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十数天的休养,文君的身体日益恢复。易寒无论昼夜,总是深情的守着她,深怕她有个闪失。
“好好睡,明儿个我再来看你。”他附在她耳畔软语。
“别走。”文君着急拉住他的手肘,“我要你……陪我睡。”她的言行虽然反常,可看在易寒眼里却十分窝心。
“我怕会……克制不住。”易寒贪恋地抚模着她的秀发,心中犹似乱絮杂陈。
文君霎时红了两眼,“我……不在乎。,
易寒一怔,忽地扳进她下颚,“你死心了?”
“对什么死心?”文君眨着无邪的水眸,怪异地盯着他。
“不要以问题来回避我的询问,说!是因为封志昊让你死了心,所以你才不惜以自戕的方式,企图挽回些什么吗?”
文君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自戕?”凭她,哪有力气把自己伤成这样?
“车夫告诉我,你在惆怀谷忽然想不开,跳下悬崖寻短,却又没勇气死得干脆,才会只撞伤手臂,临昏厥前,更要求车夫无论如何要将你送回易武门。”
这杀千刀的车夫!他十成十是拿了曾雨涵的好处,才会胡说八道的污蔑她。
把她说得这么没出息,简直跌股到家了。
“就……就算是吧!你能体谅我一片痴心,不要赶我走吗?”人家她都已经这么委屈了,还不能博得他一点同情吗?
易寒长喟一声,缓缓凝视着她,“我从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以为你根本不喜欢留下来。”
“喜欢哪,我很喜欢,真的没骗你。这儿吃好穿好,每个人都好亲切,你也好好,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一个不爱嚼舌的女人,突然变得喋喋不休,其中必有蹊跷!
易寒不想继续盘诘,以她那点道行,要不了多久相信必会自动露出马脚。
“我好?”他邪魅的笑靥无端地蛊惑人心。
“对……对呀!”文君见他逐次移近的眼睑,羞得闭上双眸,颤抖的低喃:“你是我此生见过最好的人……最……”
“记得你说过,我是个坏人。”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眼神攫往她的,交会在咫尺间,语气似鸿毛般轻柔。
“当时……我尚且不够了解你。”他的吻已烙到她的嫣颊,摇动她某根特别敏感的心弦,身子莫名其妙的再度引燃战栗的火势。
“现在你自认了解我了?”他的手探入她衣衫襟口内,盈握住她一只玉峰,细细捏揉,尽情地撩拨。
“是……是啊!”文君惨淡地低语,他的手劲弄痛了她,可她的两只小手却仍紧抱着他不放,不,事实上,她是双手并用,在他身上“寻寻觅觅”;到底他把秘笈放哪里去了呢?
易寒不疑有诈,情潮陡然狂涌,一下子撕开她的薄衫,意图明显而猛兀。
“等等,”文君一手抵住他忽地贴上来的胸膛,羞红着脸道:“这次……让我来。”
“啥?”易寒犹惊疑不决,她已滑出他的怀抱,将他按仰在锦锻被褥上。
为掩饰焦躁,文君始终笑吟灿灿,“我先替你宽衣。”大概是太过紧张,一只盘扣居然解得她满头大汗。
易寒兴味盎然地盯着她,突然问道:“小婕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此时此刻实在不宜横生枝节,多说废话,但文君的行为举止太启人疑窦,今他忍不住问起。
“她?她……到她大婶婆家玩两天,改明儿我再去接她回来。”如果顺利盗得秘笈的话。
为了一名胳臂时常往外弯的丫环,竟必须牺牲得如此彻底,文君不禁因自己的“义薄云天”感到十分不值。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袍、衫尽皆褪去,她悄悄地舒了一口大气。
“我去帮你把衣裳折好,”她抽离横躺在他腰际的上半身,急着到边边去做更仔细的搜索——
“不急。”易寒将她按回床上,大掌已同时攀上她白皙的大腿,“先让我看看你有多了解我。”
“呃……我一向习惯先把衣裳折好再……”他的手已移向她微湿的两股间,文君想躲,却哪里逃得过他霸气十足的魔掌。
“习惯?”他笑意更深,眼神更加鸷猛。
这个小女人在玩花样!
“对呀!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是……很重要的。”她又香汗淋漓了。所有的借口全掩不住她的心意,文君甚且荒唐的认为,她此举只有小部分是为了小婕,大部分理由是因着她灵魂深处强烈的饥渴。
易寒故作解意的点点头,“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
“好。谢谢你——”嗟!懊死,这有什么好谢的?
仓皇回眸瞟向他,好在,他正闭起眼睛假寐。
文君按住胸口,把他的衣裳抱到云石桌上,呃,还是拿到太师椅那儿好了,那里他应该就看不到了。走到太师椅旁,她仍不放心、再偷偷瞄一眼——易寒居然很配合地翻身朝里!
天赐良机!她马上又抖又翻,连里衣都不放过……没有?“你在找这个吗?”易寒幽灵也似的不知何时“飘”到她身后。
文君低呼一声,直觉心脏已蹦到舌头边,必须很用力才能把它咽回去。就在她装傻憨笑的当口,猛地瞟见他手中拎着的正是曾雨涵妄想得到的“空灵剑术”秘笈,因为那小册子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空灵剑术正本,如有雷同,必属抄袭。”
武林秘笈上头通常都写着这么多废话吗?文君对武术完全没概念,当然不会知道这秘笈“基本上”都该长得怎生模样。
“我……可以借来看看吗?”她才伸手,易寒立刻将它藏到背后。
望着他赤果果伟岸而骄傲的身形,文君委实不知该如何自处。
“你几时开始对武功感兴趣的?”他扯她偎入他怀里,扳起她的下巴,梭巡她闪躲的眸光,然后抵死缠绵地锁住。“要不要我教你?”
“不必麻烦,我只是好奇而已。”他又在勒索她的感情,这个男人总是知道怎么让她弃械投降。
文君推开一点,他马上又圈紧一点,在这一方天地,她似乎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这门武艺很深奥,不是普通人能看得懂的。”他低头亲吻她的秀发,哈气搔她耳后的痒处。
“你借我久一点,也许我能体会一二也说不定。”文君狼狈地发现自己即将克制不住?下意识地紧偎着他,要他给予销魂的慰藉。
“随你所愿。”易寒大方地把秘笈塞入她手中,打横将她抱起,轻巧地置于床上……
此刻他不再是剽悍冷冽的贼寇、高不可攀的易武门掌门人;不再是只会时常欺凌她的坏人;更不再是会随意置人于死地的无情杀手。
他竟然也能够笑得像个春风少年,搂着她赴巫山云雨,在火光中起舞的多情郎。
文君彻底沉醉其中,酣畅痛快地啜饮他满溢的柔情。他一点也不像要赶她走的样子呀!
枕畔、被褥贴附着他俩云雨后的痕迹与汗水。文君趴在他身上,用手绢轻拭他的额头,一面仔细端详他俊朗的五官,心有感悟地低语:“你负尽天下痴心,连我也不放过。”
“你怕我?”他的嗓意沉浑中带有冷冷的感伤,他明白她的恐惧,也急于夺取她的真情,至她芳心乍动时,便要捉住时间,夺她个措手不及,才能让她无法回头,也来不及隐藏。
“怕!我始终都好怕你,怕你得逞后会将我弃之如敝屣;怕你要得太多,远远超出我所能给的。所以我一直很小心保护自己,傻气地以为只要将心扉尘封起来,也许他日虽难逃被遗弃的命运,可至少不会那么伤心,不会痛苦得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