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忏悔,保证,只想安慰她。看到她的泪水真的停止时,他高兴地说得更起劲了。
可忽然,他感到气氛不对,对面水灵灵的眼睛越睁越大,红红的小嘴生气地闵起,泪痕未尽的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他大吃一惊。
“你取笑我!”芷芙眼睫毛一抖,一颗泪珠滚落。
常惠用手指接住那泪滴,坚决否认。“我没有!”
“你有!”
“没有!”
“那你为何说这样的话?”
“我怎么说话?”他问,突然有股冲动,想揽她入怀,抚去她所有的悲伤。
“像哄小孩一样。”
“没有,况且你不是小孩。”
他的目光太火热,芷芙感到难为情,垂下眼急促地说:“你真要买女乃羊?”
“如果你说要,我就买。”
“可是我们没有宝物交换羊了……”她遗憾地说。
“我会想办法。”常惠的视线被她娇羞的神情吸引,那在她身上是如此罕见。
“我……刚才失态了……”芷芙不自在的移动膝盖,想要站起来。
常惠抓住她的手。“芷芙!”
她看着被对方握住的手。“什么?”
“我要亲你。”常惠宣布,但并没有采取行动。
芷芙乌瞳放大,定定地看着对方,见他安静不动时,她举起了手。
虽然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同,但亲吻她并不在他的计划里,因此,听到自己的提议时,常惠也吓了一跳,但他随即明白,这事是不可避免的。
从她把他冰冷的大脚抱在怀里暖着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有种想要亲近她、抚模她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他想要克制这种冲动,而他一向能约束自己,更何况,他清楚他们两人是个性和爱好截然不同的人。可他也明白,这种冲动绝对不会停止,就算芷芙狠狠甩他一巴掌,他也不能命令自己的心,停止对她的渴望。
然而,就在他准备承受那一掌的力量时,却见她挺直上身,让自己更靠近他,然后举起手绕过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近,把嘴贴在他的脸上,亲了他。
常惠心头荡漾起温柔的热浪。
这就是芷芙——悲也默默,喜也默默,就连激情时刻也如此沉默。
如果不是与她身体相贴,气息相交,感受到她急促的脉动和炽热的嘴唇的话,他会以为,她一点都不像自己这么激动。
她的亲吻犹如一滴甘霖,无法满足他如沙漠般的饥渴,于是在她撤退时,他握住她的下巴。“该我了。”他俯身,把微微分开的双唇,贴在了她的嘴上。
当他们的嘴唇碰触到彼此时,两人都发出轻轻一颤。
芷芙的嘴柔软得不可思议,一点都不像平时看起来的那样坚硬,诱惑着常惠不断地加深,这个他本来只想浅尝辄止的吻。
从未被人亲过的芷芙,根本不晓得人与人可以这样亲近,他的胡须粗粗地摩擦着她敏感的肌肤,带着丝丝痛感,更带着一种强烈的舒适。
她闭上眼睛,发出一声轻柔的叹息。
饼去她从来没对异性有过特别的感觉,可自从他坐在马槽里,赤果、病弱、憔悴,却满怀义愤地怒斥她“不知羞耻”后,她的性别意识苏醒了,并清楚地觉悟常惠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
而这段时间的相处,更让她对他的一身正气和高尚品格,充满了敬仰,只要他要的,她都愿意给他,更何况这个吻带给她的,何止一点点的快乐?
听到她的叹息,常惠把持住自己,结束了这甜蜜而短暂的一吻。
他抬起头凝视着对方,而她也张开迷梦般的大眼回望着他。
怜惜、珍爱、关切、渴望……都在这深情的对望中纵情宣泄。
第一次这么近看芷芙,常惠发现她弯而长的睫毛又浓又密,眼珠并不全黑,带着淡淡的紫褐色,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后显得透明。
他相信她不是纯汉人,她的祖先一定有允戎、或者月氏人的血统。
此刻,那望着自己的瞳眸,保持着一贯的沉静和严肃,却多了令人心醉的朦胧和热情,他身上的血液因这美丽的目光而沸腾。
芷芙小小的下巴,在他的大手中显得无比娇弱,碰触到她温暖细女敕的肌肤,他才意识到她有多么纤细和脆弱。
可这个脆弱的女人,却敢与凶猛的猎犬拼杀,与邪恶的敌人较量。
一种近乎崇拜的爱意和从未有过的柔情袭来,常惠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模糊的呢喃,再次吻上她的唇,这次,他的亲吻火热而激情、狂猛而甜蜜、而令他满意的是,芷芙没有拒绝他,她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反而将他搂得更紧、更近
他的嘴有魔法!这是芷芙此刻唯一能想到的。
当常惠第一次亲吻她时,她感到所有的痛苦磨难都消失无踪。而这次,他灼热的嘴在她唇上碾压、吸吮,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朵枯萎的花儿般迅速绽放。
一阵细密的颤栗,着火一般的热度窜过她的全身,直抵脚趾。
那份感受是如此奇异而醉人,尽避常惠没有开口,但她知晓他想要她怎么做,因此她本能地按照他的愿望分开唇,呼吸急促地满足他的索取。
常惠发现自己错了,芷芙一点都不冰冷,也不麻木。
当他不断地加深这个吻,贪婪地攫取他终于获得的一切时,也在心里欣喜地纠正着自己过去对她的看法。
他能感觉到,在他引导的热情,由唇舌逐渐扩展到身体更深处时,她虽有点畏缩,但不是退却,当他要求她回应时,她咽喉里发出的小小声音,既不是抗议,也不是抒情,倒像是必须做出妥协时的叹息。
可是她忽然挣月兑了他,瞪着他的美眸也充满惊慌。
“怎么啦?”常惠问,仍托着她的下巴的手指,轻柔地抚模着她的面颊,而那只搂着她腰部的手,则在她背上摩挲。
芷芙惶恐的眼睛,落在自己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清醒地感觉到胸脯正紧贴着对方的胸膛,大腿更毫不知耻地与他的相触、相叠……她顿时双颊滚烫,各种复杂的情绪齐涌上心头——她羞愧、痛苦、茫然又软弱……
“喔……我不该!”芷芙猛然抽回手,退开身子,喘息着说。
“我喜欢你,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常惠拉回她的手。
听对方说喜欢她,她似乎被吓坏了,连忙抽回了手,“我是侍女。”
“我是囚徒!”他不喜欢芷芙忽然间把他当作瘟疫似的推开。
“我父亲是臭名昭着的游侠!”
“我父亲是一文不名的铁匠!”
“不……”她再往后退,“我不跟男人胡搞!”
常惠一窒。“那是个美好的亲吻,不是胡搞。”
“不管是什么,以后别再那样做!”芷芙面色苍白,眼里泪光闪闪,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就窜出了门外。
第6章(1)
下了两日的暴风雪,终于停了。
现在常惠已认定芷芙是世上最甜美、最能干,但也最顽固的女人!
自从那个吻后,尽避芷芙对他的照顾一如往日,但再也没正眼看过他,两人间的交流都是他用嘴说,她用行动回答,必须开口时,她的话也不会超过两个字。
幸好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沉默,不再把这个当回事,而且无论她怎么气他,他永远不会后悔亲了她。
这两天,每次回想起那个吻,他的心都会克制不住地欢跳,他非常怀念芷芙甜蜜的味道,和在他怀里的热情反应。
他知道要说服对方相信那不是“胡搞”很难,要重新建立对他的信任也需要耐心,选定目标就去追,这是他的生活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