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么?讨论我的事吗?”汤美儿的眼里,充斥着一种不安的恨意,好似席武成了她此刻最讨厌的人。
席武当然知道叛逆的滋味是什么,想当年,席文可是父母眼里的叛逆少女,但他一直以为,人过了青少年,所有的叛逆都该结束,更何况汤美儿该有二十三岁了吧!她怎么一点也不会想呢?
他无奈的说:“汤美儿……”
立于她眼前,席武仍嗅得到她衣物下的馨香,心想这女孩其实仍有孩时的美,只可惜她的装扮把她的美全给遮住了。
“无论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会恨你的。”汤美儿略微气愤的说。
席武被这话给弄得手足无措。才说一点话就会被恨?“我不管你怎么想,在我还没跟我妈讨论出一个结果前,你不准离开这个家一步。”
“是吗?你以为我的脚长在你的身上,我的心挂在你家墙上吗?”
“你……”
席武正想严厉的给予汤美儿一顿教训时,一直没吭声的席文却冲上了前,兴奋的尖叫着,‘昨日重现’的君君,对不对?”
“哇,席文,你可以去当影评人了。”
竟然又是另一出连续剧?!
看着两个女孩热烈的讨论着“昨日重现”那部戏的剧情,席武彻彻底底的发现他成了局外人,而那件该讨论的事……算了,看样子他真的得出去透透气了!
第二章
“到底是谁该透透气?饶了我吧!”
电话那头的简宗禅,真的让席武无奈到了极点。
距离那通争吵分手的电话已经两个星期了,这期间,席武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挽回她,因为少了个能干的工作伙伴,他得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整理公司的业务,而还有另一个特别的理由——汤美儿不见了。
天知道席家老小傍的压力有多大。席文那个小人,平日他待她也不薄,不过要她做点小事来赚取应该付出的费用,没想到她居然懂得如何打小报告,说汤美儿是被他给气走的。
他能怎么说?百口莫辩的他,还得在工作之余拨些空闲时间,到处去询问有没有人知道汤美儿这号人物,这种没钱赚的事已够他辛苦哩,更何况又要应付简宗禅的电话。
简宗禅责怪他,关于两人分手的理由、那串假钻项链,以及分手后,他为何没有试图挽回这段感情的事。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从他身上捞个钻石什么。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方夜谈的笑话,以他席武的为人,不,似他这么“勤俭持家”的男人,何必为了条钻石项链,不,何必为了个女人而买那么昂贵的钻石,门儿都没有。
“算了……不用了,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争……别挂电话!”
来不及了,简宗禅的速度,永远快得让席武来不及阻止,没办法,他只好再等她打来。拜托,电话费是最难控制的费用,他不但要省也要员工省,所以当所有人要打长途电话时,都得到他的办公室来打。
“席武,外找!”
闻言,席武心想,这就是他失败的另一个地方,因为他被认为太抠门了,所以公司上上下下,没人尊重他是老板。
卫生纸要钱,午餐便当要钱,茶水要钱,原子笔要自带,连打个电话都有三分钟限制……但除了这些抠门事,还不包括薪水上的讹诈,以及加班费的计算。
谤据席武原则,只要工作没做完,加班以秒为单位。但是,是从平常工作偷闲的时间里扣回来。这样的公司,虽有人待,但他们都不把席武当老板看,明地里直呼席武,暗地里便成了席抠,意即席寒酸。
武门企业是一间规模不算太大的公司,专卖进口灯饰。由于席武的人脉十分广阔,再加上他有一副三寸不烂之舌,而同类型的公司又少,所以席武受到天时地利的影响,生意好得不得了。
而且进口灯饰皆属设计师名牌,崇尚名牌的台湾族群,自然喜好那一盏便几十万的灯饰,这更让武门的生意日益增长。所以简宗禅一离开,席武便被繁复的灯饰名称给累个半死。他心想自己果然不适合办公室恋情,太不划算了,不但人走了,连带影响他的赚钱好机会。
“谁找我?”
“还有谁?‘妹妹’!”
席武暗忖,这没大没小的小吴,不想继续在这公司混了吗?看来,他必须要研拟一套公司告诫,让这些日子过得太过太平的同仁们,尝尝受虐员工的滋味。
望着办公桌上的凌乱,他心想刚才真不该用冲动的口吻对待简宗禅。女人嘛,还不是想要男人先低头认错,偏偏他这个“青仔丛”却嘴硬得比龟壳还硬,再加上不太愿意花那个名钻的钱……没办法了。
叹口气,站了起来,他没有心情去想来者何人。想想他这阵子也真够背的,女朋友跑了,父母不谅解,妹妹又扇风点火,被人寄托的汤美儿也不知去向。
走出办公室,他没费力的找人直问:“谁找我?”
“我。”
这个声音,不很熟悉,但是席武念头一闪,转头一看,“汤美儿。”
说曹操,曹操便到。这会儿,她可自动送上前来。他就觉得纳闷,都什么节骨眼了,哪有什么“妹妹”会来找他,要真有的话,他会感谢老天爷的帮忙。不过,当那个“妹妹”变成了汤美儿时,他可是连上前的兴致都没有,只赶紧的送走这个麻烦精,从小便害惨他的麻烦精。
“怎么,见了我不开心吗?”汤美儿笑咪咪的问。
这个惹麻烦的家伙,谁被她赖上了,谁倒楣。席武问:“我该开心吗?”
“当然,我是你的救星。”
“是吗?”席武表面装得十分不以为然,实地里,却已经趋身上前,并用力的掐住了她的手。
汤美儿痛得大叫,“哎呀,你干么?”
“嘿嘿,我干么?你想我会干么?”学着她之前的语气,席武下一分钟已经把她押进办公室。
汤美儿娇喊,“放手啦!”一个甩手,她真被他弄痛了,这个粗鲁的家伙。
“看来,这才是正常的你,不是吗?”他看了她一眼。
她在心底自问:正常的她?这算吗?
“耸毙毙”的头发不见了,取代的是又毛又乱的黑发,眉环与鼻环也不见了,耳朵也显得干净了,不过……席武倏的睁大眼睛,问:“这又是什么?”
暴露的细肩带露背短裙,胸口上露出的肌肤上有一朵火红的刺青玫瑰,搞什么鬼呀!没事找痛挨吗?
她奇怪的问:“刺青呀,没见过吗?”
他一脸疑惑的上下看着她,小洋装加上高跟鞋,胸口上刺了朵玫瑰,这该不会是……
“嬉皮没见过吗?”
如果他是她爸爸,一定会吐血,保证气到会吐血,他压下脾气道:“这刺青……不但痛,还要不少钱吧?”
汤美儿没想到他会问,但看在他关心的份上,她实话实说的答道:“很便宜,也不痛,要我送你吗?”
“送?我看免了,太累了,我只是觉得太不值了,何必花钱去找痛挨,你若想找痛,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奉送几拳。”
“不用了,一张刺青贴纸不值几个钱,不用你老兄费事。”
原来是贴纸,做的跟真的一样,席武忍不住的将手伸上前,准备模那么一下。
她提醒的道:“客气点,我又不是席文,任你模。”
“讲那什么话,就算是席文也不能如此,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赚这么多的钱,对这样的小事还会好奇?汤美儿简直要对他另眼看待。
“怎么,你要演嬉皮吗?”
她笑笑的说:“是呀!不过,嬉皮不穿这样,我才刚演完路边妓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