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翊看着她充满斗志的样子,与几天前他离开时比,好像精神状态还不错,于是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靠着我睡会儿吧。”
本来是关心她,可是盈盈不领情,抽出一只手拍打着他,凶巴巴地说:“欸,你这个人真是的,三天没有见面,见了面就叫人家睡觉,你是不是嫌我话说太多,嫌我烦啦?”
彭翊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好好,不睡就不睡,妳说吧,我听着。”
“你一点都不正经。”盈盈瞋怪地看着他。“我可是认真的,今天这事给你一个警示,你得注意关内流民问题。如果朝廷有封禁政策,你就不应该在同一天里让太多的流民进城,或者进关。
我想奉天城是这样,其他城也是这样吧?你最好限制为了得到通票而进城的人数。否则每日通票的发放量与要求得到通票的人数差距过大时,滞留城里等待通票的人数就会不断增加。
失去耐心的流民很容易被心存不轨的人挑起不满情绪,那么今天这种暴力事件就会层出不穷,你身为都统将军恐怕每天应付这些流民都来不及,又如何去处理其他政务、军务呢?”
彭翊轻抖缰绳,引导着马在雪地上奔跑,一边思考着妻子的话。
他为官领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更遑论女人,敢这样直言不讳地指责他的失误或告诉他该怎么做。只有她,这个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女人敢这么做,而且她大多能直指问题的核心,让人不得不服。
于是他问道:“那如何知道谁要申请通票呢?我总不能将所有进城的人都拦住吧?”
“那简单,你将派发通票的办事机构挪到城门那儿,张榜昭示,人们自然会从那里分流。”盈盈说。“这样其实在课税时也容易查核……”
在她说话时,彭翊不时低头看她。
银白色的天地间,迎着呼啸寒风,她坐在他的怀中就像一尊象牙雕刻的女圭女圭,嫣红的嘴唇时开时合,黑亮的眼珠如宝石般在她白玉似的面颊上闪烁,她说话表情生动,并偶尔对他展露笑颜,那娇叹的笑容令他心旌摇荡。
他突然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快速地离开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明白妳的意思了,我会斟酌的。”
可是盈盈已经忘记了她要讲什么,脑袋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不继续这个吻?
“还要!”她抗议道。
“要什么?”彭翊吃惊地看着她。
“这个--”她拉下他的头,将自己的唇送上,用力地吮吸着他的唇,她甚至在马上直起身子,紧紧抱着他的颈子。“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突然爆发的热情和极富挑逗性的低喃,令彭翊心跳失序又措手不及。
罢才他吻她虽是情不自禁,但还控制在适度的范围。可她的热情就不同了,彷佛一支带火的利箭穿透了他的身体,令他瞬间燃烧起来。
坐骑似乎理解主人的现状,自动放慢了脚步。彭翊用力搂着她,如饥似渴地吻着她,直到她冰凉的手钻进了他的胸膛将他激醒。
“老天,盈盈,妳就不能把妳的热情留到我们回到家吗?”他低嗄地说。
毕竟,这还算是在执行公务的途中,况且他的数十名属下就在前面不远处,还拉着一串犯人。明晃晃的雪地里,只要一回头,谁都可以看到他们亲热的画面,这让他这个大将军日后如何以威严治军?
“不能。”盈盈喘息地说,捣蛋的小手再次在他的胸前探索。
彭翊申吟道:“喔,盈盈,宝贝,妳真的会要了我的命、我们两个的命!”
说着,他双膝一夹,坐骑扬蹄如风一般地往都统府疾驰而去。
盈盈被他紧紧地搂在胸前,厚厚的斗篷将她连头带脚地包裹住。
黑暗中,风雪、边关、士兵、人犯都被她遗忘,她所有的感觉只有彭翊强而有力的急促心跳声……
当头上的覆盖物被掀开时,她已经躺在他们暖暖的火炕上了。
她看着她心爱的丈夫,觉得他是如此英俊和强壮,而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早已依恋他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彭翊把她轻轻地平放在床上,久久地凝视着她那对黝黑深邃的眼睛,一双大手开始慢慢地剥下她身上的衣服,抚模她光洁如玉的肌肤,眼里燃烧着爱的火焰。
“彭翊……我要你……爱我!”盈盈对他张开手臂。
“我知道、我知道……”彭翊温柔抚模着她,亲吻着她,当抚模到她隆起的月复部时,他抬起头看着她。“可以吗?”
“可以,我保证……”盈盈将他拉了回来,继续着在马背上未能完成的动作。
彭翊充满爱意但却温柔地回应着她。
一波波的激情浪花涌向他们,和情爱汇合成汪洋大海将他们包围,他们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挣扎着、呼喊着、纠缠着,两个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将他们的激情爱恋推向最高潮。
“翊,我爱你!”当从起伏的浪涛中归于平静后,她紧紧依偎着彭翊,费了好大劲儿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爱你!”她重复着,眼泪簌簌而下。
彭翊吮去她的泪水,饱含深情的眼睛注视着她。“盈盈,我也爱妳,我用整个身心爱着妳,爱妳的美丽,更爱妳的勇敢和聪明!”
一年后
同样是白雪皑皑的奉天府,同样是热呼呼的火炕头。
“彭翊--”惊慌的叫喊声将正专心于手中木块的彭翊吓了一跳。
“砰!”门开了,比一年前更显美丽的盈盈,满脸委屈地站在门口。
“怎么啦?”彭翊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将她揽入怀里。
“我、我又怀孕了啦!”最后一个字是带着哭腔吐出来的。
“真的?太好啦!我的盈盈真的是块良田沃土喔!”彭翊兴奋地抱着她旋转。
“快放我下来,我要吐了!”盈盈趴在他的肩头大声叫。
彭翊赶紧抱她坐下。“呃,是我不好,一高兴就忘了……妳怎样?还好吧?”
“不好!”盈盈虚弱地靠着他的肩膀,沮丧地说:“记得以前听人说过哺乳期是不会怀孕的,可是我怎么会怀孕了呢?”
现在已经完全能听懂她的话的彭翊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抚模着她的月复部,笑意盎然地说:“那是因为我很努力地提供优良品种,妳也很配合地……”
“彭翊!”盈盈警告地看着他。“我都烦死了,你还取笑我?”
“好好好,不取笑。”彭翊赶紧正经地说。“妳看猛儿多可怜,都没有玩伴,如果有了个弟弟或妹妹,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妳说是不是?”
盈盈看着桌上她进来前彭翊正在做的事,说:“你给他做了那么多玩具,他当然会开心。”
“可是妳也不能忘了爹跟娘给我们的任务。”彭翊的嘴在她的唇间移动着,令盈盈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当然,她不会忘记当她生孩子时,公公婆婆都从关内赶来看望她和彭家的第一个孙子。因为这个孙子来得特别猛,故而他们亲自给长孙取名为“彭峻猛”,还要求她至少要为彭家生“猛、虎、威、龙”四个孙子。
盈盈叹息道:“唉,你爹娘是不是以为我是只母鸡,只要『咯登』一声就可以下个蛋?”
听到她的比喻,彭翊大笑起来,连连亲吻着她,说:“没错,妳就是一只快乐的小母鸡,如果没有妳的『咯登』,我们都会不高兴的。”
他畅快的笑声驱散了盈盈心头的阴影,他温暖的笑容令她感觉到被爱、被需要的快乐,于是她忘记了再次怀孕的烦恼,加入到她夫君的快乐中。