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锺灵儿为她披上一件外衣,“先把衣服穿上,以免着凉。”
“不,我得先给他一顿粗饱,方能消我心头之火。”找不到木棍耶,改用什么好?弹弓!“女乃的弹珠儿先借我一下。”
“干嘛?”
“打野狼。”凤凰公主一次一个,“啪!”弹向多尔济,“打死你这个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我不是故意的。”多尔济躲来躲去仍难免不小心中弹,搞得他瘀青凝血,抱头鼠窜。“谁教锺;灵儿害我坐了一个月的牢,还把我的心上人嫁给姓刘的肺痨鬼。”
“你的心上人?”原来他已经有了心上人,那她怎么办?向他薄收遮羞费?嘿!她是公主耶!“我弹我弹,我弹死你。”
“别闹了,别闹了!”锺灵儿出面裁决,“你,非法闯入民宅,意图不轨,所幸被英明伟大的公主当场抓个正着。姑念你蒙受不明之冤,乃一时冲动犯下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即日起,必须到公主寝宫服役九九八十一天,直到公主肯原谅你或下嫁给你为止。”
“判得好。”凤凰公主正有此意。横竖燕铁木是没望了,找多尔济来垫背也不错,倘若将来结识更体面的汉儿郎,再把他甩掉也未尝不可,谁教他眼睛糊到牛粪,居然不识她这个凤凰女。
“女乃又不是朝廷命官,我为什么要听女乃的?”有够背的,每次遇见锺灵儿都会惹祸上身。
红颜祸水一点也没错。纪晓倩害他险些命丧刑部,苦坐一个月的牢狱,要不是她姑妈适时为他平反,他这会儿只怕已经过了奈何挢,喝下孟婆汤了。
锺灵儿更彻底,直接把他“押”给凤凰公主,摆明了要他一辈子翻不了身嘛。
“我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但我是目击证人。”开玩笑,女人的贞节可以让你随便蹂躏的吗?
“女乃┅┅女乃又目击到什么了?”
“凤凰公主希望我目击到什么,我就目击到什么。”
“女乃真好。”凤凰公主越来越喜欢她了。“我要女乃目击到全部。”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的喜欢多尔济,只是没鱼虾也好。
“就这么说定!”
“等等,我不同意。”多尔济背脊一阵冷凉,“我还得琢磨琢磨。”
“我送你到阴曹地府琢磨去。”凤凰公主飞扑过去,多尔济迅疾躲避,展开一场猫争狗斗,热闹异常。
“好吧。”锺灵儿单手撑头,半瘫在圆桌上,“等你们玩够了,我再去请皇上老公公替你们主持婚礼。”
凤凰公主还叫饿呢,一跟多尔济“玩”起来,连满桌的酒菜都视若无睹。!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第九章
凤凰公主和多尔济追逐到近三更天,才让锺灵儿连哄带求请回皇宫去。
翌日,东方才露出鱼肚白,珠儿就慌慌张张地大叫:
“小姐,快起床,昨天那凤凰公主又来了。”
“丈夫都帮她找了,她还来干什么?”锺灵儿翻身坐起,双眸猛然触及昨儿个被凤凰公主搅得一团乱的瓶瓶罐罐、衣橱抽屉,“珠儿,快,把柜上的东西都塞到床底下,否则咱们就要破产了。”
“不会吧,凤凰公主大清早专程上咱名剑山庄就为了女乃这些破铜烂铁?”
“乱用名词,这叫骨董,而且都是我娘留下来给我的,万一全让她要了去,以后我怎么睹物思人?”
“公──主──驾──到!”太监的声音?敢情凤凰公主今天是组团来的。
锺灵儿来不及梳妆,只简单地用手绢将秀发扎向脑后,随意披上一件杏黄坎儿,佣懒中依旧不掩清丽。
“见过公主。”
“免啦免啦!”凤凰公主今日的打粉真有点令人瞠目结舌。
上身一件艳红色大袖衫,翠玉披肩斑斑点点绣着牡丹,一件一浅绿到底的百褶裙,红缨松挽,头上更精采,金银铜铁锡、珍珠玛瑙水晶圈,所有重金属一并围了上去。
敝了,她脖子怎么不酸?
