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走了。”唐沂泱将坐在椅子上的她拉起,手却没放开。
两任情人碰面,她是应该觉得尴尬,可是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直到此刻,她面对前任情人,才惊觉自己的伤痛早已烟消云散,恍若不曾存在,原来一段情的消逝竟可以这般船过水无痕。
她出神地任他牵着走,直走到大门口,才慢半拍的发现他们正在“牵手”中,他手心的温暖传递到她心中,不自觉的,她唇边绽放一朵冬夜最美丽的笑靥。
“你的手好暖。”
“那你就抓紧一点。”
她没领悟他的一语双关,只是听话的偎了过去。
“回家煮火锅。”
“嗯,我快饿死了。”
“还饿?刚才不是吃过巧克力了吗?”
“一点点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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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祈男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迅速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让惊叫声溢出口。一双大眼眨呀眨的,又不甘心的揉了揉眼,终于确定身旁这个大个儿不是幻影,而是货真价实的唐沂泱——也就是说,昨晚的疯狂不是她的一场春梦!
身上过大的男睡衣以及身体隐隐约约的酸痛,在在说明了她不再是处女的事实。她忍不住申吟了一声,没想到向来保守的她也会做“坏事”,而且心里没有丝毫羞耻感。
昨晚他们吃完饭后,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有一下没一下的东拉西扯,话题绕了绕,又绕回“牵手”的话题上面,于是她便研究起他的手掌来了,谁知玩着玩着,她竟然兴起想亲吻他的冲动。正在奇怪电视上演的又不是会勾起人的片子,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时,他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低头亲吻了她,如愿以偿的她双手缠上了他颈子,那吻随着逐渐加诸在她身上的重量变得愈来愈火热,几乎让她窒息,体内升起一股莫名的躁热,未经人事的她以为自己也要跟着燃烧。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抱她进房的,她也不知道她的衣服是什么时候月兑落的,她只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以及彼此的喘息声,在初次体验的疼痛过后,他带她上了的天堂。
想起昨夜的缠绵,两抹红晕飞上她的双颊,她整个人溜进被窝中,怕白光光的天色会透露她内心的羞涩和心慌。她心慌是因为她明白,自己对唐沂泱可能比想象中的喜欢还要喜欢,否则现在她可能会为一时的冲动懊悔不已,可是她没有,她甚至觉得冬天有个人取暖是一件不错的事。
如果继续喜欢下去,未来该如何收场?
“你想闷死自己呀!”他的声音听来有点遥远,有点模糊。原来是自己躲在被窝的缘故。
她咬着唇傻笑起来,满意目前这个安全的小小堡垒。
片刻的宁静与心安,她昏昏沉沉的就要睡去,然而突如其来的光亮与接踵而至的寒冷,破坏了她的堡垒。她恼怒地睁开眼,见到罪魁祸首正朝她裂嘴笑,她一愣,几时见过他这么笑过,完全不符合平日的形象,反而有点……有点淘气。
“太阳都晒了。”
“晒就晒嘛!”她努力抢回被子,不去看他比阳光还刺眼的笑容。
“我是很乐意陪你一起赖床,可是,不是有人要回女乃女乃家吗?”他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体下,用自己的体温覆盖她。
“现在几点了?”她声音梗着,一时之间还不习惯这种亲腻的接触。
“快十点。”
“糟糕!”她婶婶上星期还交代她今天早点回去煮午饭的。
“喂!我要起来了啦!”她推着他,他却稳如泰山。
“好呀!”他嘴里说着,身体仍没动。
“那你还不起来?”
“是你赶时间又不是我。”
“大老板,你压着我教我怎么动?”
