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颈一缩,游回先早下水的地方,找着她褪下的衫裙,急着想要穿上。咦?上边怎么有双男人的脚──你?!
小蛮一惊,险些跌回潭中,喜好流川骏野“捞”得快,将她迅速拉回岸上。
小蛮脸色煞白,双手赶紧遮住重要部位。
“放开我好吗?”她还没这么困窘过,让一个男人睁着大眼瞧着的身躯。那天晚上,至少她把重要的地方遮住了,而今……
完了,她娘要是知道,包准会把她痛打一顿。
“凭什么?”他非但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还故意搂紧她,粗糙的右掌放肆地抚过她滑顺、柔女敕的背脊,直达腰际。
“不要,不要这样。”小蛮拂开他的手,另一只手随即又覆上来。
他宽大的衣衫,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地裹住,外人看来,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性意缠绵的恋人,谁也无从窥见里边竟是春光无限。
流川骏野酷嗜侵略的性格,即使对怀中的女流亦不例外。
他套住她的唇,吸光她的气息,犹不肯轻易饶她,最后连舌头都探进去……
小蛮错愕地愣在那儿,由着他予取予求。
也许她该大叫几声,也许……浑身酥麻令她心湖猛地震颤,他……他吻她的感觉……居然,居然好教人痴迷?
天!她真是病态,这个男人正在欺负她呢,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地任由他去?激越的拥吻兴起他野烈的渴求,不他要的更多!
单手扣住她的纤腰,蹬足跃上树梢头,转瞬的功夫,两人已双双回到流川骏野的寝房。
他的寝房好大,气派豪华得令人目眩神驰。数个大屏风,隔绝了外边的一切尘嚣,卧榻上洁净的软垫铺着雪白的罩单。
廊下清风骤起,将碧罗纱帐吹得漫天飞扬,淡柔的阴影,令房里的氛围显得魅惑而诡异。
流川骏野藉着几分酒意,粗野地压住她,将一半的重量负载在她身上。
小蛮顿时喘不过气来,低呼:
“我要窒息了。”
“最好。”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抵死霸住她单薄的身子,肆无忌惮地上下游移。今天,她是他的女人。
“你很讨厌我吗?”老问题一再重提,只为飘荡无着的心依旧忐忑,他不会始乱终弃吧?
可以预知的答案更加令她忧心忡忡,万一……那她还要不要嫁人?还能等到她爹娘回来?还……
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抗拒不了他,他从没温柔对待过她呀!
“我讨厌啰唆的女人。”为阻止她继续提出一些没营养的问题,索性将她嘴巴封起来。
他全心全意,用尽力气吻她,仿如攻城掠地般侵食鲸吞她的领地,那样焦切,那样急迫,一刻都不肯等。
惊心动魄的需求方式,震撼了全身虚软如泥的小蛮,在她尚属年幼的芳心初始悸动的思绪里,如此没有明天、只有现在的孤注一掷的吻法,是恐怖的,是令人无法招架,努力只想逃月兑的。
他要她。即使少不懂事,她仍能看穿他的意图。
“住手。”她必须阻止他,在未能确定他是否爱着自己以前。
流川骏野一愕,微眯着眼邪恶地浅笑。
勇气可嘉。她敢要他住手?作梦!
“认命吧。”他的心中剧烈而危险,深沉的喝望催促着双手益发放肆地撕掳她每一寸肌肤。
“不行,除非你爱我。”她天真地嘶吼,只因坚持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两心相属的人。
“下辈子,也许下辈了会有那个可能。”他的心只馀灰烬,早在十几年前,他就与“爱”约缘了。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去爱?
“我会恨你的。”他的话粉碎了她幼小的心灵,严重伤害她最最洁白无瑕的感情。好狠!