“你们把东西统统搬进来。”
她一声令下,宫女、太监们分成五个梯次,搬进十箱雕龙镂凤彩金漆的木柜子,看得锺灵儿和珠儿一头雾水。
“小姐,”珠儿悄声道:“她是不是要搬来住?”
“皇宫比咱们这儿大几百倍,她┅┅”
“好啦,全部打开来。”
哇!金光闪闪,瑞气千条。
锺灵儿即使抢三辈子也抢不来这么多“好货”。
“女乃──”
“喜欢吗?这些全部送给女乃。”
“给┅┅给我┅┅”锺灵儿掂起一枚金饰,果然沉甸甸地,“所谓┅┅无功不┅┅不受禄,这这┅┅”
“当然不是让女乃白拿,害女乃良心不安。”凤凰公主喜孜孜地走向右手边的柜子,自上方取下一只荷包,“女乃得把这个送给我,然后再陪我走一趟威武殿作证。”
“陪女乃上威武殿自然不成问题,可那荷包内的东西是我爹送给我当嫁妆用的。”
“那么多金银珠宝还不够让女乃当嫁妆啊?”凤凰公主不悦地将荷包内的圉兜儿取出来,拿在手中把玩,“是我品性优良,道德清高,否则我昨晚趁乱将官污走,女乃也不会发现。”
“那东西乃陈年旧物,不堪使用,不如让小的为公主您再缝制一件新的。”珠儿提议道。
“新的就没有这种味道了。”她把围兜儿凑进鼻子,用力一吸,陶醉得几乎灭顶,“啊!女乃香浓浓,气味芬芳,太舒服了。”她们蒙古人的口味的确与众不同。
十六、七年了还有女乃香?她娘搞不好没喂她母女乃,只给她吃羊女乃片。可怜的孩子!
“怎么样,给不给嘛?”
傍,哪有不给的道理。嗯哼!她爹若是知道她把他用来表现出“极不负责任,又没爱心的父亲”的破围兜儿拿去跟人家换了上千万财宝时,一定懊恼得脑中风。
“既然女乃和它投缘,就送给女乃当纪念吧。”
“好极了。”凤凰公主忙把荷包连同小围兜塞进怀裹,“女乃现在赶快换件像样的衣裳,随我进宫去。”
“现在?”二十几双眼睛盯着,叫她宽衣解带?“麻烦你们移驾到大厅等候片刻。”
“好,你们统统出去等着。”
须臾,房中只剩下她和凤凰公主。
“女乃呢?女乃不出去啊?”
“才不,昨天女乃看过我的身材,今天我也要叁观回来。”她霸道地坐上太师椅,好整以暇等着精采画面出现。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换衣服。”
“那女乃就别当我是个人。”
“女乃不是人是什么?”
“嘿!我怎么觉得女乃这句话好像在骂我耶。”
“没有啦,我只是比喻而已。”没力气跟她穷蘑菇了。锺灵儿迫不得已,点了她的穴道,然后躲在锦被中,以瞎子模象的方式,换上一袭绛紫曳地轻绸衫。“走吧。”
“啊!女乃刚刚对我动了什么手脚?”都怪自己,武功不好好学,净盯着燕铁木作白日梦,莫怪让人点了穴道犹不明所以。“不然我怎么┅┅等等,不公平,女乃作弊,女乃怎么可以躲到棉被裹偷换。”
“没办法,我怕冷嘛,谁知道女乃不跟过来看,怪谁?”
“可我┅┅”她是想凑过去,但由不得她。
“甭说了,咱们走吧,解决女乃的终身大事要紧。”
锺灵儿交代珠儿把一干珠宝统统锁进地窖,在她没回来之前,严禁生人靠近。之后才随凤凰公主前往皇宫作媒去。
※※※
一进威武殿,包括燕铁木等似乎是高官厚节的中老年男子,共七名赫然在坐。
“灵儿!”燕铁木欣喜而深情地迎了过来,“女乃这一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