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两个字叫得如此乾净俐落。
杜飞麟仰头望天,一朵乌云飘来,飘到他的头顶上,遮住他清亮的眼、透明的心。
大雨倾盆而下,一丝冷绝的笑容浮上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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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杜飞麟办了休学,每天拼命练习跆拳道、射击、自由搏击,短短半年时间,前后判若两人。
除夕夜,杜飞麟率几名兄弟第一次出任务——黑吃黑。
漆黑的码头,杜飞麟开枪射杀了第一个人,没有丝毫紧张,子弹分毫不差地射进那人的心脏,一击毙命。
新年钟声敲响之际,他冷漠地吹了吹枪口的轻烟。
回到神风堂,林峻峰大喜过望,赏杜飞麟两名妙龄少女作为新年礼物。
“这两个女人是刚刚从马来西亚买来的,虽然黑了点,但是长得还不错,而且保证没开过苞,你今晚就同她们好好玩玩吧!”
“谢峰哥!”杜飞麟一手抱著一个,面无表情的带著两名不情愿的女孩进了堂内的房间。
十年后——
杜飞麟变得高大帅气,戴著一副深棕色墨镜,嘴角噙著冷笑,长发野性地束在脑后,浑身散发著危险的张狂气息。
他看著面前拿著枪泪流满面、神色狂乱的可可。
“或许当子弹进入心脏的一刹那,我会爱上你。”他说。
可可颤抖的手指扣向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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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叮当尖声狂叫。
然而没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轰鸣声中,子弹贯穿了杜飞麟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衣,染红透明的水镜,也染红了叮当凄厉骇人的眼睛。
“杜飞麟——”她嘶声喊著,朝水镜里的影像扑过去。
刹那间烟消云散,只有一片水雾在眼前氲氤,叮当跌倒在地,泪流满面。
“求求您,让我回去救他!我要回去、回去——”
大法师轻轻摇头,“不可能的,没有上天的旨意,谁也无法穿越不同空间;而且,就算去了你也救不了他,这是上天注定的结局,谁也无力改变。”
“不,我不相信!”叮当狂乱地摇著头,“一定有办法的,大法师,您一定有办法让我回去救他,对不对?”她抬起盈泪的眼,乞求地望著他。“求求您。”
大法师凝视她良久,叹了一口气,“回去也是可以,但是你必须付出代价。”
“是什么?”
大法师犹豫了一下才说:“记忆,你的全部记忆,包括你的亲人朋友、你过往的生活情感,所有的记忆都将不复存在。”
叮当怔愣地张大嘴,“连杜飞麟也不记得吗?”
“岂止不记得他,连你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别忘了,他也早已忘记你,你们两个就算面对面站在一起也是互不相识。这样的两个陌生人即使相遇了,谁又能保证会相爱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只有十年,在这十年里如果你不能与他相遇并且相爱的话,那么……你将永远失去你的亲人和朋友,再也没有任何人会爱你,你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孤苦一生,直到死去。”
一抹戚然的笑浮上叮当的嘴角,“如果不能与他相伴,那么我活著与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还有,最最重要的是——结局已经注定,你所见到的就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就算你介入其中也改变不了。”大法师沉重地说出连他也感到遗憾不已的事实。
叮当愕然的张大嘴,几乎无法接受,“这样我去到人间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大法师点头,“你还是安心地等著做大法师吧,就当今晚所见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让我想想。”叮当失神地朝外面走去,“天明之前,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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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花园中,叮当见到茜铃正在用她的歌声培养一株名叫“爱之狱”的花。
“姐姐,爱一个人是否必须在寂寞中煎熬?爱一个人是否必须经过漫长的等待?当爱一个人如泡影般虚幻,那么还剩下什么可以永生?”
茜铃停下歌唱,回过头来凝望著妹妹。“有一个办法——把爱的监牢打破,让你永生!”说著,便抬掌将那朵怒放的花朵击得粉碎,片片墨黑的花办如断翅的蝶儿般凌乱坠下。
“不要!”叮当大叫一声,推开姐姐冲过去,心痛地捧起碎了一地的花办。
茜铃笑了,两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就见那满地花办飘飞起来,旋成一朵如先前一般完整的花,完好无损地挂回枝头,好像刚才那一切根本不曾发生过。
她微笑著感叹,“爱之狱一定要经过劫难才能修成正果。”
恍若一道闪电在叮当脑中劈过,她忽地大笑起来。“我明白了,姐姐,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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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叮当神情坚定地对大法师说:“我要回去,为了追寻永生的爱,我放弃成为大法师。”
大法师抬头看看天色,天已快亮了。
他做著最后的劝告:“你确定你能找到永生的爱吗?两个完全忘记对方的人,还有可能再次相遇相爱吗?人海茫茫,你知道机会有多么渺茫。”
“我知道机会有多么渺茫,但我更知道,如果不去的话,纵使拥有再长的生命,那也只是一座充满悔恨的监丰。”
大法师无奈地叹气,“看来我又要请求上天为我挑选继位者了。”他抬手,宽大的袖子挥过,“去吧!回去你曾经离开的地方。”
地面忽地刮起黑色旋风,将叮当吞噬,瞬间消失无踪。
大法师回过头,看见宫门口站著茜铃,正闭著眼念念有词。
“茜钤,你在干什么?”
“我要让失去记忆的叮当至少记住自己的名字叫作叮当。”
大法师摇摇头,“你知不知道违反公平原则是要受到处罚的?”
“为了妹妹接受处罚,我心甘情愿。但是,大法师,您自己不是也留了一手吗?”
大法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不过给他们一个小小的祝福罢了。”
“这个祝福可一点也不小啊。”
太阳升起,射出第一道曙光,白须老人与妙龄少女脸上浮现同样温暖的笑容。
第六章
西郊的山上,杜飞麟冲出铁皮屋,呼唤著叮当从山上滚下,撞伤了头晕过去。
可可赶紧和父亲把他合力抬上车送往医院,车子呼啸而去。
这时,一名月复部流血的少女摇摇晃晃地自铁皮屋走出来,扶著门框虚弱地抬手想要遮住刺眼的阳光,然而手还未举起人,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久,管理员巡山时发现了她,於是打电话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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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肚子痛、头痛、心更痛!
她痛得流下眼泪,无意识地呼唤著妈妈。她睁开眼,看到一张温柔的脸慈祥地望著她。
“你是我的妈妈吗?”
“不是,我是负责调查这件案子的警察。”慈祥的女人穿著一身笔挺的制服,拿出本子准备作笔录,“同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去山上?是什么人打伤你的?”
她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女警疑惑地皱眉。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再度流下眼泪,“我以为你是我的妈妈。”
“可怜的孩子。”女警在母爱天性下心疼地伸手抚模她泪湿的小脸,“连自己的妈妈都忘了,那你还记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