“早说嘛!”他利落的翻个身,放她自由。
神经!一大早就耍着她玩。
“吃完早餐我送你过去。”他坐在床边套上长裤。
“不吃了,我还要去买菜。”因为她身上只着了一件他的睡衣,怕羞也怕冷,她捧着衣服、踮着脚尖快速逃到浴室更换。
待她穿戴整齐出来后,唐沂泱人已经在厨房煎蛋。看惯了平日他运筹帷帽的意气风发,实在很难跟眼前穿着运动长裤、套头棉衫,右手拿锅铲的男人联想在一起。今天早上,她有太多新发现。
“发什么呆?”
“没有。喂!我真的来不及了,你自己慢慢吃,我坐公车去就行了。”
她正要跑,却让他一把抓到椅子上坐定。
“干嘛?”
“你好好吃早餐,待会儿我送你过去之前,先到自助餐店去买现成的吃不就得了。”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
“瞧你一脸精明相,脑袋其实不怎么灵光。”
她瞪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斗嘴的兴致。说真的,肚子真的饿了,如果再饿下去,她的胃可能又要跟她唱反调。
也不晓得是不是她那次胃痛的样子很吓人,他似乎总是惦记着她的胃。和他在一起,她三餐正常得不得了,若不是他时时刻刻耳提面命,她都要忘了她有胃痛的毛病。
她喜欢这种被关怀的感觉——喔!又牵扯到喜欢了,糟糕!
第八章
杨祈男站在家门前,挥手和车内的男人道别,正要转身进门,让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刘太太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杨小姐回来吃饭呀!”
“嗯。”她皮笑肉不笑。这个刘太太是巷内公认的名嘴——有名的大嘴巴。
“刚送你回来的是你男朋友呀?好像很有成就的样子喔!”
“嗯。”她在包包里猛掏钥匙。
“你女乃女乃不是说你在跟一个医生来往,他看起来不像医生啊!”
她怕女乃女乃再逼她去相亲,于是骗了家里说跟吕国邦相看两情愿,正在交往中。谁知,女乃女乃竟然会大街小巷的替她宣传,这会儿还让巷子里的三姑六婆看到她正牌的男友。瞧刘太太一双探照灯似的眼,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省得穿帮。
“对不起喔!刘太太,我赶着进去,改天再慢慢聊,再见。”她迅速跨进门,当着欲言又止的刘太太的面将门关上。“女乃女乃!杨祈男回来了!”
还没走进客厅,就听见杨得愿在鬼哭神号的。真奇!周末难得他在家。
“阿男,昨暝你是死去叨位?我电话鲁归暝拢呒人接?”
一进屋就被轰得灰头土脸。
“阿婶,你们袂先吃饭怃?我买吃的转来。”昨晚彻夜未归的她心虚,只想赶快转移话题。
“搁吃!我问你,你昨暝是走叨位?”
“没啦!我住阮同事家。”
“没歹没事走去别人家住!叫你今日卡早转来嘛没影!呒知你到底变啥出头?”
“呒啊!”
“杨祈男,你同事不会是男的吧?”
“你胡说什么。”这杨得愿,惟恐天下不乱。
杨李秀英从房中踱出,命令大家坐好,让搞不清楚状况的她觉得恐怖,怎么有点像是三堂大会审?就算她一夜未归,也用不着摆出这等阵仗吧!
“我问你,这是啥?”杨李秀英拿出一张纸与存摺递到她面前。
“存摺呀!”她还是一头雾水。
“谁不知道这是存摺,是叫你打开看!”杨得愿性急的将纸与存摺摊开在她面前。
一张房契!杨祈男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是她现在租赁的地方,而且,房契的所有人竟然是她!
“这怎么回事?”
“你别蒜好不好,这是阿叔买给你的房子,你会不知道!”
“不是阿叔买的,是我跟阿叔的朋友租的,我每个月还拿三千元给阿叔帮我交房租。”当年叔叔知道她要搬出去时,跟她说他同事有间空房子要租出去,因为熟识,所以租金只要三千元而已。怎么事情演变到今日,她自己反而成了那个她未曾谋面却一直心存感激的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