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的?!”同学甲才抗议,却立刻举一反三,“那……老师,不说就一定过对吗?”
胡丽儿没想到自己教的学生竟这么懂谈判技巧,不禁赞美道:“答对了。”
但她全然没想到她的无心夸赞,居然替自己造成莫大的困扰。
她急匆匆的奔到苏建平的身后,“你……是来找我的吗?”
乍看到胡丽儿的倩影,苏建平好激动,他好想一把搂住她,将她拥在怀里,告诉她他有多想她,但一思及刚才他看到的画面,他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该拥有最好的啊!
他真的是对她有好感,那……是不是替她做最好的安排才是对的?爱她就不该害她,他的身分背景根本改不过来.就算将他丢到大西洋泡澡,他还是个如假包换的黑道第二代啊!
虽然他对她的喜爱与日俱增,但他可以将这份爱埋藏在心底,默默的祝福她啊!
即使她要嫁给那个讨厌的教务主任,他依然可以在一旁关心她,做她的守护天使,万一她受委屈时,他还可以以黑道身分去教训她的……对!他是可以这样保护她的。
一想到这里。苏建平就在心里做下痛苦的决定;他……从此只会在私底下默默守着她.他不会痴心妄想的想要得到她了。
虽然这么想让他心痛得快发狂,但是,他必须忍住。
等回到南部工地,他再将英雄泪洒在高雄的爱河里。
“我……是来祝福你的。”他虽已下定决心,但为什么真的说出口时,心会仿如刀割?
“祝福?”她不解的望着他。
她有什么好祝福的?一夜未眠,她的头都痛死了,一早眼睛又进了沙,让她的眼泪流了快一箩筐,接着还被那群死小孩威胁着要将她气质美女的身分拆穿……她有什么事值得祝福?
啊——莫非他要向她的告白?
耶——她就知道自己的魅力无法挡,他或许是因为太喜欢她了,所以来向她求婚的。好吧!她在心中暗想,等他单膝下跪时,她就要说“我愿意”。
“那……你祝福吧!”她等着听他对她说些风花雪月的恶心话语。
“你……他……好歹也是个……教务主任……我、我……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不行!他真的说不下去了,他的心快痛得炸开了。
“你……”他到底在说什么?
胡丽儿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他的话语,只能怔忡的望着他。
“我……都看到了,你们……很合适……”不!他不能再说下去,再说他就会克制不住的污辱那个男人了,“我……希望你快乐……”
不会吧?他说的竟是这个?!
胡丽儿总算明白苏建平在对她说什么了,“你以为……”
“我都看到了。”所以他深信不疑。
她本来就有权利争取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所以,我会衷心的祝福你。”
“你看到了?”看到杨主任替她吹沙子的那一幕吗?
“看得一清二楚。”就因为如此,他才痛下决心放手,她值得最好的。
“所以你要离开我?”胡丽儿激动得好想杀人。
“不!我是放你走,让你去寻找你的幸福。”而他会含着眼泪、擤着鼻涕,悲伤的为她高唱“珍重再见”。
“寻你的屁!”胡丽儿气得口不择言,“本来我还打算给你机会的,现在本姑娘告诉你,你、被、开、除、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去吃屎吧!”
她愤恨的说完,转身奔回学校,心中打定主意,她不要原谅他。
绝不!
第九章
苏建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怀的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他人是回到了位于高雄的工地。
但他的却心始终留在台北,留在那个有着胡丽儿身影的地方。
他终日茶不思、饭不想,只是一心想着胡丽儿开除他时,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
他是为她好啊!
他对她从来没有二心,除了对她好之外,他想不出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可他那天是想放她自由,让她展翅高飞.怎么她会气成那样,活像是他负了她似的?
但他没有啊!
他真的一心一意在替她着想,完全没有其他的念头,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严重的伤了她?
他怎么也挥不去她恨恨的瞅着他,气急败坏的告诉他“他被开除了”的那张受到伤害的小脸?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难道她不知道吗?
“……阿平阿平……”
茫然中,苏建平被焦急的语气唤回了神志,他一抬头,就看到黄武雄忧心忡仲的看着他。
“有事?黄叔。”
“阿平啊!啊你到底素怎么了啊?怎么从台北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素老苏跟你吵嘴吗?啊女人嘛!就给她让一下啦!”
“没事,黄叔,我只是在想工地未来的出路。”苏建平决定不将自己的心事摊在阳光下,“上面的鹰架架好了吗?”
“啊就素架好了,想叫你过去给它看一下说。”黄武雄搔搔头,“啊偶去嘛素可以啦!先前有两个工地也嘛素我去给它检查的。”
可问题是,那两个工地的鹰架事后都出了点小问题,所以,他并没有做出信用来。
再加上苏建平一向重视工程品质,所以,他坚持鹰架一搭好,他就要亲自检查。
“我去就好。”苏建平没忘记他的本分。
“啊你要给他小心一点呢!”黄武雄就是怕他心不在焉,才来自告奋勇的说要上去检查。
“嗯——”苏建平随口回道。
直到爬上近五层高的鹰架处,大风拂过他的脸,他才猛然想起,“啊——莫非……丽儿并没有跟杨主任……”
那他当时还一味的想凑和他俩!
一想起过去两人在一起时,胡丽儿总爱抱怨杨主任对她的骚扰,苏建平就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对啊!就是因为他污辱了丽儿.她才会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完了!她绝对会把他气到0的。
不行!他得立刻更正这个天大的错误,他不能让丽儿对他有错误的想法,她已经以为他不要她了,而他竟还将她推向她最讨厌的人的怀里。
他……真的是该死!
一这么想,他立刻站起身对着守在下面的黄叔叫道:“黄叔,剩下的你上来检查,我有急事要上台北一趟。”
但他太焦急。以致忘记他正站在约莫五层楼高处,再加上今日风大,他又弯着腰对黄叔交代事项,一个不留神他就仿如倒栽葱似的往下坠落。
在掉下来的一瞬间,苏建平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死了!他来不及告诉丽儿他错了,这下他该怎么办?他……好不甘心啊!丽儿……
“阿平?!”
黄叔以及几个守在下面的工人吓得声尖叫,各个急得跳脚,“接住啊——”
但怎么可能,苏建平又不是球,怎么接得住呢?
“砰!”的好大一声,只见苏建平仿如一个布袋般被丢弃在地上,瞬间,一摊鲜红色的液体迅速的、大量的自他的身体内溢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快叫救护车啊!”黄叔的大嗓门一直在事发地点嚷个不停。
“止血止血啊!啊你们……快点给阿平止血啦
短短的几分钟内,救护车到了、救护人员抬着身受重伤的苏建平离开了,乱成一片的工地工人也争先恐后的涌进医院,只是,留在现场那滩令人怵目惊心的鲜红血迹,依然是那般的红,红得……好吓人,多得……好恐怖。
“请问素胡老苏吗?”黄武雄在苏建平被送进急诊室后,立刻致电给胡丽儿,因为,他很清楚的听到苏建平临被抬上救护车前还在唤着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