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昨夜,顿时满脸通红,真恨自己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劲,还是着了什么魔,至今居然彷佛仍贪恋着与霍元樵的温存。
“你是怎么办到的?”她问。
“嗯?”霍元樵不了解她指的是什么?
“既会算命,还会行骗,两天之内筹备一场婚礼,并且料定我绝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靠这个啰。”霍元樵指指他的头,拋给楚绫绢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聪明的人自有聪明的办法。”
“你敢说我不聪明。”嘿!别反应过度,人家又还没讲。
“你当然很聪明,不然怎么会不择手段的想嫁给我呢?”霍元樵故意椰偷她。
“你颠倒是非,昨夜明明是你———”
“不可以这样。”霍元樵把她指着他鼻头的手拉下来,强迫她环腰抱着自己。“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应该学着温柔侍夫,敬我如天。”
“休想!”他是天,那她不就是地,一辈子让他踩着翻不了身?“我愿意跟你相敬如宾就已经不错了。”楚绫绢发现他又很鸡婆的替她穿上一套秦翠如的衣衫,“我不要穿这件衣服。”一火大,便动手把衣服月兑了。意犹未尽?叹了口气,霍元樵忙从后头褛住她,“可是娘交代,咱们必须在午时赶回相国府,如果你还要……时间上恐怕有点来不及耶。”
“什么跟什么?”楚绫绢脸红到脖子去了,“狂!谁要再跟你……人家只是不想穿这件秦翠如的衣服而已啦!”
“噢!”霍元樵失望地点点头,“但是如果你不肯穿她的衣服,将如何瞒过她的家人呢?”
“就说是你新买给我的嘛。”
“他们不会相信的。”
“为什么?丈夫买衣服给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问题是,我不可能买衣服给秦翠如。”霍元樵又恢复他一贯的冷漠。
“假装一下也不行?”
“不行。”
他会不会是人小气了,一件衣服才值多少钱?万一他不止对秦翠如这样,对自己也一毛不拔怎么办?必须找个时间试探他。
“好嘛,穿就穿。”楚绫绢边整理仪容还边咕哝着:“别人家的女儿成亲,没有成车的聘金,也有几箱的妆奁……可怜喔我,哎!”
“一万两白银还不够多吗?”霍元樵握着那张秦翠如受迫所写下的家书,往她眼前一晃。
“拿来,那是我辛辛苦苦,呃……弄到的。”
“可恶,没给她聘金,却想图谋她的嫁妆。是吗?”霍元樵把信笺藏在身后,“只要你答应我的,不惹是非,我就把它还给你。”
“小人!”
哼!以她高超的“偷功”,还怕拿不回来?
第七章
从霍元樵的家到相国府,必须经过一处墨竹林。
楚绫绢假藉要去解决内急,自林中抓了一大堆小蛇、娱松、毛毛虫放在预先准备好的布袋子里,才又坐上轿子,随众人浩浩荡荡归宁去。
“娘拿了大把银子,要你到市集买些礼物你不肯,倒是弄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见在身上,不嫌恶心吗?”霍元樵本来想跟进去为她“把风”,避免有闲杂人等偷窥,怎知她压根儿不是要小解,竟追着无辜的爬虫类四处跑。
“不会啊,”楚绫绢小心翼翼的把袋子栓在轿沿上,“这些宝贝没事的时候可以解闷、取乐,遇着坏人,则可以当武器防身。”
坏人?秦家一屋子的坏人,她应不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吧?
“你答应过我,要安份守己的度过这些天的。”
“放心,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用,重承诺。答应你的事,绝对不曾食言的。”
她的连声保证,反而更教霍元樵不放心。
两人相处虽然前后不到几天,但是他对她的异想天开、一意孤行,已经相当无法忍受了。
“哈!”她眼睛突然一亮,“那间大房子,是不是就是相国府?”
“嘘!”霍元樵慌张地朝她示意,“切记,从现在起你是秦翠如,是相国千金。”
“是你最讨厌,最不喜欢的人?”
“明白就好。”一提起秦翠如,霍元樵就沉下脸、频频叹气。直到今日,他依旧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他和秦翠如之间的纠葛。
“也就是说,等咱们进了相国府以后,就要装像是一对怨偶。我可以趾高气扬的向你吼叫,动不动捏你两下,给你排头吃?”这女人,逮着机会就想报。
霍元樵没理会她,兀自骑着马踱向队伍的前方。
相国府四周围绕着一条二十尺宽的护城河,里侧又筑以一道白墙,白墙内飞简冲天而起,简直与皇宫差可比拟。
霍元樵一行人通过秦府放下的吊桥,透进进人府内,已听得乐声隆隆,热闹非凡。
楚绫绢被迎进后花园西厢一处豪华寝室。十几名丫头战战兢兢地,有端着洗脸水、有手持木梳、有张罗衣棠的,准备替她梳洗一番。
“不必了。”楚绫绢担心经她们一搅和,会破坏脸上的面具和妆扮,忙制止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小姐恕罪。”十几名小泵娘应声跪成一团,颤着嗓音恳求她。“奴婢伺候不周,惹小姐生气,奴婢们马上改进,求小姐网开一面。”
“你们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看样子,秦翠如平时在家里头,一定嚣张跋扈的一塌糊涂。瞧她们怕成那样,楚绫绢其是于心不忍。“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总不能说她已经改过向善,重新做人了吧?“只是有点饿而已,你们哪个人,去帮我弄点吃的来。”
“遵命。”马上就有一名丫鬟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其它则仍端跪在地上,屏气凝神的注意她的下一个指示。
“起来啊!”楚绫绢被跪得浑身不自在。“你们这样跪着我怎么吃得下东西?来,成两列排开,逐一自我介绍。”
“啊?”众人面面相觑,一脸错愕。
饼了好半晌,一名年纪较大,穿著灰白糯裙的女子,嗫嗫嚅嚅地细声问:“小姐,不记得咱们啦?”
对哦!她应该熟知她们每一个人才对。
“记得,当然记得。”楚绫绢一个一个把她们拉起来,“你们全都是我花钱买来的,我怎么会不记得?”
“不,”当中一名著青绞布衫,梳着一头短发髻的女子黯然道:“咱们不是小姐买来的,咱们是大少爷……”她倒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抢回来。”
“岂有此理!”楚绫绢一掌击向桌面,吓得那些丫鬟们又争先恐后的跪成一堆。“起来,我不是指你们。”
谁敢起来?
方才地们还以为她嫁给霍元樵后,脾气会变得好一些,哪知,不过两句话没合她的意,立刻现出原形。
“唉!你们再不起来,我就真的要打人啰!”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努力用眼神商量,站着好、还是跪着好?
最后决定还是用站的好了,因为这样要逃走比较方便。
“不要怕,”楚绫绢好言安抚她们,“我知道我以前的确是很坏,但是自从嫁给霍大人之后,总他耳提面命、晓以大义,如今的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除了每天三省吾身之外,并且厉行日行一善。你们瞧,我连说话的声音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声音不一样是真的,至于个性有没有改变就很难讲了。
大伙又交换了一阵子眼神,才推由原先那位年纪较大的开口道:
“小姐得以匹配霍大人这样的乘龙快婿,果真是可喜可贺!”“马马虎虎啦。”楚绫绢才不觉得他有什么好。“你叫,呢……”
“我叫春泥。”
“呃,对对对,看我这记性,真是的。”楚绫绢快冒汗了,如果连这些丫鬟都瞒不过去,她要怎么去骗秦翠如那一大票“狐亲狗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