往往是一体两面,或许,组长你在潜意识里早就已经不恨董事长了也说不定!”
“或许吧!说不定……真的像你说的这样!”
“善宇,我打算离开这里!”
这话让善宇很是吃惊,但是在赫早在这一夜间做了决定,这里再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了。
“我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做的了!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如果我离开了,我将不再是新事业组的组长,我也会身无分文,我将会变成普通的平凡人!但是你在这里还很有希望,你有实力在这里好好表现,只是,如果我自私的要求你,跟我一起走.你愿意吗?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组长……”
在赫等着善宇的回答,这样大的决定,是一场没有胜算的赌注,但是在赫仍然要试一试,这是他剩下最重要的东西。
善宇愣愣的望着在赫,她渴望的生活,还有渴望的男人就在眼前,她对在赫原本就无所求,即使和他一起做个平凡人,那又如何?只是,她不明白该怎么回答,但她对在赫的请求,却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你说这样的话,也许你以后会后悔喔!”
在赫蓦地抓着善宇的肩对善宇许诺:“不!我绝不后悔!”
“我们老了以后,如果我满脸皱纹,会变得很难看,到时候你可能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善宇眼里水波流转,是喜悦还是感动的因素已经很难说了,但在赫能感受到善宇已经给了清楚的答案。
“如果真能白头到老,这一生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度过!”
“也许你会因为我失去所有的东西!”
善宇咬着下唇,但脸颊早已留下一道泪湿,在赫抬起手,轻沿着善宇秀致的五官行走,为她抚去不安。
“我早已经失去了所有!”
“我本来想要离开你身边,因为我怕给你带来痛苦……”
“不!如果你真的离开我身边,往后我一定会活在痛苦当中。你跟我一起走,好吗?”在赫截断了善宇的恐惧,给了她爱他的理由与保护。善宇感觉全身每一处都要投向在赫,在赫将善宇的双唇送到嘴边,这感情爆发的时刻,善宇乖顺任在赫温润地紧贴在她口中,她陷溺在在赫的爱里头,在这片美丽的夜色下,又一对男女做了终身的约定。
第六章
恶兆
“大哥!你在干嘛?”
“秀卓!我的鞋带断掉了……”哲雄原本悠哉绑着鞋,没怎么用力,竟然扯断了鞋带,这给他带来很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不好的事就要发生,可是他说不上来。
就像一个永远缠绕的谜,许多解释不出的事,愈是想弄明白,真相就离得愈远,把事情从头再想一遍时,常常发现事情也不过就这么简单,何必苦苦执着?
但是,当人怀着仇恨时,对生命的坚持和毅力总会教人意外的强韧,金必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医院昏迷了一夜一日,他的身体总算稳定下来,但意识还没有恢复,苔曦坐在一旁,握着爷爷沉重的手掌不住祈祷,希望必重能感受她的呼唤而醒来。但这漫长的等待,实在教苔曦受不住,撑着床沿起身想要走动一下,才放下必重的手,这时床那头却有了动静。111的申吟,像是睡得不安稳的鼻息声,苔曦立刻折回,俯近探视。
“爷爷!爷爷你醒了吗?我是苔曦啊!爷爷?”
必重有了反应,手指末梢也渐渐有了知觉,他确实醒了,只不过还没有意识到身边的事物,现在他记得的,只有在赫……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张、张、在赫那个浑球……”
“爷爷!你说谁?”
苔曦贴近了耳朵,听见让她不安的话。
“张……在赫……那个……浑球……在哪里?”
必重醒来第一个念头,他要张在赫万劫不复!听了这些,苔曦半晌说不出话;爷爷醒了,她还得赶紧通知众人,除了张在赫。
贤芝和瑞峻、盛晞听说了消息,连忙赶来,贵中和陈室长则是早到了一步,事实上,贵中根本没有离开。
走廊上回荡着一丝沉闷的空气,众人各有所思的站立等候,直到病房门打开,化解了这场尴尬的气氛,主治医师首先走了出夹,简单明了地交代病人的状况。随后苔曦也走出来,说是必重要找陈室长。
“董事长!董事长?我是陈尚万!董事长?”
“靠过来这边……”
必重毫无起身的力气,七十多岁的人了,恢复力不如年轻时候,他勉力招手示意陈室长侧身附耳过来。这时必重的意识已经恢复了九成有五,正急于对付他最厌恶的家伙——张在赫。
“董事长,现在要马上办吗?”
“没、错……现在马上……”
“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去处理!”陈室长像获得了格杀令的杀手,带着主人
的口谕,迅速消失在门口。
“跟我走!你愿意跟我走吗?”善宇依偎着在赫厚实又温暖的身体,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子,在这个英挺男人的臂弯里,一股澎湃骤然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