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呵护着。
苡筑没动弹,也不作声,只是伏在他身上,尽情伤心个够。
那晚,他们没出去用餐,到了八点多,两人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屈扶风的怀抱再温暖,到底不能填饱肚皮。苡筑提议先回房里,她再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你会做菜?”屈扶风盯着她,鼻子几乎触及她的鼻尖,嘴畔似笑非笑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她没来由地双颊一红,小脸跟着五官全埋进胸前。
“嗯哼,万一难以下咽,我就拿你配饭吃。”屈扶风在阒黑的天光下,找着了她的唇,轻轻一啄。
“当心让人瞧见了。”她什么事都可以无历谓,常常率性而为,弄得家里既是笑声又是尖叫,唯独谈情说爱显得扭扭捏捏不够大方。
“夫妻缱绻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还巴不得咱们天天缠绵床塌,从此……”他的手已经不规矩地攀了上来。
“你竟敢说……”苡筑不敢往下想,只是一个劲的脸红心跳。
她发现屈扶风的脸皮真的很厚,而且思想也不纯真。
“我到厨房去了。”临到紧要关头,她能做的就只有躲。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很微妙,有些人天天打照面,甚至同住一起,也未必能成为好朋友;有些人只偶然遭逢,短暂聚首,便难分难舍。像他们俩!
想到这,苡筑心口怦怦跳得好厉害。直以为自己人虽成亲,心未过门,和屈扶风仍仅限于相敬如贫的“点头”夫妻。怎地这会儿竞如此这般地身不由己?
她边走边想,没注意到地上突起的树根,竟在廊蹋上,整个猛地摔在地。“啊!”
“苡筑?”屈扶风闻声赶了过来。“伤到哪里了?”
“不碍事,应该只是一点破皮而已。”她抱着左腿膝盖,模到一团黏湿。
“糟!好大一个伤口。”屈扶风弯身将她抱起,快步奔回卧房。取出药水、纱布为她包扎。
处理完毕,他看苡筑自始紧按着糯裙遮住大腿,一时兴起作弄她的坏念头,伸手将裙角高高撩高——
“嘎!这里还有一大块青肿?你怎么不说呢?”
“我……”苡筑浑身热得要烧起来了,如果他的眼睛再不从她的腿上移开的话。
“不要动,让我瞧瞧。”他很快找出消肿去瘀的药水用棉花占着,轻轻为她捏揉。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想挪开身子,裙摆的一边却叫他压住了,动也动不动。
“害羞啦?”他这才发现,她有一双修长匀称得令人神魂颠倒的美腿。
他是个正当壮年、健康而威势的男人,合该有正常的。
向自己的妻子挑逗不算轻浮,是绝对可以理直气壮的行为。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缓缓沿着白析的肌肤往上游移
苡筑窘迫地缩进床底,如擂鼓的心跳,狂烈的撞击她的胸口。
“不要这样,我已经……让你吻过我了,还不够?”
“当然不够。光接吻怎么能够生儿育女?”他动手解开她的布钮,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唉!好多扣子,怎么搞的?
“生孩子?不行,我还没毕业呢!这时候千万不可以。”她艳红着两腮,费力地将他推开,半恳求半斥喝地:“你答应过我的,除非我愿意,否贝绝不强求。这万……真有了,我怎么还能去上学?同学见了我会笑我的。”
“你还不肯给我?”他怅然若失地抿着唇。“存心把我折磨死?”
“不是的,我只是想,再过些时候。”苡筑不敢看他;低眉垂首地回避他深渊慑人的眼神。“这节骨眼,我真的不可以怀孕。”
“我有法子,保证让你无后顾之忧。”他把嘴凑近她的耳畔,咬着她的耳垂。
苡筑原想月兑口问他什么法子,可继之又想,这一问下就表明了愿意和他……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作好心里准备。现在我脚好蓬,肚子好饿,我……”所有藉口都用尽了,她只能可怜兮兮望着她,希望她同情心打发,放弃今晚的索求。
屈扶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翻身倒在床上,夸张的抱怨抱怨:
“我是旷世奇男子,放眼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么品德高尚、情操伟大、忍耐力超强的男人了。”
苡筑不为所动,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练晓蝶就是最好的发泄管道,他不会寂寞,也无需忍耐的。
“我去煮点东西,你也饿了吧?”
苡筑才挪动两步,屈扶风立刻顶住房门,双眸的灼的盯着她,哑声问:“你心里究竟怎样想?”
“我……”她深深吸一口气,嗫嚅地:“在还没确定到底……到底爱不爱你之前——”
“那你为什么哭?为什么心甘情愿等我两、三个小时?”他的眼光死死缠在她脸上。有两簇火焰,在他眸子里燃烧,带着炽烈的热力,穿透她的身、她的心,在她体内任意穿梭,令她的血液整个沸腾了起来。
她不能移动,也不能转开视线,只能被动的无奈的杵在那儿,一任他的眸光将她燃成灰烬。
饼了不知多久,苡筑觉得脚都麻了。他才又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沈:“我们都曾经错爱过,我以为那会使你我更愿意宽恕,更懂得珍惜,我可以不在乎你心灵深处某个角落里仍藏着对季靖轩的眷恋,也可以不计较你半夜自噩梦中惊醒,嘴里仍不住呼喊着他的名字。但你起码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爱你疼你的机会。”
她惊诧地望着他。“你说……我……不,你骗人,不可能的,我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想起过他,怎么可能在睡梦中还……不会的。”
“真的吗?”
他往前迈一大步,她即刻朝后退一大步。
“当然是真的。我……甚至已经……不恨他了,”过往那些揪心的痛楚,不知是『习为时光流逝,还是因为相隔两地,已逐渐模糊,不可像从前那般萦绕心底。
“既然你已经将他逐出心门,为何不愿接纳我?不要再说一些你不确定爱不爱我的傻话了,因为,因为你梦中呼喊的其实是,是我的名字。”
苡筑呆住了,不知道他颠颠倒倒的话,究竟哪一句才是真的?
“你……我不信你,你老爱骗人。”
“可它骗不了人。”屈扶风举起右掌,大刺刺的贴生她胸口——
汪筑心跳更快,更抑制不住了!
“放开我!”
“偏不。”一手掌握不了她,他索性环腰搂紧她。“其实真正欺骗人的是你自己,你怯懦,没有勇气接受另一份感情,所以企图用冷淡拒绝我,并欺骗你自己,说服你自己,假装还没有爱上我。”
“胡说,才不是那样。”她狼狈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抬眼之际正对上他焦切的黑瞳——心底一下子跳起来!
“是吗?难道是我自作多情?难道,我耳朵聋了,以致于分不清你呼喊的是谁的名字?难道,难道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只是我意乱情迷……”
她的脑门几乎要裂开了,挣扎着说:
“我承认,我承认我动了情,并且正不能自拔的……可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我这个人其实很小气、小心眼、自私且占有欲极强,我……还很脆弱,很容易受伤,”她用泪雾迷蒙的眸子,怨责位诉地看了他一眼。“我禁不起第二次的伤害,如果你也……我怕我会活不下去。”
屈扶风撼动地松开她,退后了一点,以便仔仔细细看清她。
“我保证——”
“不需要保证,这样的话我听得大多了。”季靖轩甚且给过她天长地久的盟誓,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