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到了将一切的事都摊在阳光下的时候了。
今天,他要跟裘琍做一番交心的谈话,但他告诉自己,他会遵重她所有的决定,毕竟,他欠她一个公平的对待,他必须对她做补偿,哪怕那代价会高得让他无法负荷。
但事情未到绝望时,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琍!”他轻拍着她的背,“别哭了,我们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好吗?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听到他严肃的语调,裘琍不禁自泪眼中征忡的看着他。
他……他是要跟她谈分手吗?不然,他的态度为何突然变得这样一本正经的?而且还停止哄慰她了呢?
还是,他终于想通了,决定不要她这个包袱了?不然,他为什么推开她,不让她再偎在他温暖的怀里?
好!既然他可以狠心的先丢下她不管,那她也可以昧着良心地不要他,她宁可在离开他之后默默的哭泣,也不要低声下气的求他!
否则,这次他登个警告不肖逃妻的广告,那下回呢?
她可不能再输得这么惨了!她可是立志要做个坚强的女强人呢!她才不会为了一点小小的爱情而伤神。
“你……我们分手吧!”
她先发制人的将丑话说出口。
这回换井建平愣住了,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不信她刚才紧搂着他的感情是假的,他知道她受苦了,可她怎么能这样轻易的说要离开他?
“琍,我们回房说。”
他一说完,就面色凝重的将裘琍拉到他的小房间,今天,他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和她手牵手、心连心,只期望他能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坦白承认她对他的感情。
当然,如果她真的不爱他,他会放她走,不过,只要她对他有一咪咪的感觉,他就绝不轻言放弃。
他爱了她这么久,他……真的舍不得她啊!
第九章
裘琍才不要回到那间充满他气息的房间呢!如果在那里,她绝对会因承受不了他的温柔而崩溃,那她岂不是会很没面子吗?
“我拒绝,要谈到别的地方谈,我很坚持。”
她仰高小脸,一副绝不妥协的骄傲模样。
井建平看着她熟悉的赖皮样,心竟因放松而笑得很惬意。
“OK!我的小牵手,要在哪儿谈由你决定。”
“不准你再乱叫我,从现在起,你只准叫我裘琍,没得商量。”她拒绝再让他用亲昵的称呼拉近他俩的距离。
“好好好!我的小圆球,走吧!”他不坚持的举手投降。
裘琍还想发飙,他是什么意思啊?敢叫她圆球?他不在的这几天,她几乎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他居然还敢嫌她胖!?
可恶!她绝对不轻易的饶过他。
来到他的车子前,她转念一想,决定坐到后座。
井建平不解的提出抗议,“这里是你的专属座位,你不坐这儿吗?”
他记得她曾警告过他,驾驶旁边的位置只能由她坐,任何人都不准抢。
“我改变主意了,那是你未来老婆的座位,我可不敢跟人桧。”她完全没发现,她话里的含义正含有浓浓的酸度。
井建平又笑了,“暖脚机,是你自己放弃机会的喔!等会儿不准嫌我开的速度太慢。”
基本上,裘琍还是个急性子,她受不了别人做事慢吞吞的,尤其是开车的速度,她绝不肯坐在鸟龟车上。
“你——都叫你不要乱给我取外号了!”她恶狠狠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再犯我就绝不饶你!开车,我要去PUB狂欢。”
井建平依言启动引擎,“还在气报上的广告词吗?小猫。”
“不气才怪!”裘琍气呼呼的回嘴,“借问一下,什么叫做不肖逃妻?谁是你的妻?谁又卷着行李、夹着尾巴落跑?什么叫做限三日内滚到你面前?什么又叫做如果不依、送警究办?”她恨恨的背诵着让她看得粉不爽的广告用字。
一丝玩味的笑意爬上井建平的嘴角,“伴,你不觉得那些用字很眼熟吗?”
对喔!裘琍回神一想,“是很熟耶!咦?你又叫我什么?再乱叫我的话,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可他就是想跟她没完没了啊!
“你不觉得我得到真传了吗?蜜糖。”
“啊——”裘琍转念一想,那些确实是她对他平日说话的用字耶,“没新意,剽窃本姑娘的创意……”
所以,她说到最后,声音变小了,态度也稍稍收敛了一些。
“可是,如果没有这个广告,你绝对不会再来找我,对不对?”井建平将车停在郊外海边,转头看着被海风吹起发丝的裘琍,“我可能真的会失去你吧?”
裘琍怔怔的回望着他,对耶!被他猜中了,她本来确实有一点坏念头——
她本想拼命工作,等她事业有成时,再带着他的儿子或女儿回到他面前嚣张,最后,再朝他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他的心的狠心离开他……
“嘿嘿嘿!被你猜——错了,我……我哪会那样,人家我的证件都嘛还被你藏起来了呢!”她想到可以死不认帐的借口。
“你会去重新办理,对不对?”他开始轻揉她凌乱的短发,“其实你并不笨,你只是不想理会这些琐事,你一心只想出人头地,对吧?”
讨厌!把她的心事全都摊在阳光下,她会很糗耶!
“喂!你很大胆耶!老娘说要去PUB,你干嘛来这个鬼海边?很冷耶!”她赶快顾左右而言他。“没用的,女人,我不会再让你逃避现实,我今天非跟你开诚布公的说清楚不可。”他是吃了秤铊铁了心。裘琍有点慌了阵脚,她才在之前确定了自己的心,但这么快就被他看穿,而且,他还要她对他吐出真言,那她先前所受的苦呢?
还有,他回去时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哼哼哈哈的?不行!她才不肯轻易的饶过他呢!
她的大眼骨碌碌的直打转。“要死了!在这里要怎么——那个啊?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她硬是将他口中说的“开诚布公”引射为“袒裎相见”。
“你想吗?我可以配合。”他坏坏的听懂了她的暗示,“现在吗?你想做完再谈心,还是先谈心再做?我都听你的。
说完,他已紧搂住她,想献上深情的一吻。
她赶快打开车门,尽情的在海滩上奔跑着。
井建平也追了上来,他从身后紧抱着她娇小的身躯,喃喃的诉说:“琍,你吓坏我了。”
裘琍的心有点融化,但她却不肯说出原谅他的话语,虽然不争气的泪已从眼眶中滚滚落下,但她就是不肯转过身子。
久久,她才用略带哽咽的嗓音问道:“你相中了理想的女人了吗?”
井建平无语,只是以有力的双臂紧箍着她,直到她发出抗议的呼痛声。
“我试过,只是……一直有个小魔女在我耳旁呼唤我,她叫我不可以忘了她、叫我不准丢弃她,她还叫我快点回到她的身边……”
裘琍的泪落得更密更多,“你——在乎吗?”
“我想不在乎,可是,她深深的占据着我的心,我没办法离开她,事实上,从她开口邀请我上宾馆的那一刻起,我就被她控制得死死的,再也逃不开她的手掌心了。”
这是他爱的告白吗?
“可………你去了——这么久……”久到她都开始害怕他不要她了。
“会不会这样才能让你真的正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呢?”井建平嗓音喑哑的呢喃,“我也期待自己能在你心中占有一点分量啊!琍,你看我有多重、你爱我有多深……我——拿控不准,我……也好旁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