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迳自转身走了,只留下道姑琢磨着他的话。
无意与女人同行?!
看来他真的变了,不再穿梭于女人堆中!黑纱下,她笑了。
第九章
当晚,彭峻威将与道姑的那番谈话告诉了爹爹和两位嫂子。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雁翎了然地说:“难怪先前她找我和云霏去,说她得离开数日,将药方和照顾娘的事交代给我们,原来她是要去寻药啊!”
云霏也说:“这就对了,刚才我看见她在院门口兜转,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搭理我,好象心事挺重的。峻威哥哥要留心,也许她想独自离开呢。”
彭峻威一笑:“二嫂不必担心,将军府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云霏点点头。“不过,道姑似乎对你真的有些误会,要不你别去了,派其它人护送她去吧。”
“不行。”彭峻威摇头。“这关系到娘的病,我不放心别人去。”见大家不语,他又说:“找到药材后,还得趁新鲜赶着送回来,这可得靠我那匹日行千里的宝马呢!况且出了奉天,进入山区后,谁知会有什么危险,我得亲自去保护婆婆。”
被他一提醒,彭翊赞同地道:“威儿说的是。道姑是咱们家的恩人,得好好保护她。而且在山石陡壁间采药,威儿这身功夫也正可派上用场。”
自幼生活在大娘和姊姊压力下的云霏,对人情世故多有了解,便提醒地说:“那峻威哥哥多带几个人同行,好不好?这样也可避免道姑的不自在。”
“这没问题,我会带几个人同行。”
“那太好了。这样道姑就没有理由不回来把娘的病治好。”
第二天一大早,换了一身外出便服的彭峻威在马厩里备马,随从则在备车。他希望尽早出发,早日找到药材来救娘。
云霏突然匆匆跑来。“峻威哥哥,道姑要独自先走,大嫂正设法拦着她。”
“固执的婆婆!”彭峻威无奈地说。“我很快就好,二嫂先去帮忙大嫂缠住她吧。”
“好!大嫂已为你们备好路上的吃食了。”云霏说着,立刻往前头跑去。
“贫道此去正是为了寻药救人,你拦着我干嘛?”前院内,肩背小包袱的无尘道姑正生气地指责不让她出门的雁翎。
雁翎好声好气地说:“您得先吃了早饭再走。”
“吃什么早饭?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些?”
“婆婆说得没错,可起码得等在下一道上路啊。”彭峻威牵着马走来。
听到他的声音,道姑似乎更气,拨开雁翎就往大门口走。
就在这时,一个面貌清俊的男子跨进门来,差点与她撞个满怀。蓦地——
“你……”道姑蓦地脚步踉跄,身子摇晃,连声调都不稳了。
“对不起,是在下莽撞了!”来人急忙道歉,跟着扶了她一把。
“夏雷,你来了!”云霏欢喜地同来人打招呼。
“二少夫人,”夏雷一看到云霏,就大步越过彭峻威向她走去,彷佛没有看到彭峻威的存在。“昨晚二少爷才告诉我夫人病了,我特地赶回来看看。”
“是的,娘病了,我带你去。”云霏说着,拉着他往爹娘的院子走去。
彭峻威冲着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夏雷大声喊道:“夏雷,欢迎回家!”
夏雷脚步微微一顿,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彭峻威笑容依旧,但却神情落寞地轻骂:“倔强!”
然后他回头问呆立在门口的道姑。“婆婆想现在就走?还是吃过早饭走?”
“现在就走!”无尘道姑的声音变得急切而略显慌乱。
彭峻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可是她的面巾将一切可能看出端倪的表情都遮盖了,他只得扬声对门口喊道:“三崽,侍候婆婆上车!”
“是!”一个年轻男子应着,从大门外进来,跳下台阶。
彭峻威回头对雁翎说:“大嫂,赶时间,我就不进去跟爹娘告别了,你代我说一声吧!娘就拜托你和二嫂了。”
雁翎点了头,道:“家里的事你放心,你们的早餐我让三崽放在车上了。路上婆婆脾气大时让着她,遇到什么麻烦事,就派人捎信来,或者传信给你大哥。”
“行,大嫂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彭峻威说着,牵马欲走。
“峻威哥哥,等等!”云霏气喘吁吁跑来,将一个包袱塞给他。“把这个带上吧。”
彭峻威接过包袱一看,是几件换洗衣裳和一些银两,不由得感激地说:“谢谢二位嫂子,半个月内,我们一定带药回来!”
五月的天气,在南方已是暑气逼人,可是在北方,尤其是长白山区,则正是凉爽之时。连日来,彭峻威一行人昼行夜宿,“夜赶路着。
这天,临近黄昏时分,他们到了天河镇,这是进山前最大的一个城镇,今夜在此歇脚,明天就要开始进入山区了。
“放开我!放开我……”
罢在客栈前停车下马,一个女子的喊声,便从前方聚集的人群中传出。
“那里怎么了?”彭峻威询问迎着他们走来的店伙计。
“是花家大少。”店伙计声音小小的说。“一见到美人,他就是那德性。”
彭峻威当即浓眉一拧。“这种事难道没人管吗?”
“唉,大爷不知。”店伙计一副无奈的样子。“花家是本镇大户,那小子是他家的独苗,生性浑恶,又仗着一身蛮力,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就连他爹都拿他没辙,我们又能如何?惹上他可没有好事!”
“什么混世魔王?真是岂有此理!”彭峻威说着,往那堆人走去。无尘道姑及三崽等人也紧跟在后。
“来吧,来吧,陪大爷玩玩……”人群中,一个高大壮实、穿著体面的男子正将一个女子压在墙上,用力拉扯着女子身上的衣服,嘴里婬秽地说着。
女子哭喊挣扎,可是她根本就不是这粗鲁男人的对手。围观的人看到花家少爷当街欺负女人,不仅不帮忙,还嘻嘻哈哈地凑热闹。
“唰!”的一响,伴随着绝望的尖叫,女子身上的褂子被扯破了。
“哈哈,果真是个大美人……”不规矩的大手正欲往衣襟口探去,可才一眨眼,他得意的笑声变成了痛苦的哀号。
“啊他女乃女乃的,谁打我引是谁?!”
甩着疼痛难忍的手,他跳脚大骂,可另一只手仍不舍得放掉即将到口的女敕肉。
“放开她!”彭峻威的声音不大,但蕴含着无可低估的气势。
“你?是你打我?”花大少扭头,看到出声的彭峻威时,心里随即又羡又妒。一张口,满嘴是低俗至极的言词。“哇,天下竟有此等俊饼娘儿们的公子!呵……小扮如此貌美,挨小扮的打,大哥我心甘情愿……”
可是他的话没办法说完了,因为彭峻威带鞘的剑已经点在他的嘴上。那看似轻松的一点,却令他有唇裂齿迸的感觉,花大少不得不仰头靠在墙上。
“放开她!”彭峻威再次冷冷地命令。
“放……我、我放……”花大少嘴里像含了个球似地,嘟嚷着松了手。
等他一放手,那姑娘立刻抓着衣襟,奔到彭峻威身边,寻求他的保护。
“啊,痛啊……”花大少含糊不清的申吟,旁边有几个人挥拳屈腿,做出一副想对彭峻威动手的样子。
彭峻威冷冷一笑。“你们谁要是敢动一下,花大少的牙齿就得掉一颗!”
“别……别动!”此刻花大少的嘴早已痛得麻木,再也没了先前的神气和风流样。他哀号着,斜着眼示意他的手下不得乱动。
那些手下果然不敢再动,一个个像被点了穴似地傻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