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纷纷落在被褥上,小小的脸蛋皱成一团。
“傻瓜,如果我让你为我挡这一刀,我才真的很该死。”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伤心成这样,顿时间让他慌了手脚。
必毅杰将她拥在怀中,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她,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安慰女孩。
“我这个保镖真是该死,居然害你受伤了,我这下真的无颜见京都父老了,干脆在这里自我了断,以免遗人话柄。”她既自责又汗颜。
必毅杰没料到她的反应居然会如此强烈,而且以死谢罪的决心又是如此坚定,吓得他瞠目结舌。
“秦儿,是我自愿去挡那一刀,根本不关你的事,而且今天那些歹徒是冲着你来,我是尽男朋友的责任去保护女朋友,你不需要过份自责。”
阙秦儿听到这番话傻傻的点点头,他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女朋友受男朋友的保护,这应该是天经地义之事。
“说的也对,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有义务要保护我。”她靠在他的胸膛,一股甜蜜的暖流窜入她的心中。
二十二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被呵护的感觉,她好希望这种幸福的滋味永远都不要离开。
他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上,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她美丽如丝的秀发,嗅着她淡淡的发香。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永远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像今天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关毅杰深深明白今天那几个猛汉是冲着她而来,刀刀急欲毁掉她惊为天人的容颜。
“你真好。”阙秦儿倾听着他的心跳声,吸吸鼻子,由衷的说出口,“你跟老大好像哟,都会保护我。”
“秦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伊藤姥姥那里当忍者吗?”她的成长令他颇为好奇。
“听姥姥说,十几年前她到台湾出任务时,认识我的亲生父母,那时他们恰好在二度蜜月遇上空难,于是姥姥就收养我到日本,把我训练成忍者。”她平静的叙述自己的童年往事。
这番遭遇撼动他的心,让他更加笃定爱她的决心,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在如此困厄的成长背景之中,居然可以造就她过度乐观且善良的本性。
“大哥!”毅磊听到大哥受伤的消息立即前来探视,一推开他的房门,没料到居然会见到两人相拥的一幕。
他尴尬的愣住三秒钟,到底谁才是真的伤患呢?
阙秦儿娇羞的推开关毅杰的胸膛,赶紧怯怯的澄清刚才那幕亲昵的举动。
“是他先抱我的。”她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真是羞死人。
必毅杰回过头神色自若的望着胞弟,“有事吗?”
“伊藤姥姥等一干人要求见秦儿,我在想她的身体适合见他们吗?”毅磊对甲贺派人士的造访显得十分错愕。
阙秦儿听到这个消息瞠大水眸,兴奋之情顿时升起,“我想要去见姥姥。”
“那好吧!”关毅杰扶起她的身子,反正他对秦儿的成长背景也颇为好奇,有必要与伊藤麻子商榷一下秦儿未来的归宿。
***
伊藤麻子率领数十位忍者正在关家大宅中,一见到阙秦儿她老人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立即拉下来。
“姥姥!”阙秦儿兴奋的叫着,看到平日的伙伴全来见她,令她顿时窝心不已。
“阙秦儿!”伊藤麻子冷厉的双眼瞪视着她,“你可有记住对我的承诺以及甲贺出任务的派规?”
必毅杰与毅磊满脸疑惑的望着他们的造访,但是碍于阙秦儿还是甲贺人,不方便出面干涉,于是只好在一旁的看着他们。
“姥姥,秦儿没有忘记您的教诲,我誓死保护关先生的安危。”阙秦儿惶恐的回着话。
“发生狙击事件,让关先生不幸受伤,你可有任何辩驳之词?”伊藤麻子句句苛责着她。
阙秦儿眸光一敛,豪气干云的说道:“没有。既然秦儿有负姥姥所托,愿意受派规处罚,不敢有任何埋怨之言。”“这可是你所说的。”伊藤麻子的目光同时瞟向关家两兄弟,心底冷笑着。
“是的,秦儿恳请姥姥受罚。”阙秦儿双手作揖,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
“这可是你说的。”伊藤麻子的嘴角扬起一丝冷冷的笑意,拿出身上的匕首丢向她,“现在你自己看着办吧!”
阙秦儿蹲拾起地上的匕首,此时在场的人全部倒抽一口气,瞠目结舌。
“姥姥,难道您真的要秦儿以死谢罪吗?”季珞岑万万没想到,姥姥千里迢迢赶来此,就是为了判秦儿死罪,这种作法似乎太说不过去了。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我这叫杀鸡儆猴,否则你们全都像秦儿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我们甲贺的信誉不就全都败在你们身上了吗?”伊藤麻子神情威严的提出警告。
“姥姥,您不是早就料到秦儿的功夫就是如此,现在这么做不就是落井下石,分明逼迫秦儿走入绝路。”季珞岑眼见情势危急,顾不得敬老尊贤、以下犯上的顾忌,冲动的想要阻止这场浩劫。
站在一旁同样蒙着面的冷晨心,听到姥姥这段话,未语泪先流,没想到秦儿真的这么早就要向阎王报到了。
“季珞岑,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伊藤麻子转过头恶狠狠的瞪视着她,这丫头分明是吃里扒外,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破坏她的好事。
回到京都,她肯定要罚这丫头禁足禁口一个星期,免得屡次坏了她处心积虑安排的大计。
“我是实话实说,当初我就反对秦儿出此任务,而您也明白秦儿的功夫就是如此,您这分明是想置秦儿于死地嘛!”季珞岑为之气结,小小的身躯着黑色忍者装束,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忿忿不平的瞅着伊藤麻子。
必毅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们的对话,他对这个叫季珞岑的女娃儿挺欣赏的,个子虽小胆识却是格外过人,假以时日培训起来必定是雄霸一方的大姐头。
“季珞岑,你居然敢顶撞我。”伊藤麻子没想到居然会闹出窝里反的事来,这个程咬金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老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季珞岑别过头,不敢与姥姥正面对峙,“我不是顶撞您,而是就事论事。”
“珞岑、姥姥。”沉默已久的阙秦儿看她们闹得不可开交,终于出声,“你们就不要再为我争执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自己护主无力,本该接受派规的裁决,如果命定秦儿必须以死谢罪,我毫无怨言。”
阙秦儿眸中隐约泛着泪光,举起手中的匕首,突然涌起一股悲伤之意,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成了学园中第一位切月复谢罪的忍者。
她笑了笑,脸上已没了平日的天真。罢了,这样的死法也算是开先风,为以后的学员留下很好的警示,如今也算是死而无憾吧!
在一旁的冷晨心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奔向前抱住阙秦儿痛哭失声。
“秦儿,我不要你死啦,你不可以死啦!”她哭得激动无比。
“晨心,是我自己办事不力,一切怨不得人,你就别再为我伤心了。”阙秦儿安慰她。
阙秦儿看着手中的匕首,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关毅杰的身影,一股难舍之情窜入她的心底,她缓缓的回过头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脸上挂着一抹凄楚的笑容。
今生注定无缘,那就来世再相见好了。
虽然想得洒月兑,但是怎么愈见他的脸庞心里愈是难过,他的胸膛是如此温暖,拥抱是如此踏实,他的唇是那么地吸引人……她怎么也舍不得离开他的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