“请便。”恨这玩意儿他太熟悉了,他浑身就充塞着满坑满谷的恨,再多些又有什么关系。
口中吮到一滴咸咸的泪水,他仅仅一怔,连同泪水一迸吞入月复内。他想要的,就没有人拒绝得了,何况区区几滴眼泪。
“流川骏野,你──”她凛然惊心,因着他庞大的身躯全然压在她身上,两手犹如钻箝,紧密地圈住她,毫不容她。
小蛮疯狂地想准他清癯冷冽的脸,又打又抓。“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泪水决提似的夺眶而出,顺着两鬓垂落枕畔。
“如果恨得不够,你还可以想办法杀我。”他狞笑,凉她没那个能耐。
想杀他的人不少,但得手的决不会是她,她下不了手,她的反应、她的泪才是他害怕的。这个小女人爱上他了。
小蛮别过脸,当作不曾听见。
他丝毫不在意。恨他总比爱他好,至少可以无牵挂。
流川骏野移动身子,将脸埋进小蛮粉女敕的胸窝,细细品尝。双手则快速卸上的衣物,走到两人“袒裎相见”。
不温柔的抚触已经令小蛮倍觉痛苦,然接踵而来的,如撕裂般的疼梦,才真正的令她心肺俱碎。
完事后,流川骏野即翻过身子,闭目假寐。
小蛮抽搐着身子,忙抓了件他的里衣穿上,然而瞥见茶几上散放着那凌乱的衣衫竟是她的。
他顾虑得很周到,知道她一旦披着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门,包括他爹和“都银台”上上下下数百口人,都会大做文章。
他没有要她的打算,所以必须尽可能地避免不必要的因扰,因此激烈的隐溺中,仍不忘带走她的衣物。
小蛮凄婉冷笑,静静拿起衣衫穿上,毫不留恋地走出房内,趁四下无人之际奔回房,哭个痛快。
木门才轻轻拉上,流川骏野迅即睁开眼睛,目送她纤弱的背影没入长廊,并注视床榻上怵目惊心的血渍。
他早料准了小蛮仍是处子,然目睹那鲜红的烙印,犹不免撼动心神。
特殊的女子,省去娇赖和吵闹,黯然离开他的怀抱。在他所认识的女人当中,她算是头一个,她不要补偿吗?不要金银珠宝?为什么她不再要求他?要求他爱她?甚至些许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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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骏野一夜都睡不好。
他在房中踱着方步,时而将佩剑拔出。“夸父追日”雕以菱形花荒谬的剑身,长三尺、重三斤九两,乃祖上之宝。流川吉都没传给健和却传给他,足见对他之倚重与信任。
取名“夸父追日”只因他是远古时代一个勇士,疾奔千里,追求光明,妄想擒住太阳,好使大地不再黑暗。
这把剑重、急、利,可追风逐日。
“尽早要用它砍下松蒲信岐的项上人头。”
正思忖着,凝向旷野,美妙苍茫的时刻深邃微白,曙光初露,大地未醒──她……
懊死!她的影子像吸盘似的,占据他所有的思绪,怎么也挥不去。
她不是他第一个女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没道理更不应该如此萦怀。
早起的宫崎彦带了早磰前来。
流川骏野放下长剑,邀他入内。
“查出松蒲丽子的下落了?”除非有机密要相商,否则宫崎彦这老小子不会一脸慎重地帮他把早膳带过来。
“是的,前田稍回口信,说她在甲州落脚,五日之后便可将她带回。”宫崎彦将端盘上的四碟小菜一一摆好,两碗热腾腾的清粥分别置于矮桌两侧。
苞随少主多年,相当了解他的习惯,他喜欢一早起来,喝碗热粥,配上专门淹渍的酱瓜,说是可以提神醒脑。
不过他今天显得萎靡不振,心神不宁,不会是老太爷又逼他早早成亲生子吧?
应该是,否则酒井忠交派他女儿弓子来干什么?
“带回之前先将内情问明。”真相大白之后,纵然途中生变,让丽子逃月兑或松蒲信岐死不承认,他也照样可以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